第9章 业火之环
原则上，德鲁伊之间的地位无关力量，只看智慧，除此之外无论是方入门的学徒还是久负盛名的传奇都没有太大区别。
德鲁伊结社与教团的组织结构也格外松散，基本上只是给德鲁伊们一个探讨自然、寻求智慧的地方。
来自不同地方的德鲁伊会围坐在以木石圈出来的圆环边上，彼此探讨交流与学习。
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各种“XX之环”。
这种环状结构经常出现在德鲁伊的仪式之中，一方面是模仿一种被称作“仙女环”的自然现象，另一方面则可以延伸至多元宇宙“万物皆环”的哲学概念。
其实在法师、牧师等施法者中，环也是一种常见的具有神秘学意义的图形，具体原因目前尚未判明，但总归不能是因为美观吧。
说回业火之环。
在精魂们的引导下，庞贝在森林中不断穿行，很快就进入了野火德鲁伊的领地范围。
“什么人？”
一个身着祭袍的中年从树下的阴影中走出，拦在了庞贝的前路上。
“前面是业火之环，无关人士不要靠近。”
野火德鲁伊看向不远处形单影只的高大身影，对方所持的白蜡木手杖很令人在意。
修长而匀称，保养良好，看上去就已经用了几十年。
再一细看，对方宽松的衣服上也纹着几种对德鲁伊具有特殊意义的花纹。
这似乎并非什么无关人士，而是一位没见过的德鲁伊？
精魂们告诉庞贝，再往前面走一点就是业火之环了，这个守卫叫塞坦，是个野火德鲁伊学徒。
“我是庞贝·海尔默斯，昨天刚接手北面的农场，想和你们交换一些情报和种子。”
一边说着，他摊开手掌亮出几枚用自然疗法注入了德鲁伊法术的冬青，这是他身份的最好证明。
守卫见到能够作为自然法器的冬青，顿时相信了对方的说法。
但继承农场又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是同道，时候不早了，我给你带路吧。”
学徒塞坦下意识看了一眼天色。
已经接近夜晚，眼看着雨水就要降下，心说这德鲁伊还挺重视同僚，昨天刚到今天就风风火火地过来拜访了。
随即他让啸鸢动物伙伴临时看守，带着庞贝来到业火之环，见到了通常都会留在结社内的首席卡吉斯。
此处野火结社的首席是个六七十岁的老者，得益于德鲁伊提供营养、治疗疾病等能力，年老的卡吉斯看上去仍像个战士般健壮。
大致和对方说明这位德鲁伊学徒的情况后，守卫又回到了业火之环外。
待塞坦离去，卡吉斯首席面色不善地看向庞贝。
“乌瑟·海尔默斯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的祖父，你认识他吗？”
闻言老者冷笑一声，仅仅是认识？
有哪个正规点的德鲁伊结社没听说过17年前凭空冒出来的那个离经叛道不容于任何结社的叛逆德鲁伊？
此事在游记《大地旅者》中亦有记载。
乌瑟于世界各地旅行期间的主要观光景点就是各个德鲁伊结社，每遇到一个都会上前和对方展开先辩论再动手的亲切交流，截止至完书时都全胜无败。
虽然眼前这个业火之环暂时还没读到，但既然乌瑟买了北面的农场，在十来年前多半也是来踢……论过道的。
庞贝不认为眼前这个贫弱的老人年轻十几岁就能打赢自己的祖父。
“哦，我想起来了。”
不远处的枝头，啸鸢精魂忽然道：“首席十五年前辩论说不过想动手结果被乌瑟打了。”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
“打得他一个月没出林地。”
“还不让我们靠近北边那座农场。”
不借助魔法或仪式无法看到精魂的卡吉斯此时尚不知晓自己老底都已经被精魂们揭开。
精魂们是自由的，而且自由过头了。
“我曾经和乌瑟见过一面，他给我留下来很深的印象，你怎么会突然接手那座农场，乌瑟他人呢？”
“我的祖父前段时间离世了，我继承了那座农场来乡下生活。”庞贝的语气有些感怀，“我听精魂说祖父和野火德鲁伊都阻止精魂去那里，所以想打听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听闻此言，卡吉斯首席陷入了沉默，脑海中浮想联翩。
乌瑟死了？
不可思议！
十五年前他还是二阶德鲁伊和对方动手时，只过了不到一招就被轻松拿下。
这么些年来卡吉斯曾反复回顾、复盘当初那场战斗，发觉哪怕如今的他已然晋至三阶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这意味着乌瑟·海尔默斯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三阶乃至更高，又怎么可能死在他的前面？
不同于某些加速衰老燃烧寿命换取力量的职业，德鲁伊是少数几个能够延长寿命的职业。
越强的德鲁伊衰老速度越慢，这是最明显不过的道理……
难不成，乌瑟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强？
之所以这十几年来对方在自己的心中一直不可战胜，是因为当初自己输得太快产生了误判？
说不定那只是因为乌瑟比较擅长战斗而已。
想到这里，卡吉斯看向庞贝的目光愈发不善。
“你想知道那片土地上发生了什么？那么就让我替乌瑟来考验考验你，看看你是否学有所成！”
话音未落，卡吉斯便举起手中的橡木长杖，用它代替法器引导魔网在半空中凝聚魔法的符文。
「纠缠术」，德鲁伊的常见起手。
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的庞贝第一眼就辨识出对方施展中的魔法，同样以手杖为笔描绘光之符文。
与此同时，左手则伸向了悬挂于腰间的种子袋，将一枚蕴含着魔法能量的花生投向对方。
“打起来了！”
“快来看热闹！”
无聊的精魂们在欢呼，为这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喝彩、祝福。
下一瞬间，卡吉斯的「纠缠术」符文先行写就，大气中的魔法能量涌向符文，成型的魔法眼看着就要化作无数藤蔓将对手束缚。
然而只见庞贝后发先至，慢了半拍的手杖凌空一点，首席的魔法便顷刻间消弭无形。
反制法术（Counterspell），以相同或更优的同类魔法阻碍他人魔法能量的施法技巧。
在相同职业的法术战中，反制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见状卡吉斯不觉皱眉，下意识感到古怪。
但还未等他再度出手，那枚花生已落在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