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不怪关飒惊讶。
杨正摆出造型后，自己看着也是觉得很奇怪。
完全不符合常理。
如果他推断正确，结合当时现场位置，赵倩要保持跪坐的姿势从死亡到尸僵化，那凶手应该正面站在莲托柱面前，双手把持着赵倩的身体，让她不至于跌倒，一直到僵尸化稳定为止。
人死后1~2小时出现尸斑，3小时之后才会初步尸僵化，然后身体越来越硬，一直到12个小时左右出现尸僵化巅峰。
巅峰之后，就会缓慢软化，重新恢复到之前的软态。
若是在尸僵化过程中被中断，例如加热，或者强行活动身体，僵尸化会被打断，但一旦停止下来，恢复正常状态，尸僵化会继续，一直到12小时之内才会结束。
但若是中途打断，再次尸僵化则可能因为时间缘故，不会僵化到先前的僵硬状态。
杨正很难想象，一个人该有多大的心脏，能站在赵倩的尸体前，静静地把持着她的尸体，一直站就是几个小时。
怪不得只有男人的大脚印非常深，感情是在那里站的位置太久。
这样说的话，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要保持那样的姿势，根据莲托的高度，需要身高和许蕤推断的刚好差不多。
对凶手的初步形象有个大概的模糊印象。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凶手要那么麻烦，即使是代表着某种仪式，但就那样面对尸体站几个小时，顶着随时被人发现的危险，还是有点离谱。”
关飒联想起当时画面，作为老刑警也觉得不寒而栗。
杨正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想必也有他的理由吧，正常生活我们都讲逻辑，可这些凶犯往往没有逻辑，他们只是本着一股执念，想着该这样做就做了。”
关飒点头，又叹息摇头。
“赶紧吃吧，吃完我们去赵倩做家教那户人家看看。”
杨正点点头，加紧吃面。
关飒看看自己碗里的馄饨，“馄饨给你吃吧。”
“你还一口都没吃呢！”
“没胃口。”
杨正看关飒脸色不是很好，又再猜想她家里出了什么事，但关飒不说，他也不方便问，将碗推过去，让关飒将馄饨全部挑到他碗里。
最后关飒喝了点馄饨汤。
去那户人家的路上，关飒依然在睡觉。
看来昨晚确实有事，今日一天的精神都提不起来。
杨正在学校就听老师说过，做警察往往会面临这种尴尬，放太多心思在工作上，肯定会忽略家庭。
时间久了，和家人或多或少会出现矛盾。
好警察难，好刑警更难。
而一个优秀的女刑警，自然是难上加难。
也幸亏关飒目前是单身，自从未婚夫牺牲后，一直没有再嫁，要不像她这样拼命三娘的工作模式，家里人肯定很有意见。
赵倩负责家教的学生也是一般家庭。
住在一个很普通的小区。
听到杨正两人来因，女主人非常意外，同时也给出另外一个版本的赵倩。
在女主人眼里，赵倩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在赵倩辅导下，她的孩子作文从30分不到一个学期已经来到50分，语文成绩也跟着提升，原来不足90分的及格线，如今每次都在110以上。
关于赵倩的性格，女主人和学生都说很文静，也很有礼貌。
虽说有时候显得太客气点，但不会让人厌烦，原本是两个小时300元钱，女主人最近还专门提到400元。
“要我说，那姑娘和什么人生怨的话，我是很难想象，我觉得她应该是那种永远不会和人结怨的性格。”
这是女主人对赵倩最后的评价。
从学生家出来，杨正觉得没有得到有用信息，他们探防多半日，一个嫌疑人都没排查到。
原本还想这家男主人或者学生有无嫌疑，但得知男主人长期在隔壁省出差，几个月才回来一次，根本不认识赵倩。
而学生，是个秀气内向的男生，说话还会脸红，身材也瘦弱矮小，对赵倩只有学生对老师的普通尊重，并无其他情绪。
都不是什么嫌疑人物。
这家门口有监控，通过监控可以看到赵倩那天晚上10点03分离开家，走的时候很仓促，一边下楼梯一边还看着手机屏幕。
虽然监控看得不算清楚，却还是能隐约看到赵倩当时面带的笑意，一定是手机上蕴含着某个让她开心的消息。
可惜在现场并没看到那只手机。
估计也是被凶手带走。
回到警局，杨正让关飒休息，他在梁雨薇的帮助下，查询神秘的复仇或者宗教仪式，想看看这种死亡的方式，可有什么来历。
但看了许久，还是没有线索。
梁雨薇则是让他不要着急，这件事包在她身上，只要网络上出现过的东西，没有她挖不出来的信息。
杨正回到自己座位前，仰着脑袋闭目养神，脑子里回想着案子的细节，搜寻可能忽视掉的线索。
这个案子最难的点是没有找到嫌疑人，所以没有杀人动机。
赵倩虽然是个大学生，但走访一遍，发现她因为性格怪异，在现实里并无太多朋友，社会关系反而很简单。
“哎哎，这都怎么了，愁眉不展的？”
陈石爽朗的笑声打破办公室的沉闷。
杨正睁开眼，看着他笑呵呵进来，手里还拿着双手套。
“这狗日的东北天，才10月份就冷起来了。”
他将手套甩在办公桌上，拍拍趴在桌上的关飒肩膀，“关大警官，这是怎么了，萎靡不振可不是你的作风。”
关飒没有理睬他。
陈石一怔，指指关飒，用眼神询问杨正。
杨正也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陈石端着水杯正要去接水，关飒桌上的电话铃却响了，她条件反射站起身。
“重案中队，请说……好，我们马上就到！”
挂断电话，关飒看向杨正，以及刚好从外面走回来的张维民，疲惫地揉揉眉心，“公园内又多了一具女尸。”
众人倒吸口凉气，齐齐看向杨正。
都有相同的念头。
真是连环杀人案，被杨正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