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德鲁伊进城
生物的嗅觉具有强大且有选择的适应性。
当庞贝差不多习惯于兰登姆城的环境后，也渐渐发现了这座并不美观的陈旧城市中的人群中充满了活力、雀跃与希望的氛围，像极了在废墟中挣扎着抬起头的青草。
“这里的环境没恶劣到‘废墟’和‘猪圈’的程度吧。”寄宿在白蜡木棍中的精魂不禁吐槽道，“你以前住哪儿啊，难不成是上层位面？”
“那倒不是，我在主物质面出生。”
庞贝无意在这个话题上花费太多时间，何况他明白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局限性，强行要求这个时代的人打造出他心目中的家园未免太过天方夜谭。
不过他怎么也想不通的一点是，这个世界的人类也有数千年的历史，为何无论魔法还是科技都只停留在目前的水准呢？
还是说更加魔幻与真实的世界其实隐藏在他所不知道的位置？
无法理解，但也无意去强行改变什么。
庞贝找了个僻静之处静心冥想，抚摸着街道上的砖头，尝试「聆听城市」的声音。
城市有灵，诞生于城市范围内生物与非生物感情与意志。
其名为“时代之灵”，是一种虚体精类生物，通常也被认为是一种精魂。
也有人管它们叫做“城市守护神”。
常人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但终归是一种“生物”，能感知到它们的人也可以将广泛存在于城市每一处的它们作为「聆听城市」的效果对象。
随着法术完成，兰登姆城的时代之灵没有抵触，将庞大的信息精简为人智能够理解的形式传递给了庞贝。
砖头、房屋、空气、土地仿佛在他的耳边低语。
从兰登姆城建造之初挖掘的密道，到矿山枯萎后城市的衰颓，到绿龙于城市中安排的奸细，再到今天晨星魔法学院招生的仪式……
一件件有价值或没价值的情报流入庞贝的脑海，令他迅速了解了兰登姆城的大致情况。
不容乐观，但还凑合。
“人类玩得挺大，把我给整不会了。”
每次对城市的精魂用完这道法术，庞贝都得休息半天来缓和自己幼小的心灵顺便缓冲庞大信息量引发的失神。
而就在他随便找了个路边摊休息期间，注意到往来的行人比平常多了几成，似乎都是从周边村镇乃至城市赶来参与晨星学院招生的。
施法者高贵、强大、美丽（？），地位等同贵族且拥有大量特权，是许多平民实现阶级跃迁的唯一机会。
即便拥有天赋的人百中无一，又怎能让人无视这平步青云的机会呢？
每年开春，晨星学院都会使用魔法物品与仪式为来自各地求学的莘莘学子测试天赋。
智力检测只是其中一环，除此之外还包括了特殊血统、罕见体质与灵感等方面的测试。
通过智力检测的人万里挑一，但的确每年都会有一部分人被检测出术士血脉。
与游戏中为了划分职业进行的差异化处理不同，现实之中拥有术士血统的人反而十分吃香。
天生的魔力与血统令他们比毫无天赋的人更容易掌握魔法，只要跳出血脉带来的自满与桎梏，也有机会成为更加出色的法师。
就像欣布，九环术士进阶大法师兼高阶法师，开发了众多兼具强度与实用性的法术，同时还是魔法女神的选民，几乎就是凡人奥术施法者的顶点之一……
“啊，终于来到兰登姆了，我要进城，我要当法师老爷！”
“别闹小点声，免得招人不待见。”
正当既不是法师也不是术士的某人正在脑海中纠结欣布究竟当不当得上凡人施法者顶点之际，忽然察觉到魔网所发生的细微变化。
一个在平民父母带领下与米洛家双子年龄相似的黑发少年正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时不时还要深呼吸，陶醉于大城市热闹喧嚣的气息。
魔网随着少年的呼吸产生微弱的扰动，形成了不完整的未知符文却又眨眼消散。
哦，一个术士。
缺乏引导、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天赋很容易在不经意间影响周围，并随着其成长逐渐凝实、成型，最终在某一天、某个没有准备的时刻爆发出某种未知的魔法伤人伤己。
庞贝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只可惜晨星学院的法师未必能满足少年进城当老爷的心愿。
从时代之灵传递的城市记忆来看，每年这个时期都是抢劫、凶杀、人口拐卖的高发期，有些不是东西的法师甚至会把部分拥有特殊血统的测试者当作工具与实验材料来使用……
思索片刻后，庞贝做出决定：“反正也是农闲时期，我也在晨星学院混个学徒身份，以便于去借阅他们的藏书，白嫖材料充实我的猎龙计划吧。”
动物伙伴却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别的含义：“你去法师学院当教授都够了吧，又钓鱼执法？”
也就是某些善良阵营最爱的吸引别人袭击自己然后反杀的做法。
“哈哈，我只是热爱学习而已，学习使我快乐。”
庞贝叹服于动物伙伴的联想能力。
不过在休息充足后，他没有急着前去晨星学院报名测试，而是轻车熟路地骑着牦牛来到了佣兵工会。
各种各样的佣兵团流连于此，举目皆是佩戴了各种武器的战士、战士、战士还有战士，稍次一些的则是专业程度不及战士但定位差不多的民兵。
“啊我要语义饱和了。”
战士之于职业者，更千百倍甚于地精/狗头人之于智慧生物。
尽管嘴上如此吐槽，但庞贝除了不着甲外看上去和战士也没有太大区别。
他来到前台，向接待员亮出一支充满生机的槲寄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郊外农场前段时间‘被’失踪的德鲁伊庞贝，想找你们要回被你们当作矿洞地图使用的画。”
在听到“德鲁伊”一词的瞬间，后者明显有些紧张，下意识还以为又有野火德鲁伊闯进兰登姆城制造爆炸。
不仅仅是接待员，就连公会内的其他佣兵都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武器。
“德德德……德鲁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