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拖后腿的老家伙(求追读)
镇魔司衙门。
王不器这还是第一次踏入镇魔司衙门的大门,从前都只是在门外大街上驻足瞧一瞧,没有资格踏进这道门槛。
此时镇魔司衙门堂下已经站了不少人,王不器一眼就看见了自成一群的黑武卒,他看到江山月的时候,江山月也看到了他,两人遥遥点头致意。
另外自成一群的人则是镇魔司校尉了,有四个人,人人手提莽刀,身穿校尉云绣麒麟服,头戴无翅乌纱帽,气度不凡。
他们斩杀妖魔无数,在尸山血海中滚过了不知道多少回,人人都自带煞气,普通人见了都会血气上涌、心头直跳,不受控制地想要离他们远一点。
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的校尉,见到顾欢带着王不器进来了,便嗤地一笑:“我当顾欢去请谁了,原来是请个白发老头子,哈哈。”
顾欢脸色一沉:“孙子升,这是王老爷子,你嘴巴里放干净点,别他妈乱喷粪。”
那孙子升想了想,似是没想起来是哪个王老爷子,冷笑道:“顾欢,咱们可是去道姑山围剿妖魔,听说那妖怪并不简单,十分残暴,你别带个区区武道九品的老家伙拖后腿。”
孙子升武道七品,在镇魔司数十年,经验十分老道,仅从王不器散发的真气余韵,便准确无误地道出了他的武道修为。
他们这些人里,就没有低于武道八品的校尉。
就算旁边那群打杂的黑武卒,也个个血气冲天,浸淫武学多年,不是他一个白发老头可比的,更别论那武道八品大成的江山月了。
顾欢冷冷道:“王老爷子是总旗大人点名邀请的。”
孙子升一愣:“总旗大人邀请的?”
顾欢道:“不错,老爷子刀法老辣通神,有风雷之威,曾一刀斩鼠妖,总旗大人都颇为赞誉,你孙子升有什么资格小觑?”
孙子升听到是总旗大人请来的王不器,便不再多冷嘲热讽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话本小说里那种上蹿下跳的跳梁小丑。
心中暗骂自己方才为何要多嘴。
王不器对孙子升的冷嘲热讽并不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主要在另外一个镇魔司校尉身上。
那人高大挺拔,丰神俊逸,面容冷峻,气质不凡。
梅时雨!
王不器一眼就认出来此人便是前两日附身练功修习八步赶蝉身法的梅时雨。
他有心想去和梅时雨打个招呼,但现在时机不合适,对方又并不认识他,冒然打招呼,似有套近乎之嫌。
于是微微摇头,便走到了江山月旁边。
相比高傲的镇魔司校尉,他还是更愿意和黑武卒的人待在一块。
何况,他和江山月也不是陌生人了。
江山月虽然不苟言笑,闲谈时往往会随时把天聊死,但熟人相处还是更舒服自在一点的。
王不器朝江山月笑道:“江姑娘,又见面了。”
江山月:“老爷子好。”
王不器问道:“黑武卒这次怎么是江姑娘带队?”
江山月:“陈大人有事,所以就是我了。”
她说了也等于没说。
王不器点头假装了然:“原来如此。听方才镇魔司的人说,道姑山那妖魔不太简单,到时候还麻烦江姑娘多照顾照顾下我这个老家伙,老夫可是真怕拖大家后腿啊。”
江山月不由乐了:“老爷子说笑了,你的刀法,我可是亲眼所见的。”
王不器摇摇头:“毕竟真气不足啊,不比你们年轻人。”
在两人闲谈时,忽有校尉过来,在顾欢耳边说了几句,顾欢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回归正常。
他摆摆手,让那校尉离去,然后才面对众人说道:“总旗大人有事不和我们同行了,命令我等即刻出发,不必等他。”
孙子升和另外两个校尉顿时一阵交头接耳,只梅时雨面不改色,独立一旁,似是有些孤僻,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顾欢手一挥,大声道:“各位,出发吧!”
言罢,率先朝镇魔司衙门之外走去。
孙子升几个校尉立即跟上,梅时雨也紧跟在后面。
然后便是王不器和江山月一起跟上,一众带甲佩刀黑武卒走在最后。
出了镇魔司衙门,众人齐上马,顾欢飞奔在最前头,朝西城外道姑山方向打马奔去。
王不器如今血气充盈、真气盈满,早已今非昔比,骑马走远路都很轻松。
道姑山离芙蓉城有些距离,倒是离着老坟山只有五十里不到。
二十多骑远去,充满肃杀意味的马蹄声远远传来,望见那纷纷扬扬的尘土,竟也有万马奔腾之势。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勒马停在一处山岗上,远远望着山岗下的一座小村子。
村子里一片寂静,看不见一个劳作的人影,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却并无炊烟升起,也没有任何牲畜叫声。
这村子,似是一片死地,仿佛毫无生机。
村子后头数里,便是那巍峨险峻的道姑山。
道姑山的名字由来,也有个传说。
传说很久以前道教盛行天下的时候,有个道姑在此山建了道场修道,活了三四百岁,于是后来人们将这山改叫道姑山,渐渐忘却了此山的本名。
“进村。”
顾欢当先一骑冲下山岗,在笃笃马蹄声中,冲进了村子里。
王不器骑马冲进村子里时,看见的是一地狼藉,并无任何活物,所有村民集体失踪了,令他感到发毛的还不是空无一人,而是那满地的鲜血和碎肉。
那都不是人的鲜血碎肉。
而是村民们养的牲畜之血肉,所有牲畜被不知什么诡异怪物全都撕碎了。
猪头,牛角,羊腿,狗头,乱七八糟的残肢断臂,还有各种内脏,散落了一地,到处都是。
墙上、猪圈、羊圈、路面上,也到处都是血,宛若地狱,触目惊心。
血腥气冲天而起,令人胆寒。
如此血腥的场面,却见不到任何人的尸首,一根手指头一根头发丝都没有。
王不器紧紧皱着眉头,喃喃嘀咕:“这究竟是什么妖怪?怎地如此残暴,像是故意虐杀了这些牲畜。”
他一旁的顾欢也是脸色阴沉:“不知道,没有目击者,没有幸存者,所以不知道是什么妖怪,无论怎么说,这个妖怪性情十分残暴。”
王不器担忧道:“如此说来,那些村民,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闻言,附近的江山月转过头朝那道姑山望去,双目中没有别的神色,只有无尽的杀意。
没有什么废话,也没有什么犹豫,她突然打马奔向道姑山。
一众黑武卒见状,立即肃然跟她而去,没有一个人胆怯。
顾欢大怒:“江山月,我镇魔司在此,有你们黑武卒打头阵的道理?给老子一边去!你他妈回来!回来啊!滚一边玩去!”
他的神经质又发作了。
他的马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骏马吃痛,嘶鸣一声,撒开腿朝山上跑去,没多远就超过了江山月。
他经过江山月的时候,嘴皮连动,似是又骂了几句。
梅时雨、孙子升等镇魔司校尉,也不甘人后,连忙打马追去。
村子里,便只剩下了王不器一个人。
王不器四顾茫然,片晌才哑然失笑:“年轻人,沉不住气。”
随即一鞭子拍在马屁股上,也朝山上冲去,但远远落在后头,几乎快望不见那些镇魔司校尉和黑武卒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