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黑风山上的小怪
出了栖霞，莫白径直前往黑风山。
那场大战之后，他便命汪鹏搜寻还活着的小妖，此时，已经尽数抓到了一间临时修建的石室中。
见到莫白到来，汪鹏从山里迎了出来，看着莫白左近没有妖怪跟着，又小声道：
“狐仙，今日那青牛还有白蛇仙子都过来了一趟，他们似乎对你不下命诛杀所有的黑风山妖怪有些不满。”
“不必管他们。”摇了摇头，莫白其实也知道他们有好友死在了黑风大王手上，这才会对莫白放过黑风山上的小妖有些异议。
但莫白觉得，既然恶首已除，那黑风大王已经伏诛，如非必要，倒也不必真个赶尽杀绝。
这里的小妖，除了部分真心作恶，入了那黑风山下的，估计也有不少或是出于胁迫或者自保，这才入了这黑风山。
这些小妖，就还可以救上一救。
而且恰恰好的是，他现在还真有用得上这群小妖的事情。
“都问过他们了吗？可有人知道那黑风大王的身世。”
与汪鹏并肩往前走，莫白询问道。
“都问过了，但是没有一只妖怪知道，据他们所说，他们都是途中被那五大王所收，或者是那五大王来到这里之后才收的。”
“嗯。”
点了点头，莫白也不意外，其实如果真的想搞清那黑风大王的底细，留下其中一只大妖是最好的，但当时那局面，完全不允许他这样做。
来到石牢前，莫白看着里面皆是一脸恐惧的妖物，“放他们出来吧。”
“啊？”表情明显愣了一下，但汪鹏马上响起那日那道劈杀了黑风大王的神雷，有狐仙在此，又有哪个妖怪胆敢造次。
很快的，石牢里的妖怪就全部都被放了出来，战战兢兢的站在莫白面前。
细细数了一下，此处一共四十六只妖怪，其中第八境的有二十七只，其余的，也都是练形的妖物。
不过无一列外的，跟着黑风大王厮混久了，这些小妖身上也是全部浊气冲天，眼中清明尽失，俨然一副失了智的模样。
摇了摇头，莫白从地上捡起一块铁皮，便使劲敲了敲。
“都站好都站好，不要缩头探脑的，那个谁，不许咬人哈。”
费劲吼了几嗓子，看着这群妖怪终于站好，也将注意力放到了自己身上，莫白这才说道：
“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饶你们一命吗？”
严肃的问了一声，见小妖怪们都没有回答，莫白又敲响了手中铁片，道：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们还有救！”
“你们虽入了这黑风山，但其中不少妖物都是受了胁迫，或者是入了黑风山后，也并没有做恶害人，因此，我愿意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请……请问。”
莫白话说完，场中顿时出现一道声音，莫白循声而去，就见一个练形期的女妖物正举着手，但看见莫白望过来，又怯怯的收了回去。
“没事，你说。”
将声音放得温和一点，莫白又挥了挥手，让众妖让出一条路，让对方正对着自己。
此举无疑给了那女妖怪某种鼓励，她咽了下口水，又问道：“狐仙所说机会，是否要我们跟随于你，是否，还会像从前那个黑风大王那般。”
语气逐渐清晰，女妖怪昂起头来，注视着莫白，如果这位狐仙也与那黑风大王一般，那她宁死，也不愿再投在对方门下。
自从那夜见到自己的姐姐被那黑风大王生吞了之后，每到夜间，她都会回想那恐怖的情景，又怨恨自己没有勇气逃离黑风山。
“不会。”
莫白的回答，平静而坚定。
落在那女妖怪耳中，则是让其心头一颤，而后续莫白的话语，则让她眼中泛起泪花。
“我并不会让你们拜我为王，也不会胁迫你们去做任何事情，甚至说，当你们赎罪完成后，去留也自决，这便是，我给你们的机会。”
此话一落，众妖心中顿时一喜，待在石牢的时候，他们还以为什么时候那位狐仙不喜，就会任意抓一个妖怪出来打牙祭，没想到，对方居然还会放过自己。
不过，也有聪明些的妖怪，听出了除去留自决前的一个条件。
“狐……狐狸大王，什么是赎罪啊？”
“尔等认为，自己有罪吗？”
摆正了一下姿势，莫白望着众妖问道。
于是。
“狐狸大王，什么是罪啊？”
莫白乐了，只能问道：“那你们，谁做过错事吗？”
“错事？”小妖怪们琢磨起来，又有一只小狗妖举手。
“狐狸大王，我偷吃巡山伙计的吃食，还在上面加了泥巴放回去算不算？”
“算。”点了点头，莫白又从怀中取出一张卷轴。
“你们且上前来，对着此图说着曾经犯下的过错，最后由我来厘定刑罚，待服刑完毕，便是自由身了。”
说着，莫白将山君图放出，正好趁此机会，试试这宝物如何。
众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也无妖上前，又过了一会，还是最开始问话的那女妖怪走上前来，朝着莫白问道：
“敢问狐狸大王，是对着这图画说就可以了吗？”
“嗯。”点了点头，莫白想说其实还是狐仙听着顺耳点，狐狸大王是闹哪样……
女妖怪站了好一会，却迟迟不开口，莫白奇怪，便问了一声：“你为何不说？”
“我……我好像没做过什么错事。”苦思了许久，这女妖怪才说道：“曾有人到我家修行的山上，想砍我的枝叶，我用藤条抽了他几下，这个算吗？”
“不算。”
莫白笑着摇了摇头，又让对方再对着山君图说了一遍，便让对方走上前来，“你自由了，往后是留在这里，还是远走他乡，便都随你。”
话落，那女妖怪终于彻底控制不住情绪，斗大的泪珠不断从眼中滑落，整个身体则是不断的在颤抖。
许多个日夜，被人端上餐桌的噩梦，今日，终于要随着这一句轻飘飘的话结束了。
“谢谢，谢谢狐狸大王！”
颤抖着身体，那女妖怪就要朝着莫白跪下，却被一道无形的气浪抬着，又站了起来。
“不必谢我。”
微微摇了摇头，莫白又看向那群妖怪们，“接下来，还有谁要上来的。”
“我我我，狐狸大王，我来！”
一时间，看到了希望的妖怪们情绪忽然热烈，争相恐后般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