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守门人
微光氤氲从空中飘落，那晶莹剔透的城墙开始变得朦胧，仿佛是晨雾初起，又似乎是水晶城池在悄然融化。
这座由水晶铸造的城墙在慢慢消散，像是阳光洒落之地，一座覆盖着薄冰的古城角上的霜花在慢慢消融。
接着，城墙逐渐地从最薄弱的一处开始崩解，像是时间的侵蚀，无声无息。
透明的碎片在空中轻盈飘散，它们反射着淡淡的光芒，那是被勒令复苏之后“活过来”的路灯的光，像是无数闪烁的星辰，在水晶制作的天幕上缓缓飘移。
城内没有街道、广场，甚至可以说没有一个建筑，穆子翼作为城池的制造者，看着四面八方消散的水晶，看着他们慢慢变得稀薄，慢慢融入到空气当中，眼底闪过凝重的神色。
他确实中断了言灵的释放，但是琉璃梵城一旦被打断，最后的结果应当是尘归尘土归土的消失，原本构成这一切的空气与水都会变回原样，那些黑色的死气则被他认定为“敌人”应当被同化才是。
无尘之地是不讲道理的排斥，被认定是敌人的东西都会被排斥出领域的边缘；而琉璃梵城则是分出敌友之后的吞噬、同化。
比如他的领域以雨水和空气为基底，构筑出一片琉璃净土之后向外扩张，那些黑色的死气会被同化成为城池的一部分，最后要么被吞噬、要么变成空气与雨水。
原本的他已经打定主意去吞噬一部分黑气作为体内火焰袋的养料，但现在这个计划似乎被打破了。
琉璃梵城的领域已经消失，反倒是那个不知名的言灵领域接管了所有的一切。
对方的言灵不经增幅就能完全覆盖一公里的范围……实在是有些夸张，夸张到穆子翼身为龙类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的城池消失了，并非因为强大的外力所毁灭，而是……这座城池吃饱了，如同生命一样走完了所有的历程。
穆子翼伸出手，仿佛是在触摸琉璃梵城里不存在的王座，他才应该是这个水晶城的王。
可现在城池被别人抹除，在那温和的光辉中彻底消散，只留风中飘散的细小晶体，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曾经的辉煌与美丽。
那些被城市同化的黑色的死亡气息都消散了，或者说应该到了娲主的手中。他尝试触摸那些还未消失的黑色琉璃碎片，去“偷取”一小部分的死气来填充火焰袋所需。
一道目光遥遥将他锁定，穆子翼转头看过去，娲主的瞳孔在他的眼中清晰可见，金色的玫瑰花在她的眼底缓缓旋转。
那眼神中的情绪似乎带着不满？穆子翼眯起了眼睛，片刻之后他似乎是读懂了对方的情绪。
娲主并非不满，那一对眼睛仿佛在说：“你小子能解决黑气怎么不早说？”
荧光对于琉璃墙壁的作用淡了许多，那些黑色的琉璃更是被直接掠过，穆子翼伸手触摸着自己的城，丝丝黑色的死气表面上消散，实则成了他身体里的养分。
当光芒溶解了最后一丝城池上的水晶琉璃，周边所有的场景都被还原成了最初的样子，甚至可以说比奥丁来临前更为明亮。
在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灯光已经全部消失，世界都陷入了一片黑暗，这片黑暗最后等来了那位神王。
现在这些东西都殒灭了，不仅神王和他的军队消失，就连环境都变得明亮了许多。
穆子翼缓缓向前，已经晶体化的御座上面缠绕的雷霆几乎消失不见，而上方的神王胸口破碎，生命已经被死亡的指令剥夺。
黑色的气息翻涌，之前琉璃梵城的领域并不能彻底摧毁奥丁的残躯和这里的死气息……穆子翼面对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异样，毕竟琉璃梵城就算有娲主的加持，也不可能摧毁冈格尼尔这种神器。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奥丁的残躯体破碎，晶体中蕴含的庞大力量灌输进了他的体内，丝丝力量充盈着穆子翼的身躯，加上娲主之前的治疗光环，现在的他感觉自己可以再单挑一只奥丁。
“奥丁死了吗？”
身后传来焦急的声音，穆子翼松开了手，昂热带着楚天骄、楚子航来到了自己身后，他们看着已经化作残躯奥丁，面目震惊。
初代种……就这么消失了？
在密党的记录上，他们也曾遭遇初代种，无数的先烈也和王座上的龙王交过手，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轻松。
“没有。”
穆子翼伸手，环绕着奥丁残躯的黑色气流散去，可是胸部的创口却看不见那一把长枪。
命运之枪冈格尼尔，干净利落地摧毁了奥丁的身躯，断绝了他的所有生机，但是现在，这一柄由世界树树枝打造的长枪却消失了。
真正的奥丁必然还存在于某个角落，他收回了自己的长枪，在场的人面色都凝重了下来。
他们可以接受奥丁未曾死亡，但是奥丁不仅没有死，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收回了冈格尼尔。
如果他刚刚对着某人投掷投掷冈格尼尔，集合众人之力到底能不能顶住？
他们最强的防御手段也就是加强之后的琉璃梵城，但这一层城墙到底能不能撑得住，穆子翼对这个问题持悲观态度。
那可是连融合了三次的小魔鬼都要手段尽出才能抵挡的东西，是命运的锁链在现实世界的具体映射，没有人敢忽视从天而降的长枪。
“现在我们怎么办？奥丁消失了！”
“不，我们还在尼伯龙根，这里的君主还没有同意我们离开！”
穆子翼环顾四周，自从娲主点亮了这里的灯火之后，那笼罩一切的黑暗已经消失，奥丁失去了对于尼伯龙根这一角落的掌控。
但是奥丁没有放他们离开，甚至他们看不见原本的收费站——那是尼伯龙根的出口。
或许，现在的他们要继续深入，去拜访奥丁真正的寝宫。
“我这里有发现！信号就在这座城市里！”
芬格尔的声音传入耳麦，之前的他一直在车里搜寻猎人网站后台服务器的信号，或许假奥丁的死亡让他的搜索有了新的突破。
那个假的奥丁，或许只是真正的尼伯龙根的守门人，现在他倒下了，他们将面对真正的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