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恶灵自称是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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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回去吧

看着这幅毫无愧疚之心,仿佛正在做着光明正大的事的面孔,相比起愤怒,天野透最先感受到的是愕然。

为什么长濑夏实能够理所当然地做出这种事?

不去欺凌弱者、不去伤害他人……这应该是大家都从小就被家里人教育的,为什么她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难道是因为她没有家人吗?

从肩上感知到天野透收回的力气,长濑夏实自以为天野透不敢真的伤害她,渐渐放松了下来。

毕竟在文明社会,男生是不会伤害女生的嘛。

长濑夏实的脸上再次绽开了笑容,毫不畏惧地看向天野透:“说实话,我不清楚你们男生为什么会喜欢白鸟那家伙,长得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只是一看就让人不快。”

“还总是装成柔弱的样子,绿茶地想要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看着她一有人靠近就颤抖说不清话的样子,就让人觉得恶心。”

“高中的时候我把白鸟堵在一楼的厕所,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把窗户卸掉,从那跑掉了,但这里是二楼,她还傻乎乎地躲进单间,现在只要堵住那扇门就好啦。”

“伏见贵宏那混蛋,还亏他高中的时候算是个人物,不然我也不会跟他交往,谁知道他嘴里嘟囔着‘不能欺负白鸟雪穗’后就要跟我分手……要不是白鸟那个狐狸精,说不定我跟他还不会分开啊。”

“开学的时候,白鸟雪穗看到我就直接被吓跑了呢,当时我还以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却没想到她会在突然出现在学校,而天野你又接着把她带走。”

“几天前,伏见贵宏突然跟我说要我不能再欺负白鸟雪穗……哈哈,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去听一个前男友的话,他又算得了什么?”

“喂,天野透,白鸟雪穗应该是因为你才来学校的吧,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她吗,我真的很好奇你们这些男生的想法啊。”

“……”

听着长濑夏实的话,积蓄在大脑的愤怒很快就得到消散,并以世间所不存在的化学公式,转化成了难以抑制的笑意。

哈哈……原来他跟长濑夏实是居住在不同的星球,所以他们之间的常识才互不相通?

这世间居然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吗?

为了抑制住即将涌出喉咙的笑声,天野透不由得收回了手,以为他的攻势到此为止后,长濑夏实放松地揉了揉被抓痛的肩膀。

说到底天野透也不过是仗着高了点才能控制住她,而长濑夏实同样知道,名为规则的手掌,也在控制着天野透。

天野透闯进厕所已是事实,他也无法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只要她能出去,那一切的主动权都掌握在她的手里,他除了无能狂怒外又能做些什么?

而她从现在开始,就要进行回击了。

“天野透,说到底……”

长濑夏实刚想说话,但侧脸却“啪”的一声意外地受到了冲击,使得刚涌出喉咙的话语又七零八落地滚回到腹部。

“诶?”长濑夏实难以置信地摸向侧脸,才真正确定了天野透给了她一巴掌的事实,火气之下,她刚想怒斥天野透粗鲁的行为,却又再次看到他扬起的手掌。

她颤抖着身子,害怕地用手臂遮挡住自己,想要抵挡住天野透的攻击,但这一巴掌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天野透,发现他如扇的手掌已经变成了拳头。

“能请你闭嘴吗,我怕我再听见你的声音,就会忍不住给你来几拳,其实我也是忍得很辛苦的。”

天野透不知道该如何制止霸凌,他的老师田中同样也不知道,而赫赫有名的教育家想必也不清楚。

那么他到底能做些什么?

看着颤颤巍巍瘫坐在地上的长濑夏实,天野透忍不住心想“原来她也是会害怕的啊”。

既然害怕被伤害,那为什么又会去伤害他人?

难不成……

是家庭不幸留下来的创伤?还是童年的悲惨经历?

哈哈,但是啊,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天野透对长濑夏实为何这么做并不感兴趣,现在的他只想任凭自己的感情……

“天野君……对不起……”

从隔板另一边传来的哭腔将他唤醒,天野透惊诧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拳头已高高举起,如果没有被制止的话……说不定他也变成长濑夏实这样,成为了伤害他人的人。

他自认为自己应该可以归类为沉着冷静的那类人,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失去控制的一天。

天野透后怕地收回了拳头,看到他迷茫注视着自己掌心的模样,长濑夏实不敢犹豫,借着这个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外面冲去,可没想到天野透只是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后领。

“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可以走的?”

“诶?”

声音如冷冽的寒风刮着她的后颈,长濑夏实打了个寒颤,害怕地看向天野透,想要得知他的意图,可她还没完全回过头,就有凉水直直泼在她的脸上。

扑面而来的凉水灌进了口鼻,使她不由得呛了好几下,眼睛也蒙上了水,让她看不清东西,长濑夏实慌忙伸手擦拭,好不容易才勉强能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发现天野透正以一个空瓶对着她。

“这水是白鸟的。”

水已经完全淋湿了她的上衣,寒意化作实体黏上皮肤,让她不由得抱紧了胳膊,现在她已经完全升不起逃跑的想法,眼睁睁地看着天野透捡起滚落在地上的水桶。

接着天野透又慢慢地走了过来,在长濑夏实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时,他突然将水桶套在了她的头上。

污水的臭味瞬间充斥着鼻腔,让长濑夏实忍不住干呕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水桶的褐色,让她恨不得立马就把这个水桶丢掉,但她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还是不知道天野透会做什么。

“我不知道这个桶原本是放在哪里,你自己放回原位……然后滚吧。”

“好的!”不知何时,长濑夏实已经用敬语来回复,她赶紧取下水桶,将它丢在角落后便匆匆向着外面跑走了。

天野透不知道她会跑向哪里,又是否会向校方或警察告状……或许这会让他背上处分,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丧失了所有力气的天野透转向那扇被拖把挡住的门,卸下拖把,在门缓缓打开的同时,他看到了正坐在马桶上的白鸟雪穗。

被浸湿的白色头发紧贴在脸上,湿透了的衣服上还沾着些许垃圾。

她埋在膝盖的脑袋缓缓抬起,眼眶中满是泪花,看到他后,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很快抖动了起来,然后在下一秒,她飞扑到他身上,没有发出呜咽,只是静静地用他的胸膛挡住自己的面庞。

可能是她被泼在身上的水,也可能是她的泪水,天野透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渐渐变得湿润,他抱住白鸟雪穗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对不起……对不起……”白鸟雪穗以沙哑的声音,对不知是谁道着歉。

“你有什么好道歉的,应该道歉的是长濑吧。”天野透拍了拍她的后背,回应道。

“那个……”想到了什么的白鸟雪穗从他的怀里挣脱开,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敢让天野透看向自己的表情,慌忙说道,“考试,考试要开始了,我们先过去……”

“你不是已经湿透了吗,我们先回去。”

在这几天中,他早就看到了白鸟雪穗认真复习的样子,也知道她对考试的重视,但在遇到这种事情后,最好还是先回去洗个澡,然后整理一下心情……

白鸟雪穗摇了摇头,水滴从她的头发散落下来:“不行,考试的话必须要去。”

天野透继续劝说道:“以你现在的状态应该无法考试吧?”

白鸟雪穗用手掌捂住了脸,继续倔强地拒绝道:“不行……我要去考试……”

“回去吧。”

白鸟雪穗好不容易绷住的嗓子再次变得喑哑,仿佛以布块遮住嘴巴似的,以模糊不清的声音小声说道:“考试……明明已经约好了的,明明说好考试结束后就能一起……”

顺着她的话,天野透继续做着约定:“就算不去考试,我们暑假也能在一起哦……”

“不对!”想到了什么的白鸟雪穗突然大喊着抬起头来,眼眶中满是血丝,“就算我不能去考试也没关系,但是,但是天野君你也要去考试才对……”

现在他无法放心留白鸟雪穗一个人在,而且他已经旷了一次考试,就算之后不去也无所谓了。

天野透摇了摇头,强调着自己的想法:“我们先回去,洗澡吃饭睡觉,然后等睡醒之后再想以后的事情吧。”

白鸟雪穗的话语已无法成型:“不行啊……怎么能因为我……”

“没事,我们在暑假也能参加补考。”

天野透扶住白鸟雪穗,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只是这一举动就让她的感情完全溃堤,靠在他身上,白鸟雪穗发出了犹如受伤幼兽的嚎哭声。

“啊啊啊……”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呢。”

黑猫从白鸟雪穗的包里钻了出来,它叼着掉落在地上的帽子,送到天野透手里,他接过帽子,盖在白鸟雪穗的头上。

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这一举动让白鸟雪穗的哭声渐渐减小,到最后只能听到细微的抽泣声,天野透不知道她是否冷静下来,但现在最重要的果然还是要先回去。

“我们走吧?”

“嗯……”

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两人慢慢走到了厕所外面,让天野透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一起走出来的场景被不少人目击,而其中之一便有伏见贵宏。

伏见贵宏靠近了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湿透了的两人,手指颤抖着指着白鸟雪穗,不解地问道:“白鸟,她怎么了?”

天野透摇了摇头,不愿回答,而伏见贵宏却捂着脸,恍然大悟地大喊道:“刚刚我看到长濑她……可恶,我怎么没想到!”

天野透没有心情顾及伏见贵宏的情况,有些疲惫地说道:“我跟白鸟就先回去了……”

“等等,”伏见贵宏将刚使用过的雨伞塞进他手里,“外面还在下雨,你们不要被雨淋到了。”

天野透婉言拒绝道:“我有带伞过来。”

而且在给他伞后,伏见贵宏之后又要怎么回去?

“我知道……但如果连伞都不能给你的话,我好像什么都没做到啊,”伏见贵宏拿回伞,露出了苦涩的笑容,“明明想好这次一定不会让白鸟受到伤害的。”

听完他的话后,天野透刚想接过伞,但伏见贵宏快速地把伞藏在身后,对他点了下头:“然后接下来,我会处理好的……天野你只要照顾好白鸟就好了。”

天野透担心地说道:“别做傻事。”

“当然。”

“还有,这不是你的错。”

充耳不闻的伏见贵宏向着走廊的另一边跑去,上课铃声随着他的离开而响起,周围的人也早已走散,现在在走廊上站着的只有他们两人。

天野透拍了拍白鸟雪穗的脑袋,轻声说道:“我们走吧?”

“嗯。”

白鸟雪穗点了点头,用手撑着他的身子向后退开,当天野透不放心地想要抓住她的手腕时,白鸟雪穗却快速将手藏在身后,躲避着他。

“我现在很臭……还请天野君不要靠近我。”

对长濑夏实的憎恶、对白鸟雪穗的同情……情绪就像是没整理过的抽屉一样,变得杂乱无章。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了楼,在白鸟雪穗想要打开自己的伞时,天野透抓住她的手,将她拽进到自己伞内,她挣扎了好一会儿,但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挣脱开后,便被动地跟在他的旁边。

天野透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傻了吗,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就要你离开。”

“不能再给天野君添麻烦了……”

“我们的关系不用在意添不添麻烦吧,我之后也会给你添麻烦的,这样就扯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