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行车不规范，黄毛两行泪
夜幕低垂，街灯投射出昏黄的光芒，城郊的路上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黑色的面包车爆发出了与外观完全不匹配的速度，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车子，此刻它迅疾穿梭在空荡的街道上，就算是跑车也只能跟在后面吃灰。
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黄毛急促心跳的回声。
黄毛紧握方向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的眼神在恐惧与急切之间摇摆，像是被无尽黑暗紧紧追赶。车速表的指针在高速区域疯狂跳动，正如他无法平静的心跳。车内音响轰鸣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似乎在试图掩盖那份不为人知的焦虑。
在他身边的副驾驶位置，穆子翼正对着后视镜调整脸上的面具，他的指尖迸发出火苗，细细的火苗如同焊枪，微微修改着面具的形状。
这个动作……也意味着他的脸直接经受着上千度高温的灼烧。
几分钟前，伴随着穆子翼的苏醒，这一车人的命运已经被定下。
原本的他还想着让这伙人把他送到目的地，但是……竟然有一具尸体就躺在自己身边，现在……车上的其他人都陪着那具尸体躺着了。
见识过一瞬之间秒杀自己四个队友的黄毛几近崩溃，他从来没有想到对于那个家族的不满会成为活下去的理由，理所当然地……他叛变了，正在将一个无比强大的亡命之徒带回家族。
脚下只顾着踩油门，一切的交通指示灯都成了摆设，面包车从今天起可以改名为“黑色闪电”，引擎的轰鸣声彻底划破了夜色的寂静。
车灯撕裂前方的黑暗，路旁的景物迅速向后退去，树木、路灯、偶尔出现的行人，都只是擦肩之后便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黄毛感受到风的呼啸，但他的思绪却如同被锁链束缚，无法随风飘散出一丝一毫。
突然，一个急转弯出现在前方，黄毛猛地转动方向盘，跑车像是被操纵的猛兽，咆哮着冲过弯道。轮胎与地面的激烈摩擦，几乎要将这黑夜点燃。
“开车稳点！”
车内的空气凝固，黄毛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深知这条路的每一块石板、每一个拐角。他将恐惧深藏心底，只剩下对目的地的迫切渴望。
只要能到达家族的领地，他一定可以摆脱这份
跑车继续在夜色中前行，如同一艘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命运之海上艰难航行。而他自己，就是那个生死不由己的可怜人。
“前边……前边就到了。”
黄毛颤颤巍巍地说着，他的手一直在发抖，费了很大力气才打开远光灯，灯光照亮了位于郊外山边的一片工厂区。
那里的工厂似乎已经荒废，按照城市化的速度，用不了两年这里的厂区和棚户区都要被拆除安置，而现在，这里更隐藏着深层的秘密。
越来越靠近工厂，可黄毛没有一丝一毫减速的意思，他目光中的恐惧不断蔓延，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滚落。
“我，我的腿抽筋了！救我！让车子停下来！”
他想要狠狠踩下刹车，想要在这绝境之中活下去，可四肢已经不再受他的控制了。
“但凡你多一点勇气，今天都能活下去，我是说……或许可以活下去。”
穆子翼淡淡开口，仿佛是隔着屏幕在看着一场交通事故的发生，心里冰冷得不带一丝慈悲。
工厂遥遥在望，原本看起来死寂的厂区突然活了过来，两名身穿保安制服的人走出厂区拼命招手，想要让车子停下来。
可车上的驾驶员能看到那走出来的人，大脑却处理不了信息，四肢也无法作出反应，只能驾驶着车子以两百的速度撞进铁门。
这是一场实打实的事故，黑色的闪电撞进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减速，它的前灯犹如夜行的猛兽之眼，透出冰冷而无情的光芒。
铁门在它面前不过是脆弱的栅栏，巨响之中，铁门仿佛纸糊般凹陷，摇摇欲坠，随即被撞得翻飞出去，横亘在地，尘土飞扬。
这一道门还不足以拦下暴走的改装车，那一道黑色的影子并未止步，其势不可挡，继续冲入厂区，留下一路的狼藉和尖锐的轮胎痕迹。
直直轰穿了一层铁门与一层墙壁之后，这辆车子被新的一道铁门拦下，这一道门面对改装的车子只是微微形变，一个小小的凹陷便挡住了暴走的怪物。
等到车子彻底停下，厂区内的众人才敢慢慢围上来，他们的目光不离那一片惨烈的场景，复杂的情绪在脸上交织，一时之间没有人开口。
“这是我们的车子吧？”
“没错，我记得车牌，就是去取那样东西的车子……”
看着车子许久未传出动静，有几个胆大的人窃窃私语，还有一些人狠话不多的直接走向了已经认不出来的驾驶位。
车子的前引擎和驾驶位置已经变成了……饼，里面的人也成了肉饼，只有几根黄毛倔强地插在碎肉上说明驾驶员的身份。
“其他人呢？”
有人好奇地拉开已经形变的后备箱，一团扭曲的尸体从后面滚了过来压在了他的身上。
惊恐的尖叫刺破夜空，被尸体压在下面的男人奋力将人推开，同时连滚带爬地向后跑去。
此刻的工厂，不再是生产之所，而像是一座突如其来的坟场，死寂与绝望笼罩着每一寸空间。
忽然，一声低沉的呜咽从变形的车体内传出，微弱却清晰，宛如幽灵的哭泣，在场的人们心头一紧，现在似乎不是哀悼的时候。
这么诡异的事情，说没有敌人的闯入，简直是不可能之事。
未知最是让人恐惧，不少反应过来的人胡乱环视四周，企图找出那个鬼魅一般的让人感到不安的存在。
“看看你们这慌乱的样子！”
一声清冷的声音传来，原本惊慌失措的众人似乎内心都有了底气。
他们那凌乱的阵型让开了一条路，一个身穿白大褂，镜片泛着淡蓝色光芒的男人从工厂中心的厂房里走了出来。
地上扭曲的尸体并不能引起他的怜悯与哀伤，即将到来的危险也不能让他退缩，这是一个科研人员，面相固执。
“啧……脊椎都快拧成麻花了，拿去做饲料吧。”
冰冷的声音响起，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定下了地上扭曲的几人的身后事，不管这些人隶属自己的家族还是外人，一旦失去了价值，后果就是被做成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