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夜尽欲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2章 22.小叔叔那啥无能?

“说到难题……要是我问,我跟你那个男友比谁更好看,你又该如何应对?”

男人磁性的声音藏着笑,似乎只是要出一道难倒她的难题,并无别的私心。

“当然是各有千秋、都好看!”

女孩想都不用想就脱口而出。

关于这种二选一的题目她在出版社听了无数次,两个老员工争执就会让新人站队,她永远笑着居中。虽然看上去不识时务,但两边都不会很得罪。

任职半年,却宛若一个职场老油条。

“天平哪有停在中间的道理?你这是在两个答案中自己开辟了一个新答案,不符合游戏规则。”

他问出来这个问题经历了思想斗争,一经做出,就不愿意让她圆滑糊弄过去。

“必须选一个。”

这让楚雁回没办法了,心道他是真要给自己出难题。

沉吟片刻,认真的指明:“以我个人的审美来看,阿鹤略逊于现在的你。”

他不动声色的翘起了唇角。

但她又说:“不过,外貌本来就不是评判一个人的重要标准。”

傅容深看了她一眼,并不附和,像是默许了她话中内容,实际却不甘心。

几年前你说过,因为他长得符合你的要求,所以你喜欢他,不是吗?

为什么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握着方向盘的手攥紧。

楚雁回被送到杂志社,她让他隔远一点停靠,防止被同事看到大做文章。

他在车里,看着女孩解开安全带,发出“咔嚓”一声。看着她开车门,对他挥手说“小叔叔再见”。然后提着包一步步走远,拐进杂志社的方向。

久久没有收回目光,陷入沉思。

“不够,远远不够……”

原以为能见到她就已经很满足、跟她相处的一分一秒都足以支撑自己很久;原以为自己可以忍受、这么多年已经习惯……

可现实却不够,一点都不够。

这种想法只藏在心底,并未表露在脸上。直到某天下午看到楚雁回从公司出来,径直走向一辆银色奔驰车,忽然有了喷薄欲出的感觉。

车门打开,他看见年轻男人将女孩的包接过,熟稔地拥抱她,吻她的额头。她低头说着什么,笑容灿烂又羞涩,那种幸福的神情使他感到呼吸刺痛。

他这时才感受到,自己有深切的不甘。

楚雁回经常被邀请到小叔叔家用餐,她本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可对方似乎很期待她能接受。

原话是:“我自己在家也挺孤单的,正好你我公司离得不远,顺路接你一起吃饭没什么。”

她好奇地问:“那为什么不找个人陪你?不是女朋友的话,男朋友也行呀。”

他听后,感觉匪夷所思。

“我不是同性恋。”

楚雁回:“啊?不是啊……”

她又想起外界对他的评价——不是同就是性无能。那也就是说……小叔叔是性无能?

女孩用可怜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性无能的话,不找女朋友也正常,毕竟有被揭穿的风险,下不来台。

可惜了,这么好的条件。

又想:老天还真是一点都不偏私,开一扇门关一扇窗。没有完人。

傅容深被她这个眼神看的头疼,皱起眉,无奈地叹了口气:

“别信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媒体喜欢捕捉一些扑风捉影的消息,大肆宣扬。观众也乐于编排跟自己观念不同的人。”

“我是独身主义,没有想过要跟找一个伴侣。”

因为我最想找的那个人她已经有伴侣了,合法合规、年纪相仿、天造地设、很般配。

他表面斯文沉着,任谁都看不出来他内心的扭曲。

“奥奥……”

女孩讪讪地笑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自己在想什么竟然被他猜到了。

他余光瞥她一眼,又不着痕迹地收回来。

小雁回啊,你要是知道真相,恐怕会跳车逃离……还能这样笑出来么……

“他们在找不出你身上黑点的时候,就会亲自给你画上。”

他顿了顿:“关于我的,你可以直接问我。我们认识十几年了,小叔没必要骗你。”

一个“叔”字,藏匿内心无限憋屈的情绪,警告自己应该恪守本分。

楚雁回扎成丸子头的脑袋点了点,即使脸上画着公司要求的成熟干练妆容,也无法掩盖她本质的纯真。

“你之前不是提起想去看看初中的学校么,它现在大变样子了,你绝对认不出来。今天正好会路过,要不要下去看看?”

楚雁回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六点,今天晚上不加班,有时间。

“好啊!”

她到了目的地之后才知道傅容深说的大变样子是什么意思。

一片荒废的空地在眼前,拆迁后的断壁残垣仍然看出曾经是很好的建筑,只是现在被杂草埋没。

她感到陌生而窒息。

这里原来明明是一座学校!

门卫总是站成一排守着大门,老师进进出出,校园内孩子三五成群嬉笑打闹。

学校前的石狮子呢?

写着“港东音乐中学”的牌匾呢?

抱着乐器的学生呢?

……学校呢?

它们都去哪里了?跟她的记忆一样被压扁吗?还是,跟她一样远离家乡?

“怎么……变成这样?”

她脸上的笑消失的干干净净,变得恍惚又伤感。说话时,觉得无比艰难。

“招生减少,难以为继,在前两年合并进了港城中学。现在属于港城中学的音乐部。”

“合并了,那也好……比没有了好。在港城中学能又更好的发展空间……”

她虽然一口一个“好”,可表情却一点都看不出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垂着眼睛,笑也不像笑。

当年在听到父亲做出“卖房搬到海城去”的决议时,也是这种感觉——

苍白又无力。

“这块教育用地今年拍卖的时候我去了,”他转身,大体的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问她,“如果你拥有这片地,希望用它来做什么?”

“什么都好。”

她缓和了情绪。

时代飞速发展,所有人都在大步向前,不适合的东西被拆掉、换成适合的,理所应当。

这是无法阻挡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