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目光所及皆是他

老人的儿子茫然的看着小溪“啥意思？”

“就是爱出汗，肚子疼，还便秘。”我用白话向他解释。

“这，我也不清楚。”

许是有些无奈，小溪的眼神略显清冷，继续说道“脑病以阳亢，火热证居多，你可以先去带她查一下脑病。”

“凭什么相信你”又是那个女人。

杨姐有些恼怒“我家小溪的医术是全寨公认的高超。医好的病人不知道有多少。”

“寨子里的人能有什么见识。再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碍于脸面，男人一个劲的拉着女人，不让她再说话，女人则甩开男人的手，准备继续和我们对峙。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再跟这家人纠缠，我拉着小溪和杨姐就要走。

她一个箭步拦住我们的去路“不许走，好好的人说晕就晕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碰到的。”

被救的老人颤巍巍的看着自己的儿媳，泪眼婆娑，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怒极反笑，简直是厚颜无耻。“说话要讲证据，故意捏造事实，公然损害他人人格和名誉，我可以告你诽谤罪。”

我从容淡定的直视着她。

她气急，伸手就要抓我，却被小溪一把推开。

“怎么？拿不出证据就狗急跳墙。”我反唇相讥“既然你拿不出证据，要不要来看看我的。”

打开视频，我怕她过来抢手机，就拿远了些，播放着我从楼上录得视频，嗤笑一声“看清楚没有？”

女人处于下风，便破口大骂，男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过来拉她，她不依不饶，伸手就要抓她男人。

“啪”男人打了女人一个耳光，女人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你竟敢打我，为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打我。”女人指着男人，开始歇斯底里的叫喊。

小溪太阳穴青筋暴露，拳头紧握，我赶紧抱住他手臂阻拦，一个撞击，刚好施力在我的胸部，牙关不停打颤，那叫一个酸爽。

他身形一滞，看来也有感觉，我凑他身边轻声低语“没必要跟撒赖放泼的人纠缠不休，打了她，势必要讹上咱们。”

坐在地上的老人呜咽着哭泣着。

多么熟悉的场景。电视剧里屡见不鲜。

杨姐拉拉我的胳膊，示意我赶紧离开。走之前，我对着男人小声说道“动物都有反哺之举，何况人。”

男人呆愣了片刻，随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跑向老人“妈，走，我们去医院。”

没有回头，我们径直上了电梯。

杨姐伸出大拇指，对我夸赞道“高明，你要是不提前录那个视频，小溪就要被讹上了。”

“没办法，现在类似的情况发生的太多了。”我撇了下嘴“不过没有拍到老人摔倒的瞬间，还好当时情况比较混乱，那女人没仔细去看。”不然还真不好收场。

杨姐叹了口气“这阿姨也真是命苦，儿子见到媳妇儿，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儿媳妇又不孝，今天幸好是遇见了咱们，不然——”

她摇了摇头，没继续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老人会遭遇到什么。

希望我对那个男人的谏言，他能闻言起行，否则有朝一日，定会后悔莫及。

小溪有些颓然，估计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救人反被冤枉。

他们生活的寨子，民风淳朴，品性纯良。与这样的人相处，势必要养成小溪这样，温良单纯的性格。

也正因如此，我才会目光所及皆是他。欣赏还是迷恋，早已分不清楚，我只知道，心里无任何可容他人之处。

为了缓解他糟糕的情绪，我给他讲了在黔南我与小卖铺老板帮助卖蓝莓老翁的事。

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笑道“人世间的事很难说的，也不能以绝对的好坏作为评判标准。”

“成人的世界总有灰色地带。”这是老爸曾告诉我的话。

“咱们国家是个泱泱大国，人口多就意味着丰富的多样化，简单来说就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自身的能力，尽力为之。”

“就像今天，那个老人通过咱们的帮助，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他儿子也迈出了反省的第一步。”

歪着头看他“这是个好的开端，至于今后，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我手指向天“因果循环皆有定数。”

他有些茫然，我搂着他的脖子，安慰道“走吧，别想了，一切都会往好的方面发展。”

鼻子好痒，我赶紧捂住嘴巴低头“啊嚏”，身子没好就淋雨，还是着了凉。

......

“啊嚏”这两日已经数不清打了多少个喷嚏了。

“小花感冒了？”寨子里来的大力哥问我。

我点头，擤鼻涕“昨天淋了雨，有点着凉。”

一起回寨子，我与小溪并未相商，他知道我一定会随他回来，我也确定小溪一定想带着我。

此刻，我们已经站到了大利侗寨的土地上。

租的车子到期了，考虑要在小溪家住些时日，暂时用不上，便没有续租。

小溪得知寨子里的大力哥来贵阳办事，就让他顺便带着我们一起回去，为了避免小溪外婆在路上受到颠簸，车开的并不快，两百三十公里的路程，5个小时才到。

离寨子还差几公里左右的距离，大力哥的两个弟弟骑摩托车来接我们，又及时向我解了惑，车是他借的。

就这样我和小溪坐摩托车，他外婆坐大力哥的电动三轮，终于到了这个，本以为要等到参加苟妤朵婚礼时，才会来的地方，大利侗寨。

寨门可谓是气势磅礴，来这里之前，对于大利的建筑理念，我是做了些功课的。没有想到，连这寨门正中间的通道顶，都搭建了6层叠檐设计的“鼓楼”。中国人以对称为美，则在这通道左右两侧的设计上有所体现。

沿路前行，犹如画板一样的稻田，出现在眼前。

再往里走，便真正的进了寨，打眼可见的，是典型的侗寨民宅设计，杆栏式青瓦木楼，三合、四合木楼屡见不鲜，少部分的木屋，有重新修葺的痕迹。问其设计理念，大力哥很自豪告诉我，那因为他们依然遵循着老祖宗留下的自给自足的传承，二楼一底居多，其实是为了保护财产安全，一楼通常作为家禽的栖息地，二楼才主人的休息区，三楼则晾晒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