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不会说话一定很幸福吧
次日。
还是玖最先醒来，照常从水井里打上了水，为人血树灌溉。
刚放下水桶，石瑾便带着仔细收拾过的白玉来到院子里。
不知是不是被白玉吓破了胆，昨夜那女鬼并未现身。
“尸女，您真要给这臭小子送到衙门的学堂吗，太危险了吧。”
玖说话时有些犹犹豫豫。
他不好质疑尸族尸女的决定，却又担心白玉的安全。
石瑾早就料到老头的担忧，压了压手示意他安心。
“玖叔，放心即可，只要他一天不张嘴，那群愚钝的武者便发现不了他身上的秘密。”
见她都这么说了，玖就算还是担忧，也只能叹了口气。
尸族的阶级森严，他质疑尸女的行为已经是以下犯上之举，更不可再阻挠下去。
白玉倒是老气横秋的拍了拍胸膛。
“玖老头，你就看好吧，我去衙门的学堂可不是玩去的，石家村的仇，我必报之！”
玖对这句话并没当回事。
但还是被他给逗笑了：“去吧去吧，自己小心。”
出了常青小阁，向南二里便是齐雄县的衙门。
到了地方，便看见大门前立着两只石狮子，张牙舞爪，威风凛凛。
大门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正大光明”四字，两旁站着身穿戎装的衙役，见有人前来，却有一捕快先一步站了出来。
正是昨日上门来的二人之一。
“姑娘，衙门学堂不允许外人入内，我已为他弄好了所有流程，把孩子交给我即可。”
“申时学堂下课，不过常青小阁离我们衙门也近，你和那位老先生就算不来接，我们也可以帮着把孩子送过去。”
不知出何原因，这捕快对石瑾很是客气。
石瑾想了想，也没有强求要入内，将白玉交给这捕快后，她便退去。
却又在人看不见的地方绕了回去，屏息凝神，藏匿在了衙门墙下。
今日入学，她还是无法完全放心，要在这里候着动静。
“小弟有搏杀七品武者的实力，真出了事，他也应付的来，我也有功夫去援助。”
嘀咕了一句，石瑾继续藏匿。
虽不是隐身，但气息内敛，哪怕有人从身边经过也不一定能够注意到她。
石瑾这一藏，却让一尾随的身影傻傻站在了常青小阁门口。
“人呢，怎么一转眼还跟丢了？”
与此同时。
跟着那捕快一进衙门，白玉便能感受到一股肃杀之气迎面而来。
通过衙门中人对其的称呼，白玉知道了这捕快姓方，都称他为方捕快。
方捕快带着他从公堂绕过，来到了衙门的后院，这边庭院宽敞，青石铺地。
这一路来，白玉都未曾张过嘴，甚至在方捕快每每看向他时，还会紧张的搓动手指。
看起来真如一个离家之后，没有安全感的孩童。
可惜是个哑童。
方捕快摇了摇头，将人带到院子里后，便不再继续走。
“等着吧。”抛下一句话，他便转身离开。
独留白玉在这衙门后院一脸茫然。
“不是……这就走了？”
离开了石瑾和玖的视线，这方捕快对一个哑童根本不上心。
撒手就不管不顾了。
看着方捕快走过转角就消失的背影，白玉幽幽的叹了口气。
“你不适合当捕快，你还是比较适合成为人血树的养分。”
无奈，他只能自己在这院子里转悠。
路过一间屋前时，恰好有一女童，约莫五岁，哭闹着跑了出来。
“我不要习武！我不要习武！我要回去！”
女童哇哇大哭着，声音响彻整片庭院。
很快，又有一少女追了出来，她身穿一件绣有金丝的紫色裘衣，一双杏眼灵动，肤如凝脂。
衣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透出一种不俗的奢华。
“小妹！听话，送你来习武是父亲的意思，你若不听，父亲知道要是揍你，可没人救得了你。”
面对大吵大闹的小妹，少女只用一句话就让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后面更多衙门的人也追了出来，在与这少女说话时，皆是客客气气。
“许小姐，二小姐在学堂一定会受到最好的待遇和指导，您且放心吧。”
似乎是生怕这位许二小姐再跑，那武者连番保证。
而被称为许小姐的少女反倒摆手。
“家父的意思，是让小妹来磨练性子的，可不要什么都惯着她。”
“诶，是是是……”那武者点头哈腰，谄媚的很。
白玉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不是说外人不可入内的吗，石瑾被拒之门外，现在这又是搞哪出？
好好好，搞区别对待是吧。
这时，那许小姐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看了过来。
“咦，这是哪家的孩童？”
负责许家二小姐的那位武者只是随意瞥了一眼，便道：“不重要，或许是走丢了，等会儿就给他送出去。”
可许小姐没听他这番糊弄的回答。
“都来到这里了，怎么会是走丢，定是不负责的长辈把孩子丢下就走了。”
那武者根本不想管白玉。
可听许小姐这么说，他又只好点头认同。
“是是是……”
看样子，这位许小姐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优待了。
白玉正无语时，却见许小姐竟迎面向自己走了过来。
“刘大人，帮我个忙吧。”
说话时，她牵起了白玉的手，带着走进了屋。
刘姓武者百般不愿，却也不敢表现出来。
只好默默接受了这增加的工作量。
“喂，你叫什么？”
许二小姐也不怕生，趁着无事，拉着白玉跑到了小角落里交流起来。
装，就要装到底。
白玉装出一脸无助的表情，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又连连摆手。
“你不会说话？”
白玉点头。
“啊！那你一定很幸福吧，不用被逼着每天向那么多不认识的人打招呼。”
白玉：“……”
有那么一瞬间，他内心产生了用尸毒把这个小丫头片子毒哑的冲动。
不过，这个冲动最终还是因为没把握而放弃了。
他的贰阶尸毒之猛烈，一滴血就能毒死这个小丫头。
算了，还是不与她计较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靠，老子好像比她小吧？
许小姐一直有悄悄注意着这边的情况，听见自家小妹那逆天的发言，以及看见白玉那渐渐扭曲的表情。
她赶紧中止对话，冲过去一巴掌扇在了许二小姐的后脑勺。
“啪！”
声音响亮，一看就知道没有留手。
下一刻，房间内响起了许二小姐更加响亮的哭声。
“啪！”
又是一巴掌，许小姐语气认真：“道歉。”
许二小姐明显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碍于大小姐的武力，她还是低头抽泣着认错：“对，对不起。”
白玉眨了眨眼。
表情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