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酒叹平生
“你们听说土源星招矿工的事儿了吗？”胡天海地的聊着，李凡生就说起了这个本来没怎么往心里去的广告大事件。
“哥真想去试试！当时我边上就是报名点。差点儿一冲动就报名了，说不定咱也运气好，不说土源灵珠，挖几块极品灵石心，这辈子就值了！哈哈哈哈哈！”
“真的嘿！”张放起哄道，“我要没事，我也想去试试。回头咱也弄个城主当当，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当副手去！”
“哪凉快哪呆着去！就你这样的，还城主呢！我看老生倒是可以，这每天操八百年的心，这才是城主的料。
而且，土源星那里是原始矿星，老生又喜欢研究灵纹，那里遍地都是初始灵纹，还不定老生在那里待上几年就成灵纹宗师了，那可是跟当初老导师一个水平的大牛了，就算挖不到宝矿，到时候找个大学，那才是庙里的大佛，旱涝保收咯。”
“可是土源星那里太危险了，动不动来一波兽潮，就老生这老年人，还提得动刀？”陈于看这风向有点不对，赶紧想办法刹车。
“谁啊？我哥这叫稳重、老练、成熟！再说了，兽潮有矿老板的护卫队呢，这么多年也没听说哪个矿工在兽潮里出事啊？
当年那些事都是那些外人自己去淘金，自己跑到原始区去了，没有城阵的保护，哪里还没点危险了？
就我哥这性格，你觉得他会自己没事跑出去找荒兽聊天？矿洞里的老鼠都没他安全。
是吧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杨：“啊，对对对，就是这意思，老生比老鼠安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于：“哎！哎！哎！你俩这……”陈于知道老生耳根子软，万一这会儿的话真听进去了，回头真冲动一把，奔着土源星去了，哪儿说理去。
“老鼠个屁！咱好歹也是灵纹大师好吧，要阵法有阵法，要斗技有斗技，要术法有术法，咱怕谁？干了，干了！”李凡生酒壮怂人胆，这时候当然不能认怂。
“得嘞！喝吧。”陈于没办法，就想着赶紧喝多了把这事过去了忘了就算，要不然，万一老生这货真心动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说起这灵纹大师呢，我还记得老生你当时拿到那个大师证的时候那个欣喜若狂的样子！笑死了，结果大四出去找工作那阵，你猜人家面试招聘的人咋说？
‘这时候还有人考这种老掉牙的证啊！天啊，几百年没见过这种证了，是不是你考别的证人家免费赠送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实在没忍住啊，给那个招聘金丹差点以为我走火入魔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老生咋说的？
三千大道，条条通天，灵纹做到极致，又何尝不能渡劫飞升！
那霸气！那小眼神！
辛亏当时没打雷，要不然说什么我都得躲远点。
不过，还真是被他给装到了，当时的气场直接让全场静了足足一秒！我后悔啊，没反应过来，当时没来及的拍照，也没录视频，否则绝对经典！”刘杨嘴下不留情，提起李凡生的糗事，更是停不下来。
“谁还没有年轻过，经历不都是积累起来的吗？谁天生啥都知道？真要有这这种人，管理轮回系统的那位爷估计都担不起这因果。
经过这三年的捶打，我慢慢有点明白了，书本里的故事，也只是书本里的故事，每一个看客都是从往回看的角度大量这些故事。
这种时候每个人都是上帝视角，那些分析了几千年的观点已经烂熟于心，所以我们看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把利弊成败安排的清清楚楚。
可是我在想，如果换成我们当时身临其境，谁能做到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在每一次做选择的时候，或者需要人的本能作出反应的那些瞬间，我们能按照标准答案做得那么完美吗？
我想是不能的，在灵气荒漠时代，那些下意识跳入奔涌的河水中救人的人，有几个是先在脑子里来来回回想好了得失的？
那些在心魔劫中成功走出来的前辈，知道自己做出怎样的选择才能度过劫难吗？
那些灵智湮灭鬼灵们又怎么会思考选择走哪条转世的路？
老二说得对，哪有那么多思前想后啊，也许等我什么都想明白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机会都已经错过了，可能还是会做出跟当时差不多的选择，但什么都晚了。
所以，我越想越觉得老二说得对，干就是了，只要走，就没有过不去的坎。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是我钻牛角尖了。”李凡生觉得自己虽然喝得有些头晕，但意识是清醒的。
借着酒精造成的清醒与糊涂之间的状态，憋屈了三年的情绪一股脑地爆发出来，某些生活的感悟才从书本中、故事里走到现实中来，才正式成了自己的体悟。
也许，这种经历和收获才是那些隐藏身份在红尘中修炼心性的大能们所追求的。
“你们说得对，抓住了的才是机会，无论最后的结果是成功还是失败，经历都是自己的，积累也是自己的，一程又一程的经历才是让人成熟的养料，而时间只是时间，年龄也只是年龄。来！为经历再干一杯！”
心里的烦闷和迷茫在这一刻仿佛一扫而光，李凡生觉得自己的胸怀一下子变得无比广阔，似乎可以容纳天地，“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他仿佛经历了一次心里的洗礼，又重新成为那个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年轻人。
陈于听了这话差点一口酒喷出来！什么机会？什么干就完了？老生这是要去挖矿的意思啊！
“那个，老生，我们去方便一下啊，你要看下座位，别让别人给占了哈！走走走！”陈于说完，一边使眼色，一边拉着刘杨和张放往远处走去。
“你俩疯了？没听出来我死命拦着！你们这是要把老生往矿洞送吗？那地方别人不知道，你俩听得小道消息少了？每年死多少人不知道？”看差不多李凡生看不到他们了，陈于才压着声音气急败坏的朝俩人骂起来。
“这……”“这……”那俩人听了这话瞬间酒都吓醒了。
“老生不会吧？他有那胆子还能在那个破公司被压榨三年？你想多了吧？我就是想给他鼓鼓劲，你也看见了，刚来的时候他那人生灰暗的样子，我是怕别一蹶不振了吧。”刘洋赶紧解释。
“真不太对劲，我开始也是这么想，所以才顺着你说的，不过刚才看老大那打了鸡血的样子，不会真冲动一把吧？”张放也觉得鸡血打的有点过了。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良、听人劝，最大的缺点也是太容易听人劝，你俩不会收着点儿？回去赶紧往回找补啊，万一老生跑去挖矿出点啥事，你俩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好！”“好！”
三人回到位置坐好，刚要开口，李凡生看了一样陈于，先说话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别怪他们，我现在心情真的好多了，谢谢你们！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我会认真想想的，你知道我的，从来不会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决定，就连这回失业，也是替人背锅，被公司开除的。
好了，安心喝酒吧，喝完赶紧回去，别耽误明天上班。”
生灵们大抵如此，不论是否拥有高等的智慧，生存的驱动永远是本能，如果有人留心过，就会发现，在内心情绪陷入低谷的时候，识海里总会隐隐约约升起一股微弱的生机，如同荒凉戈壁中石缝中钻出的一棵小草，只是它被近乎绝望的情绪压抑着，容易被人忽略。
而另外，每次迈过一个情绪的深壑之后，人总有一种天地广阔任我遨游的壮怀激荡。那仿佛是经历了灵魂蜕变之后的圆满，却又是另一个生活轮回的开始。
所以，新元历之后直到如今，哪怕有了充足的灵气，人们也依然保持着此前的生活方式，否则，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修士都将在心魔劫中化为飞灰，存活者寥寥无几。
生活，就很好，而修炼，并不是生活。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舒适的生活方式，是每一个生灵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