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雨飘摇小木屋
刘梦醒回到租住的四合院,同样在海定区。
隔壁的中年平头哥也恰好进入院子。
刘梦醒跟他打招呼:“韩三爷,又来找女儿啊?”
韩三爷经常教训女儿,13岁女儿一生气就离家出走,经常躲到四合院来,有两次是刘梦醒帮他找到的。
平头哥也不知道什么来历,从他口音判断,原来是四川人,他身上总带着不怒自威的气质,年纪不到五十岁,他嫌“三爷”叫老了,京圈的爷字,一声和二声,意思大不同。
“对啊,我那不服管教的女儿来过没?”
刘梦醒平时也不怵他,弄得跟忘年交似的。
“我刚回来,没看到,放心,等下帮您一起找找,三爷不是我说您,怎么老是把女儿逼得离家出走啊?”
“棍棒底下出孝子嘛。”
切,这个传统顽固派。
这里是个长满青苔的四合院,很多木屋的屋角都以烂掉,由于配套设施差,房屋老旧,租费比普通出租房还便宜,比3.05元每平的公租房贵。
刘梦醒只租两个月,200元,宾馆住一晚,最便宜的30—50元。
5人间小四合院,房东把它隔离给20人租,刘梦醒、曾佳等4人合租被隔离成4房的小木屋。
刘梦醒那套只有11平方,一张钢丝床,一张桌子,几把凳子,一个书架,基本没其它的了。
哦,还有墙上的挂历,有北方瞿莹、南方周讯等,一个是175超模、演员、歌手,《加速度》令人记忆犹新,另一个是160小精灵,影后、歌手。
谁能想到她们后来还成情敌,两败俱伤,李亚朋选择了王非。
李亚朋真吃香。
刘梦醒又在上墙贴了两只老鼠汤姆,汤姆汉克斯、汤姆克鲁斯。在桌上放了本《演员的自我修养》,仪式感。
60多平方小木屋被隔成四间房,厨房、大厅是公用的。
当然,四合院的好处是有大院子,有两棵树特别招摇醒目,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坏处是上厕所不方便,基本都要去外面的公厕,臭到可以把人熏晕,恶心到想吐,王非当年跟窦为住旧四合院,一大早去那啥,也是能忍的。
出租屋内,3个人在“大厅”小圆桌围坐吃饭,曾佳厨艺不错,大白菜都烧得特别好吃。
“黄博还没回来啊?他不在不安全,快叫他回来辟邪。”曾佳25周岁,穿一身像模像样的廉价小西装。
“没呢,那家伙喜欢钻牛角尖,非要报名表演系,大概是想找个漂亮媳妇吧。”黄渤死磕表演系,刘梦醒也不好多说,考个配音专业,读个高职班不好么?
“他也有优点,辟邪!”曾佳说得自己都笑喷了。
“哎,你不是经纪人吗,想不想挣钱啊?”刘梦醒用手肘顶了顶曾佳。
“废话,北漂好几年了,当然想挣钱,你有什么发财路子?”曾佳激动地口中掉出米饭,又从桌上捡起来吃掉。
“我那首《后来》你帮我办理5年授权,我给你两成佣金。”刘梦醒给他两成是最高标准了,银牌、金牌创作人一般只给一成佣金,谁让刘梦醒是新人呢。
“新人词曲加起来才能卖600元,两成也才120元。”曾佳摇头苦笑,“有份扫厕所的工作,要不你先干着,起码多几块。”
刘梦醒耻笑她的目光短浅,不知变通:“谁让你卖新人价了?新人只能买断版权,我才不干呢,你要卖5年授权,而且不是以新人价位出售,这是对你经纪人能力的一场考验!
我跟你说,卖给最需要的人才能得到最高价格,这叫适销对路,你先放出风去,把歌曲小样放出去,先不要主动上门找客户,他们自然会来找你,到时候再来告诉我。
词曲加起来没有1万,我是不会卖的,我还要4%的版权收益。”
“你脑袋与众不同!词曲卖1万?你也太狠了,银牌创作人才3000—5000元,那是成名作曲人啊!还要4%版权收益?你做梦吧,那是港台标准!痴人说梦。”曾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干票大的才能有好的起点,不然我宁愿把肉烂在锅里。”刘梦醒坚定地说,眼中发光。
刘梦醒回头望了望,好像锅里没肉,只有大白菜。
“你那歌真能卖出银牌价位,我也不贪心,按银牌标准,咱们经纪人只能收一成佣金。”曾佳倒也不贪婪。
“行啊,就跟你打赌,你记得把消息扩散到港台。”刘梦醒跟曾佳击掌。
忽然有人一脚踹开房门,原来是辟邪男黄博,散乱着头发,一脸的晦气,“嘭”地坐在小圆桌前。
刘梦醒和曾佳面面相觑,看来他凉了。
黄博看他们不问,就只好自己说:“我凉了!一帮只看长相的势利眼,不到时间就有四大金刚把我架出来了。”
自从刘梦醒“大闹”声音学院复试,值守保安发展成为“四大金刚”高配置,黄博肯定是还想表演,被他们拎小鸡一样拎出来。
“那你表演了什么?”刘梦醒好奇他是怎么被赶出来的。
黄博站起来,用手刮一下两撇胡子,双拳并举,做出骑马拉缰绳的动作:“骏马——奔驰在……”
好吧,难怪你会被淘汰。
黄博真可怜,唱歌水平不错,酒吧驻唱歌手,演技也可以,年龄阅历摆在那,一张辟邪脸,让他被一票否决。
“没事,咱们明年再来过,你还年轻。”刘梦醒安慰他。
他还年轻?曾佳噗呲笑了。
“就是,老子跟表演系杠上了,明年再来!”黄博打鸡血地嗷嗷叫。
“额,我是说,你明年还是报声音学院吧,高职班也可以试试。”刘梦醒的话给狂热的黄博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刘梦醒今天看见車晓、张颂纹、周艺围都报考了高职班,他们能屈能伸,回来后才想起面熟的是他们三个。
王博犟得跟倔牛似的,还要跟表演系硬刚,难怪99级大嘴姚成觉得黄博年纪应该比她大很多。
黄博清醒了不少,向刘梦醒八卦:“你怎样啦?北电历史上第一个考三个系的牛人,哦,对了你还考了中戏三个系,加起来就考6场,你还没烤焦呢?真是妖孽!”
刘梦醒哑然失笑:“初试过后,复试就轻松多了,考中戏不就是为了增加战斗经验么,普通人考6年,我1年搞定。
我也是被声音学院架出来的,表演系的表演、音乐、形体直接弃权,大概只能寄希望于文学系了。”
“哎,难兄难弟,明年再来过。”黄博楞神,小子怎么知道我是被架出来的?
曾佳鄙夷地看着辟邪男,你怎么跟刘梦醒比,人家起码有文学系托底,谁跟你明年再来?两个人真是互补,刘梦醒不会唱、不会跳、不会表演,有神仙颜值,黄博会唱跳、表演,长得那么辟邪。
刘梦醒叹了一口,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天花板,拍了拍黄博肩膀:“博哥,同是天涯沦落人,咱们明年再来过。”
曾佳眼睛直了,刘梦醒演技也不错啊。
门外传来沉重的高跟鞋声,接着是“咚咚咚”的敲门声,一位中年女子站在门口,她正冷冷地盯着大门上两脚鞋印看:“这门怎么变形了?”
四人全都说不知道,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尤其黄博摇得最坚定。
这房东阿姨40岁出头,还有八分姿色,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
刘梦醒觉得她特别像一个人:“阿姨,你是不是姓高?”
房东阿姨被突兀的问题搞懵了,还是礼貌地回答:“我不姓高,我老公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