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意料之外的目击者
像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江起都已经开始习惯自己对它毫无头绪了。
在教室的设备坏了之后，所有学生都被从里面赶了出去，让他们在学校里自己游荡一会，等新教室安排好了再回来上课。
这最多也就是不到一节课的事。
大部分学生都直接就近找了个地方，开始自习。
事实上，除了像田中胜男或洛顿·米勒这种父母具有一定地位的学生，大部分其他人学习都还是挺努力的。他们的父母只是普通小职员之类的，还指望着他们在学校考个好成绩，在荒坂找到一席之地。
这也导致田中胜男成为了班上唯几个仍然有闲情逸致来找茬的学生之一。
他早就因为之前的事看大卫不爽了。
一出班级，田中就板起了脸，狠狠推了一把大卫，然后把他一路逼到了教室旁边一个僻静无人的角落。
这里是荒坂学院与荒坂公司的交界，有一片大草坪。因为学院里的学生未经允许，不可以进入公司里面，公司的人也没空来学院里，所以一向没什么人。
这也成了施展霸凌的好地方。
“大卫·马丁内斯，你很有勇气嘛，啊？竟然还敢在上课和我顶嘴？！”
“放开我。”
大卫不耐烦地甩开了田中胜男推他的手。
“你说我是小偷，我凭什么不能解释？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多复习一下功课，省的你实习的时候连文档在哪都不知道。”
“你还敢这么和我说话？”田中胜男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眼神更是变得阴毒。
江起在走廊另一侧的角落，站在阴影中，静静看着这一场闹剧。
他暂时没有被田中找茬，因为田中显然准备先打一顿大卫出出气。
在《赛博朋克：边缘行者》的动漫里，田中其实也算一个重要配角。他和他父亲的主要职责就是让大卫的‘斯安威斯坦’义体暴露在荒坂公司的眼中，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但这次，事情的进展就大不相同了。
“看来你是想找打了，”田中撸起了袖子，不坏好意地笑了笑，“好，我会满足你这个愿望的。刚好我这个星期换了一张新的芯片——这可是武打明星的新货，你会好好品尝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田中的手微微一颤，显然是激活了行为芯片里面记载的动作。
只看见他的手在空中，以绝大多数机械眼都无法捕捉的速度，狠狠往大卫的脸上招呼过去。他的动作十分刁钻——
但被大卫毫不意外地在空中拦住了。
“什么？！”
田中瞳孔一缩。
大卫冷冷地看着他：“看来你的新芯片没什么用啊。”
接着，大卫反手一动，立刻擒住了田中的手腕。在田中反抗的时候，他一脚干脆利落地踹上了田中的腹部，竟然一脚把田中直接踹跪在了地上。
田中的几个小跟班见势不妙，已经悄悄地在往外溜。
“你，你竟然——”田中脸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踹中了你的内置荷尔蒙循环器，是啊。”大卫冷冰冰地说，把田中的手又往后一拧，让他的胳膊发出了恐怖的‘咔哒’声。
只差一点，那只胳膊就要断了。
田中脸色惨白，但表情仍然阴狠：“你不能动我！你——”
“我当然不会动你。”大卫打断他的话，“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以后不要再找我的麻烦罢了。”
“你看，我的芯片比你的强力不少吧。”
一边说，他一边伸手摁了摁自己颈后的脑机接口，让那块流光溢彩的深蓝色芯片弹出来，暴露在田中的眼前。
瞬间，田中的眼神就不动了，死死盯在了芯片上。
江起默默地退了几步，准备离开。
上钩了。
显然，田中已经对芯片起了兴趣，接下来大卫只要稍稍提一提芯片的来源，就能顺理成章把芯片交给他，然后在晚上，碰见江起马上就要举报过去的一整个分队的内部检察。
事实也的确这么发展了。
甚至不用大卫多说，在简单一提起之后，田中就迫不及待地把芯片从大卫手里抢了过来，随便放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
一切都很完美。
……
除了——
“啪，啪，啪。”
一阵不紧不慢的掌声忽然在江起身后响起，回荡在这段能把草坪尽收眼底的走廊中，打破了四周的静寂。
江起迅速转过头去——
背后不远处，一名身着荒坂制服的年轻女性正站在阴影之中，正同样站在这片走廊中，凝望着江起。
她的再背后，是一直通到公司正门的路。
她从哪里出来的不言而喻。
女人鼓了鼓掌，然后放下手，漆黑的双眼静静凝视着江起，如夜色般深邃。
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白皙的皮肤在冷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冰冷，而她的美丽初看给人一种温柔的感觉，但在仔细打量她一会后，就能感受到那种隐藏着的锋利冷酷。
女人穿着黑色的荒坂制服，身材高挑有致。
但江起竟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的义体绝对是更尖端的型号。
“干的不错。”她接着说。
“那是军用科技地平线系列的近身格斗术，只要那个蠢货把它带回去，内部监察就能顺理成章地将他羁押，他一家都会被调查。”
她的语调平淡，却充满了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
“干得真不错。就连我，都不可能做得更好了。”
但江起脸上的神色没怎么变：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女士。”
“什么军用科技？”
“呵呵，你自己清楚。”女人自顾自地说道。
“军用科技的地平线系列技术虽然获得途径不难，可也不会随便给别人，更不舍得拿它来陷害一个小小的学院学生。”
“你不是他们的间谍。”
“但你不仅能把它拿到手里，还能把它直接覆盖在荒坂的行为芯片上，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事。”
她的声音带着些许赞赏，慢慢走到了江起面前，清脆的声音却有些冰冷。
“连后备计划都做得很完美。万一被发现，你随时可以和那个动手的人撇清干系，火怎么烧都烧不到你身上。”
“没想到我只是顺道来学院这边看看，竟然能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出戏。”
但在说完这番话后，女人忽然微微侧过头，骤然避开了江起目不转睛看着她的目光。
那瞬间，她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警觉。
“别看着我。”她的声音比之前更加低沉，猛地冷下来。
“你最好不要尝试骇入我的脑子。我可不是那些能被你直接消失的人。”
这名女性显然级别不低，专业程度也很高。她不仅能光从大卫的动作，看出那块行为芯片记载的动作属于军用科技，甚至还对黑客手段及内部斗争了如指掌。
这种专业性，可不是随便一个普通职员能有的。
明明年轻女子拿捏住了他的把柄，但当她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江起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古怪。
等等，这种对其他公司情报了如指掌，还是荒坂高级员工的口气，听着好耳熟啊！
“我不是来揭发你的。”她接着淡淡地说，“那个男孩完蛋，是他自己的事情，我对此没有兴趣。”
“但我对你很有兴趣。”
“你的能力对我很有用，或许，我们可以再谈谈。”
“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反情报科。你可以叫我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