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秘密
戴惊风此刻有些凄惨。
他几乎上半身都打上了绷带，一张很能招惹桃花的二世祖纨绔脸都破了相，就连一只眼睛都被纱布蒙了起来。
虽然没有成独眼龙，但这场劫难下来，即便是有雪山紫参这样的大药修补，戴惊风也可以说是元气大伤，估摸着寿命都少了几年，要不是戴光寒和姜芸婉来的及时，他恐怕就不是只有重伤那么简单了。
而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善喜公被直接打散。
怨憎会提供了宝贵的鬼神情报。
在两尊鬼神的夹击中，硬生生承受住了两股鬼神力量冲击而不死的戴惊风，更是因此获得了眼下在身体中非常微弱的独特力量，而这股力量是无数血藏九重武者梦寐以求的东西，只有它能够帮助武者真正意义上的突破。
但这种力量极其的独特。
有种种副作用不说。
最重要的是若是由他人赐予，那么也会受制于人，从此不得寸进。
戴惊风很特殊，特殊在于当时有一方鬼神自认是人，和另外一方鬼神搏命，造成了极为精妙的平衡，这份平衡让他可以不用受制于人，甚至日后的机缘还可以自行多多探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戴光寒给戴惊风倒了一杯茶。
他的动作非常温柔体贴，让戴惊风看了不禁扶额转头，他这大兄什么都好，就是这点不好，小时候被当女孩子养，和自己还从小玩到大，现在一见自己就会有些很娘们的气质。
“……定远镇就放弃了？”
“不只是定远镇，宁远、朔风、望东等军镇都要舍弃。”
“这些都是军中袍泽拿命拼出来的地方，每寸土地上都有我们的血，就这样放了？！”戴惊风怒不可遏，纱布蒙住的那只眼居然是冒出了缕缕不祥黑烟。
戴光寒伸手摁住了激动中的族弟，以不可抵挡柔劲强行将他按回了病榻上，语气依旧温和的对着不甘的族弟低语。
“我们守不住的。”
“一个善喜公就能屠了定远。”
“夜西有三百五十个先剌一样的小部落，大型部落中的邪祭淫祀，我都不敢说有绝对把握应付，三个大部落的鬼神只比凉州那只大诡差一截，现在它们有了头都想吃我们，不收回力量握紧拳头，就是白给它们割肉。”
戴惊风闻言也不挣扎了，略显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定远镇是他的心血。
现在夜西都护府告诉他守不住了，即便理性明白应该接受，可感性难免痛苦。
“大兄，我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兄弟……”
“你有机缘在身，你迟早都会超越为兄，到时候再把我们都护府的东西抢回来就是了。”
戴光寒松开了压制着他的手。
“有了你和霍修，我们的原先的计划会更容易。”
“霍修？”戴惊风不解。
“他被姜芸婉看上了。”
戴惊风的表情瞬间精彩了起来，自己这好兄弟，被那疯女人看上了？他是该笑霍修的倒霉，还是感慨霍修的好运。
不行，自己要去救兄弟于水火之中！
别问兄弟为什么在水火里，反正戴惊风喊支援的时候，就没有想着喊姜芸婉。
拗不过弟弟的戴光寒只能把他抬起来，准备去从疯女人手里拯救自己的好兄弟。结果一出门，正巧霍修和姜芸婉也出了门，在同一个小院子里，四个人面面相觑。
“你们好，这是我娘。”
有些生无可恋的霍修用死掉的语气介绍起了便宜娘亲。
“噗！”戴光寒没绷住。
“……”戴惊风则是地铁老人手机脸。
“你们别激动，按辈分你们现在要喊我霍叔叔了。”霍修在这生无可恋中，难得的找到了一丝乐趣，反正自己已经无所谓了，爱笑就笑吧，他肯定要找点乐子。
这下子换戴家两兄弟便秘脸了。
尤其是戴惊风。
这疯女人有一出是一出，别说叔叔了，搞不好哪天要喊霍爷爷也说不定，相比起这个，兄弟的人身安全好像忽然没那么重要了……
“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吧。”戴光寒主动打圆场。
要是继续闹下去，姜芸婉怕是觉得有趣也掺和进来，那这事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你喊我儿子，我喊他们兄弟。
霍修做梦都没有想到，这种本子里才会出现的名场面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姜芸婉这颠婆倒是秀丽宁静，温雅如兰，好一幅大户人家主母的御姐气质，没有参与到这场乱了辈分的闹剧中去。
她这一正经肃然。
小院里的气氛倒是无形中转为了临危正坐，仿佛是来到了学堂时光，夫子一咳嗽底下的学童们纷纷认真了起来。
霍修看的有些感官错乱。
或疯癫，或精明，或杀气四射，或柔情似水，或母性洋溢，或不拘一格，或古板认真，自己这便宜娘亲当真是疯的厉害，真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女人。
“看来你那边也说服了，正好今晚还有一些时间，他就和我儿一起听讲吧。”姜芸婉衣袖一拂，卷起带着寒意劲风便是吹干净了小院中的石桌石凳。
“听什么？”戴惊风疑惑。
这问题方才在屋子里霍修已经问过，答案是……
“破限之力，秘藏之法。”姜芸婉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哀愁，就是因为这些东西，她的父亲才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啊？这么快？”戴惊风讶异。
“不算快了，你……你们两人都有机会真正的突破血藏九重，接下来我们还会全力培养你们，不看杀法和练法，单纯看养法的话，其实挺快的。”
戴光寒解释道。
不过这位夜西年轻一辈的翘楚有一个没有说出口，也没有透露出来的疑惑。
那就是为什么姜芸婉会选择霍修。
或者换一个说法。
那便是霍修身上有什么奇特之处可以和得了机缘的戴惊风相比，入了姜芸婉这个敏锐的疯子的高傲眼光？总不能是她真的想要个大儿子吧？
若是说暗棋，那西域有的血藏九重的武者甘愿为姜家卖命，再怎么破落，姜公羊的号召力在夜西可是独树一帜。
戴光寒是看不出端倪。
不过他相信姜芸婉的眼光，这个看似普通的少年郎霍修，说不定是他们破局的变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