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宗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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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试探

今儿个一早,宗正礼亲王夫妇便来了延平王府?

礼亲王夫妇还与两个表弟表妹一块用了早饭?

在他们夫妇二人来之前,乾清宫来宣旨的内监刚走?

还有加封二姑妈延平郡王妃为延平王妃,并以亲王妃的丧仪来操办二姑妈的丧礼?!

是这个婆子瞎说的,还是自个儿听错了?

贾琏夫妇二人不禁面面相觑,都怀疑自个儿出现了幻觉,可是再看这婆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还有周围往来的内监及身上穿着官服的官吏们。

这一切都在清楚地告诉着贾琏夫妇二人,自家二姑妈,真的成了王妃!

哪怕这身份是死后追封的。

但是一个没落郡王府的郡王妃,与身故后尚能得到追封、以亲王妃之礼下葬的郡王妃,其中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贾琏二人哪怕并没交流,也能看出对方眼底的慎重。

还有就是,府里现在知道乾清宫内监来延平王府宣旨的消息吗?

“哎呀!”

凤姐儿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佯装惊呼一声,停下了脚步:

“呀!来得匆忙,把我们太太说给表妹带的东西给落下了!兴儿,你现在回家一趟,跟平儿说一声,把我梳妆台第二个柜子里的东西装好,派人送过来!”

为了这一遭,凤姐儿也是下了血本了,这个东西,可是自个儿嫁妆里压箱底的好东西,今个儿就这样送出去了。

哪儿落下了什么东西!

贾琏话到了嘴边,立即反应了过来:

“啊!对!兴儿你骑马跑一趟!”

说着,把兴儿拉到一边,悄声叮嘱了几句。

从进门下马车的壁影到灵堂这一路,贾琏夫妇心绪起伏,仿佛这短短的一段路程无比漫长。

进了灵堂,果然一切俱已安排妥当,燃着长烛的堂前,身着重孝的少年,跪坐在火盆前,不时往火盆里撒着纸钱。

“剡表弟?”

贾琏唤了一声,似是有些不敢确定,不能把眼前面容沉静的少年,与几年前满身骄矜的小小孩童联系起来。

“琏二哥,二嫂。”

刘剡起身,在二人来时,已然有人给他传过消息。

“剡弟节哀,府里其他人暂时脱不开身,我和你嫂子就先过来了,我家老爷和二叔他们晚些就来,我们先给姑妈上柱香。”

“琏二哥二嫂请。”

刘剡不置可否,侧身让贾琏夫妇上前,一旁伺候的下人给二人递过点燃的三炷香。

贾琏夫妇上过香,刘剡还了礼,邀二人移步花厅喝茶。

“喝茶就不用了,剡弟这里可有用得上为兄的?咱们乃是嫡亲的姑表兄弟,有用得上我和你嫂子的地方,剡弟尽管吩咐便是,不用与我客气。”

今日贾琏夫妇二人过来,本就是来帮衬一二的,如今虽说看着延平郡王府一派井然,比自个儿夫妇二人来管理更是强了十倍不止,哪怕帮不上什么忙,该有的态度还是得拿出来的。

“多谢琏二哥、二嫂。我这里暂时没什么事儿。”

刘剡能看得出来,贾琏说这话,的确是真心想要帮忙的。

但一来嘛,现在一应事宜都由礼亲王夫妇打理,还有宗人府以及礼部的官员们在,自个儿能做的都有限,更没什么用得着贾琏的。

二来,原身虽与贾家相处不多,却也知道母妃与贾家其他人的关系,并不算十分深厚,这几年延平王府落寞,贾家虽不像京里其他人家般落井下石,也没有过什么雪中送炭的举动。

在这个时候凑上来,不过是迫不得已而已。

贾攸毕竟还是荣国公府嫁出去的姑娘。

若只是因着自家姑娘嫁的婆家败落了,在贾攸身故的时候,娘家连个人都没来,贾贾如何在京城的王公贵族圈子里立足?

哪怕趋炎附势是他们一贯的做派,可若是连表面的工作都不愿做了,今后京城的高门大户里,谁还敢与你家结亲?

毕竟可没有哪家人能够保证,自家能够一直显赫下去的。

岂不闻,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是以贾家便是再不乐意,也会派人过来,来的人,身份也不会太低。

起码面子上要能过得去。

自然,也只是面子上好看而已。若说起来,来的乃是荣国公府长房一脉的嫡长子与长媳,却也不过是两个十几岁,刚新婚不久,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小辈罢了,在贾攸的丧礼上,他们夫妻二人或许能帮上忙,能做的却也有限。

单看贾家长一辈的一个没来不说,连个传话的都没有,贾家的态度,可见一斑。

何必眼巴巴地拿自个儿的热脸凑上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是以刘剡对贾琏夫妇的二人的态度,谈不上冷淡,却也算不上热络。

只是客气而已。

不说刘剡自己,便是原身,也与贾家的小辈们接触得不多。

更别谈什么表兄弟之间的情谊了。

那玩意儿压根就不存在!

是以在刘剡拒绝了贾琏之后,三人只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没什么话题可讲了。

便是常与京城里年轻的公子哥儿们往来交际的贾琏,也找不到太多的话题。

毕竟他对这个表弟是真不了解,今儿个这么一接触,也不太能摸得准他的脉,难讨好不说,还打得一手好太极,实在是不好说话。

这年纪轻轻的表弟,还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贾琏心下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一个不好,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招了这表弟的忌讳。

现下乃是贾家有求于延平王府,而非贾琏凤姐儿来之前所想的那般,以施恩的方式帮着料理贾攸的后事。

说不定姑妈这一场造化,还是因着这个表弟得来的呢。

贾琏思及从带路的婆子那里听到的消息,心底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暗暗摇了摇头,为自个儿这个大胆的想法唬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呢?表弟刘剡虽说比其他人说话老练沉稳了些,,却也不至于有如此大的能耐。

我怎么会有这么个想法?

贾琏失笑,糊涂了不成?把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还是设法套套刘剡的话,问出永康帝为何在这个时候加封姑妈为亲王妃,来得重要些。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底的意图。

但到底应该怎么问?该如何从旁侧击出答案。

哪怕向来能言善辩、长袖善舞的凤姐儿,一时间也有些没有头绪。

但凤姐儿不愧是凤姐儿,便是此等尴尬的局面,也能够找到话题,还不会惹人生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