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女的明和暗
待包爽等人从山丘上下来，小木屋附近忙碌的村民们立刻爆发出欢呼：
“领主大人！”
“领主大人回来了！”
声势逐渐变大，渐渐在整个山谷回响。
包爽感到有些为难，他扭头查看坎山背上邓肯长老的表情，却发现长老似乎仍在昏迷之中。
听着万众归一的呐喊，包爽心下暗道：就算完不成与长老约定的试炼，他包爽也俨然是整个凡赛众望所归了。
这就是得民心的感觉吗？
索菲娅拖曳着长裙，在村民喜悦的呐喊中向他小跑奔来。
“您...没受伤吧！”索菲娅急切的目光上下凝视包爽，细嫩的脖颈上还挂着颗颗汗珠。
“我很好，只是长老他...”
此时邓肯还昏迷着，坎山拨散人群，将长老放进小木屋里的羊毛床上。
长老这次行动无疑造成了三位村民的死亡，其中就包含那位年轻石匠。包爽向村民们阐述长老的不易，指引他们继续手上工作。
砍伐下的大量原木被村民们垒成墙，将木屋团团围住，以抵御夜晚可能到来的野兽袭击。
许多石头熔炉整齐摆放在一起，一些村民忙碌着烧制木炭，并用以制作营火和火把，避免附近刷怪。
很快，这靠近浓密丛林的山峰脚下开始有烟火气息。
大伙都很忙碌，包爽此刻却反常的清闲下来。夕阳余晖尚存，他和索菲娅相继漫步到河边，这对于两人来说都是不约而同的举动。
“我们都以为今晚要露宿野外，没想到你们来了。”
包爽诚挚地向索菲娅道谢。
少女回以微笑，树影下的稀疏光芒映照在她半边脸上，恍若点点金色星辰。
“你们离开后，村民们都很担忧。这是我们的职责，领主不必向我个人道谢。”
包爽侧着脑袋问：“那总得有人组织村民，我猜肯定是索菲娅小姐你吧！”
索菲娅旋而扬起复杂的表情：“长老和你不在，村民们就会听我的。”
言罢，她仰起头，在明暗交织间绾起因风吹散的金发。
“那当然，毕竟你是村长的女儿。”
包爽本是随口应答，不料索菲娅投以一种违逆的目光，纠正他的话语：
“法统会随着血缘继承，可权势和力量不会。”
他想不到这种话语出自少女之口，也不甚清楚索菲娅要表达什么意思。
甚至包爽不敢直视索菲娅的双眼，想必少女此时眼眸中尽是凌厉。
“您现在是领主，想必不会懂的。”
索菲娅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河岸，包爽只听得皮革鞋底踩踏枯叶的声音。
中世纪的贵族少女，都这么...不单纯吗？包爽不解。
当晚，所有村民齐聚原木高墙围出的空旷草地上，中间是一处燃烧着的营火，火光和温暖溢满温馨的空间。
那个流浪的吟游诗人不知何时创作了一曲歌谣，在众人鼓舞的目光下围着营火边唱边跳，歌颂村庄的丰收以及包爽深入地下救人的事迹。
曲子唱罢，木屋内的屠夫老牛用砧板盛着切好的野猪腿肉分给众人，大家就着营火烤熟美味的猪肉，同时拿出许多面包度过晚餐时间。
至于猪腿，则是远在村内的刘固安特意托老牛送来的。据老牛说，村里又丰收一季马铃薯，现在粮食问题完全不必忧愁。刘固安还被凡赛的所有农夫推举为行会会长。
可惜长老还在昏迷之中，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不过包爽断定明天丰收之后，向邓肯许下的第一个承诺就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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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村，包爽第一件事就是前往农田。现在，由于刘固安成了农夫会长，整个村庄的农田种植都可以由他牵头安排。
包爽的想法是，从今天小麦收获完开始，凡赛的大部分农田逐步改种马铃薯。
整个凡赛现在1100多格农田，在当天傍晚时分全部成熟。几乎所有闲暇村民全部参与到收割之中，无论男女老幼。
刘固安和一些农夫负责收割，其余村民致力于装箱和运输。
直到入夜时分，马铃薯装满一个又一个木桶，小麦捆扎成干草块整个村口都堆不下。农夫们从村庄仓库里搬出多年未用的推车，最终才把装满食物的桶子带回村庄仓库。
邓肯长老虽然已经苏醒，但是精力衰微，所以整个丰收都由包爽负责。
包爽拿起邓肯记录粮食的簿册，在索菲娅协助下按照分成惯例将粮食分给每一户村民，多余的则送进粮仓储存。
索菲娅的计算能力非常优秀，每一笔分成在她这里毫无差错。包爽在她身旁，心想索菲娅不是一个少女，而是成熟老练的税务官。
凡赛的粮仓已经几十年没有像今天这般充盈。在索菲娅的计算下，这次丰收总共收获小麦13组，马铃薯14组，当然还有无数小麦种子。
扣除播种所需和分成给村民的产量，粮仓里净剩余5组小麦，10组马铃薯。
“领主大人果然言出必随，当初许多村民都不相信你能做到呢！”索菲娅望着存满食物的木桶，不禁夸赞。
包爽害羞地笑笑，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实现了。可能好点子是自己想出来的，农田也是他和刘固安通宵开垦出的，但...
主要功劳还得是刘固安和系统吧！
两人步出粮仓，包爽发现索菲娅望着月亮，眼睛里闪着光。
那一定是喜悦吧！凡赛的村民苦于饥馑多年，第一次迎来发展的契机了！
“领主大人有空陪我走走么？”
包爽回过神来，索菲娅已经走到他前面。少女微卷的长发及肩，在月光下随着行走轻轻摇曳。
“当然，很多晚上我都有空的！”
“可我不像领主，我每晚把自己关在小书房里，活像只可怜小狗。”少女仰望着星空，传来微微叹息。
包爽有一点懵，明明在昨夜的河岸，索菲娅谈起的是法统和权势，今天又这么让人有保护欲啊！
他三两步追上少女轻快的步伐，可索菲娅好像不愿和他并肩而行，总是像只小鹿蹦到前面去。
包爽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嘴角挂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