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练制魂魄，善恶之辨
夜，栖霞山上，莫白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这落于自己周身的漫天月华。
今早，那与老山神交谈的话语，此刻仍旧回荡在他心头。
愈是贪图完满，便愈是困境缠身，自己之所以觉得气不满，无法进入开脉之境，其真实原因并不是自己真的填不满那一道妖气，而是自己内心执念而已。
自己若认为这道妖气不足，那它便永远不足，那自己，怕是会永远都困在这道妖气之下，去追逐不可能存在的巅峰。
如今，这一重困境被其勘破，那冥冥之中的天意便再度被其感应，或在今月，或在下月，他恐怕就要踏入第八境了。
“一重山看一层景，那第八境，又该是何等风光。”
尾巴轻轻挥动，月光便在其体外散成细碎，映得莫白如灵如圣。
不过，今日他没有再行修炼，而是张嘴一吹，将一道魂魄放了出来，正是那日斩杀的那头猪妖。
昨日与山神交谈，除了讲了些修仙难题，山神也与莫白介绍了些山神法会的内容。
其中，每次山神法会召开，每一个参会者都得展示自己的一门本事，以此证明自己的修行没有止步。
莫白觉得那等场景下，自己的幻术恐怕不太拿的出手，便打算先将这门控魂术练好。
正好，经过几日在体内的蕴养，如今这妖魂身上煞气已经去了不少，已经是能够祭练的状态了。
化为人形，莫白手上点戳眉心，强行挤出了一滴精血，并将一道道法印打入那滴精血之中。
不过片刻，原本还呈赤黑之色的精血就化作了纯白，若仔细看，还能看到里面一个个极小的字符在中游动。
“那猪妖，我虽不知道你名姓，但你应当了解如今境况，你肉身已死，只有魂魄尚存，却也掌握于我手，我若心一狠，你便也就魂飞魄散了，且带着这一身罪孽入了冥君法地，怕是少不了油煎火烤，连投身的机会都不会有。”
吓唬了一声，莫白看着眼前猪妖魂魄好似真的动了动，便又接着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就此从了我，自此受我掌控，我可保证等我不再需要你时，可放你自由，届时你若想活，便以这魂魄形体而活，若想了断，自也随便，如何？”
话落，莫白见猪妖久久没有反应，当即也没有犹豫，手往前一点，那精血便飞出，径直入了猪妖魂魄体内。
说到底，自己这一番劝诫也只是走个客套，这猪妖魂魄落于自己手中，生死早已经由不得他了。
不过，好像确实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猪妖倒是真的不反抗，就这样任由莫白施为。
如此，随着莫白手中最后一道手印完成，一个奇特的烙印于夜空中诞生，轻飘飘落下，却结结实实得砸在了那猪妖的额头。
这一砸，砸的它庞大的身躯一矮，随后不可控制的跪伏在了莫白身前。
以血为引，以月为证，此后，这猪妖便要听从莫白的指命了，而且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便是莫白的指令要他去死，他也只能照做。
“熊山，见过主子。”
低下了头，熊山被控魂术控制后，身体好像凝实了一些，不细看，倒是与之前初见时别无二样了。
“嗯。”
点了点头，莫白让这明明是头猪，却自称熊山的家伙起来，而后看向后方，沉声道：“躲那边干嘛，出来吧。”
话语，洞府后方果然传出响动，而后当康与金雕相继走了出来。
这二妖先是看了眼莫白，又看向旁边怎么瞧都不好惹的野猪妖，当即向莫白投去敬畏的目光。
当然，这其中更多的还是敬，妖怪之中对操纵对方精魄此事可并不怎么排斥，他们两只小妖都是如此。
打不过，就是死，至于对方怎么安排的尸骨魂魄，那就不是你能反抗的了。
不过，莫白却并不想让他们这般想，于是就揪着这二妖，以熊山为例，给他们讲述了这猪妖所为与后果。
也是可怜这猪妖，被练了不说，此番还得被作为反面教材。
“我懂了，狐狸大哥是想说，若是吃人便要不被寻到，被寻到了，也要打过对方，不然就会被打杀练魂。”
当康开口，那稚嫩憨傻的声音却让莫白眉头直跳，没忍住给了这蠢猪一个重重的脑瓜崩。
“好个不学无术的夯货，你明日不许吃饭了。”指着当康的猪鼻子又骂了一句，莫白好悬一口气上不来，就在此时，一旁的金雕却忽然转过头来。
“狐狸的意思，是想说不修善果，恶有恶报？”
微微一愣，莫白却先惊讶的不是金雕会说话了，而是问了一句：“原来，你是个母的。”
“呸，狐狸也是个不学无术的。”扇了扇翅膀，金雕的声音听着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灵动中又有一丝沉稳，无怪她直呼莫白狐狸。
“好好好，倒是我无礼了。”打了个哈哈，莫白又冲着金雕点了点头，“你比这夯货好多了，我确实是这个意思。”
骤然被夸，金雕好似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为了不被莫白发现，只能爪子隐晦的抓紧地面，而后强行站直了身体。
“不过，”话语一转，莫白又说道：“倒也不就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那苍苍青天之下，大多数下总是恶人得胜，反而是善人被欺。”
“啊？”金雕似乎很惊讶，立刻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善人岂不是要被人欺负，不行，那我还是做恶人了。”
“不，善人也不总是被欺的。”看着二妖，莫白忽然一笑：“善人也能欺人，不过欺的是恶人，我们要做的，就是这种人，这种妖。”
“以菩萨心肠，行霹雳手段。”
目光隐隐有光芒闪过，莫白看向忽然有些糊涂的二妖，倒是没有再与他们再多说什么，而是一跃而起，落在了熊山的背上。
“我要离开一日，你们二人便在这洞府中好好想想你们究竟是怎样的妖。”
说罢，莫白轻轻拍了下身下的熊山，那巨猪仰天咆哮几声，便一扬蹄子，在山顶呼啸狂风，滚石般往山下而去。
有个猪妖还不够，他这控魂法还有些空间，且再寻些鬼怪填补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