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妾室谋害主母,该当何罪
小翡一股蛮力直接把那两个持棍的家丁推了开,把宁浅浅死死护在怀里,“我夫人根本就是无辜的,她的茶里没有毒,是你们冤枉了她。”
“哼,还敢狡辩!”
老太君尖声斥驳着她,“大胆丫头口出狂言,还不把她拖下去!”
宁浅浅颤危危上前,反护着小翡,“刘大夫可是京中名医,让他去瞧瞧必能找出病因的。”
林姨娘听了,仍一脸嚣张,“我才不要让什么刘大夫瞧病呢,说不定同你是沆瀣一气。”
她把脑袋扭向了另一边。
“好妹妹,妹妹,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宁浅浅颤抖着身子,扑一下过去,竟跪在了她的榻前,低声下气求饶,“求求你,算我求求你了,还我清白吧。”
即使如此低声下气,姿态卑微,但那林姨娘依然毫不心软,背对着她,决不应承。
但宁浅浅依旧没放弃,她放声大哭,也越来越急,恳求着时,手还不断地捶了床沿柜壁。
屋里的人,她的夫家人皆十分冷漠,哪怕在外候着的刘大夫瞧着都动容了,其他人依然没有反应,也没一个人心软去扶她。
突然,隔壁高柜掉下了一小包东西,正好落在了宁浅浅的面前。
“咦?什么来的?”
宁浅浅止住哭泣,好奇地打了那个小纸包,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些细小的粉末。
她看后立马大惊,“夫君您看,这是什么东西!”
陆尓豪也瞧见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发言,后面的刘大夫却抢先了一步上来,“夫人,让老夫来瞧瞧。”
他从宁浅浅手里接过那药包,细细闻了闻,更是大为震惊。
“不得了啊,这是……巴豆粉!”
他惊愕地看向宁浅浅他们。
“啊?什么?”
林姨娘惊讶地大叫,这下彻底连病都忘了装了,她慌忙四处看,想找自己的那位大夫,谁知道那人早已偷偷溜走了。
“怎么可能,这里怎么会有巴豆?”
陆尓豪也接了过去,闻了一下,好似真的巴豆的味道。
“哦,老夫明白了,这位夫人肯定是服用了巴豆,才会导致腹泻的,小问题小问题,待老夫开几道方子便好。”
刘大夫抚着胡子,说话高声响亮,生怕屋里屋外的人没听得清楚。
老太君也傻了,她呆在那里,不知该作如何反应,只得叹气。
哎呀,怎地那么不小心!
林姨娘慌得如临大敌,连忙拉着陆尓豪的袖子,汨汨流起了泪来,“不是的,不是的郎君,那东西真不是我的啊!”
陆尓豪沉默不语,眉头蹙得生紧。
“荒唐,大家都眼瞧着呢,那包东西就从你柜子上掉下来的,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小翡抱打不平,厉声斥驳了林姨娘的话。
宁浅浅抱手瞧着,手肘痛得微微发抖,嘴角却露出了一丝笑。
太好了,终于把那包东西撞下来了。
那包巴豆粉正是她刚来时,故作亲昵抱着林姨娘时,暗中塞进一旁柜子的。
她早说过了,她不仁,那她只好不义喽。
宁浅浅抱着双手,眼神往老太君那儿瞟去,老太君看状况,忙装作心痛地样子,“哎呀乌烟瘴气,老身没眼看,你们自己解决吧!”
说完,她忙吩咐丫鬟扶着自己离去。
好啊,碍眼的人终于走了一个,宁浅浅回过头来,幽幽看着陆尓豪,“夫君,我朝律法,妾室谋害主母,该当何罪呢?”
“啊?”
林姨娘带着满脸的泪,抓着陆尓豪不放手,苦苦求饶,“郎君,郎君冤枉啊,郎君救救我,快救救我呐。”
陆尓豪依旧沉默。
小翡识趣,适时地发话补充,“回夫人,妾室谋害主母,按律当判流放三年,充当军娼!”
“哦……原来这样啊。”
宁浅浅屁股后依然留着血,但她丝毫不觉疼痛,报仇的快感,比那什么都快乐一万倍。
陆尓豪微低着头,愧疚之余,终究还是不舍,低声求饶道:“浅浅,不如……算了吧,饶过烟儿这一回行吗?”
宁浅浅静静地瞧着他,怎么看,怎么生厌。
这男人怎么不去死!
但她依然保持笑,那微笑,十分阴惨,带着重重的怨气。
“夫君,您看,我的伤口仍在流血呢。”
陆尓豪十分为难,他看了看宁浅浅身上的伤口,又扭头瞧了瞧那梨花带雨的烟儿。
“这样吧,我这就下令,刚刚打你多少棍,也罚烟儿多少棍,这总行了吧。”
“呜呜呜……谢谢郎君开恩。”
林姨娘一听只罚棍子,立马叩头谢恩,生怕他们反悔。
但,宁浅浅目光灼灼,仍然看着眼前这男人,“哟,夫君,您对那林姨娘可真是,情深义重呢。”
呵,想轻轻放过她?
没门!
这么处心积虑设局害人,就该会想到有什么下场。
她宁浅浅虽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但任谁要害她,不死,也得脱下一层皮!
宁浅浅目露了凶光,怕是要见血。
这时,林姨娘的贴身嬷嬷,竟一下子跑了过来,直接跪在他们面前,
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老爷夫人,求你们开恩吧,这一切都是老奴,都是老奴做的,同我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完全不知情的啊。”
林姨娘瞧着,满脸憋着不忍。
只是陆尓豪听了,面容顿时松快了些,厉声道:“哦?是你……大胆奴婢,竟敢谋划主子,来人把她拖出去!”
呵呵,可真是个忠仆。
宁浅浅冷瞳瞧着,才不会让他们轻轻放过。
她高声制止:“慢着,这老奴竟敢毒害主子,罪当杖毙,把她拖出去……打死!”
最后几个字,她故意朝着林姨娘说的。
林姨娘见了,连忙慌着又跪了下来。
苦苦哀求着,“不要,不要啊,赵嬷嬷乃是我奶娘,可是从小照陆我到大的啊!郎君,求你求你,不要啊!”
赵嬷嬷可是她左膀右臂啊!
平日有什么出谋划策、阴谋诡计的可都是嬷嬷她帮着张罗。
若是没了她,可不相当削弱了她在陆府势力吗!
林姨娘眼睛眨了眨,又搬出了哭闹装可怜的那一套,抱着陆尔豪的大腿求着哭着喊着,好不伤心。
这宁浅浅听得多,都觉得腻透了,无奈那些男人喜欢罢了。
果然,陆尓豪又心软了。
他把宁浅浅拉到一边,放软了语气,“浅浅,你看,她们主仆孤寡,也挺可怜的,不如罚打家棍好了。”
岂有此理!
开什么玩笑!
罚她宁浅浅的时候,就重重惩罚,罚那两个贱人时,就轻轻打几棍子?
宁浅浅心中怒火愈盛,若不是有所陆忌,她真的想把眼前这对狗男女给喷死!
但是,冷静,得冷静。
她勾起嘴角,却问起了陆尓豪另外一件事,“夫君,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向来心软,但是吧……我身为陆家主母,却不能统管中馈,现在京城啊,很多官家夫人都在暗地下嘲笑我呢。”
陆尓豪一听,以为她愿意放过她们了,顿时微笑了起来。
“哦,你想要管理中馈而已是吧,得,我喊烟儿她交出来。”
陆尓豪回去,高兴地吩咐林姨娘,“这样吧,烟儿,你把家印交出来,把陆家中馈交还给大夫人,就饶了你们吧。”
林姨娘一听就更加急了,高声抗拒,“郎君,您不是最疼烟儿吗,怎忍心让烟儿把这管家权交出去呢。”
她假装病重,捂着胸口,“我若没了家印,会死的……”
陆尓豪还想心软,但宁浅浅可不再给他机会。
“那好呀,那我就报官去,把你和那老嬷嬷都抓了去,慢慢审问吧。”
“夫君……听说刘侍郎家对您也是关注有度哦,不如妾身走一趟,去他家说道说道?”
这一句,明晃晃的威胁。
陆尓豪听后,彻底着急了,厉声吩咐林姨娘,一定要把家印交出来。
林姨娘没法子,最终还是把全部东西都交了出来。
宁浅浅把家印拿在手里,好一番感慨,不久前,这印鉴应该才从她手里出去的吧。
呵。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赵嬷嬷如此心狠恶毒,万不得留在陆府内,送到流乡庄子下面去干苦活吧。”
“宁浅浅!你!好狠啊!”
林姨娘以为交出家印放过她们了,哪知被杀了个回马枪!
这会儿彻底不装了,双眼恶毒地盯着她,仿佛一头饿很久的狼。
陆尓豪仍想发声,“我看没必要那么严重吧……”
只宁浅浅一垂眸,继续微笑:“夫君,维护陆府体面最重要,万不得留下一点儿把柄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