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活人才是最可怕的(1))
“子期,跟为师走!”
招呼上正在打坐的风子期,吴晴出了门。
“师父?”风子期不明所以。
吴晴打量着大徒弟,仅一夜时间,这妖孽居然即将突破练气一层迈向练气二层!
果然,卷王就是肝!
“此处有修士害人,为师带你拯救众生!”
拯救众生?
师父今天怎么好像有些不对劲?或者说……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武母旧居吴晴其实也不知道在哪里,但同老妇人谈话时吴晴拐弯抹角地问过方向,一番寻找之下终于找到了地方。
一间泥瓦房连着一个木头搭建起的棚子就是武母嫁人前所居住的一室一厨,长时间无人打理的房子已经有坍塌的风险,房周围长满了杂草,那木头搭成的门框显然已经被挤压的变形,半腐朽的木头框子上甚至长着几簇蘑菇。
带着徒弟吴晴绕到了房屋后荒着的菜园子中,在仔细搜寻后终于有了发现。
脚印还有一丝血迹!
虽然已经被雨水冲刷的不剩下什么,可还是被眼尖的风子期发现。
果然是这里!吴晴心道。
地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只有——地下了!
“子期,今天为师就教你隐匿阵的布法。”
略微观察了四周,吴晴忽然弯腰在地上画起了东西。风子期低头一看,居然是个八卦阵盘。
“这儿、这儿、还有这里……”拿着树枝的手忽然在阵盘上依次圈出了几个位置,“去这几个位置找找可疑的东西。”
“是!”风子期收到师父的命令后就朝着其中的一个方位走去,而吴晴则是走到了房前的一棵槐树下。
门前有槐,百鬼夜行。
这武二小倒是会挑地方,这槐树起码有上百年历史,聚集了这附近无数的阴气,就算不用这武前村上百口人的性命,百年之后这里也会出现新的鬼修。
“师父,找到了!”
等了不多久,风子期就用布兜来一些东西送到了吴晴眼前。
“方位顺序可都记下?”
“记下了。”
“找个地方把手中的材料埋了吧!”布阵的材料常见,仅仅是简单的槐木石头等,然而这些东西到底因为隐匿的东西沾染了一些阴气,平常人若捡到少不得要生一场大病。
等风子期埋东西回来,吴晴轻轻敲了敲树干,“子期,阵法最要紧的不是那些材料,材料总归会有替代品,阵法最重要的,是阵眼!”
话音刚落,吴晴单手猛然运起灵力,“轰”地一声将槐树劈开!
一个九尺来宽的地洞忽然出现在了二人眼前。那地洞深不见光,一层层泥土压实的台阶深入地底。
“下去看看!”说着吴晴率先走入地洞。
从地面透出的光很快被黑夜吞噬不见,周围漆黑不见五指,吴晴刚想掐个诀引周围火属性灵气照明,就见身后的风子期打开了火折子。
很好,是个贴心的徒弟!
约莫下了二十多层楼梯,周围才隐约有了亮光。
示意风子期收了火折子,师徒二人才轻手轻脚地向前探去。
“啊!”昏暗的走道里忽然传来风子期的惊呼,似乎是怕打草惊蛇,风子期死死地捂住了嘴巴,蹲在了地上,满眼恐惧地指着走道尽头。
顺着风子期指着的方向,吴晴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不对,要说东西,确实是有的——半腐烂的人的头骨。
那头骨的主人看上去似乎死了刚月余,原本血淋淋的头骨如今血迹已经干涸,看上去像是长出的黑褐色的斑纹,混着暗红色的尸斑,那颜色有些一言难尽,尤其是血肉的部分甚至还挂着一些蛆虫,很像是臭水沟里捞出来的腐朽的烂泥。
恶心是恶心了一些,不过风子期怕的是这个?当初她给她父亲收拾遗体的时候也没见她害怕啊。
吴晴顿了顿,好像也是,再怎么样风子期也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怕这些很正常啊!再说最爱自己的父亲的遗体和这个能一样吗?
话说她自己骨龄也只有十六岁,比风子期大不了几岁,怎么就什么也不怕呢?
估计是以前见得多了!
“死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修行路上坎坷万险,走到最后你才会发现:比起死人,活人才是最可怕的!”
虽是这么说,吴晴还是快步走到了风子期身前,用稍显单薄的身形挡住了可怕的头骨。
内心依旧惧怕,风子期还是强忍着害怕颤抖着站立了起来,望着走在前方比她高不了太多的青色身影,风子期心中涌出一股暖意。
似乎世间也不是只剩她一人。
走道尽头又拐入了另一个走道,两侧是无尽的尸骨,有的刚死,有的早已变成骷髅。见得多了,风子期内心稍稍习惯了一些。
可尸骨越来越多,吴晴的心情确实越来越沉重,这么多尸骨,那上百名村民能活下来几个?不,恐怕还不止武前村的上百人!
两侧距离渐渐变宽,直到走道结束,豁然进入一方大的空间。
约有三间屋舍大小的地方整整齐齐跪着一排排瑟瑟发抖的人,这些人油光满面,除了面上的恐惧和绝望丝毫看不出深陷险境的模样。
话说,被掳走的人生活水平都这么好了吗?
周围零零散散地滴落一些血迹,有的鲜红,有的已经深入土地暗红发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夹杂着一丝腐臭味,令人作呕。
就在这群被俘虏的人正前方,有一男子白衣胜雪盘坐于地于周围格格不入。这人背朝吴晴二人,一头黑发垂直半腰。
“你倒是说得不错,比起死人,活人才是最可怕的。”白衣男子忽地狞笑出声。
“你是武二小?”穿这么白,是在戴孝?
“哼,你是谁?”
听这话就是承认他是武二小了。
“我是谁不重要!放了他们!”吴晴并不想跟他多说废话,她只想赶紧干完这一单离开这里,这味道太他妈冲人了!
“放了他们?哈哈哈哈,你可知道他们的父母做了什么?”武二小疯笑着转过身来。
随着他的转身,他身后的场景也暴露出来:一架白骨阴森森地躺在诡异的血色阵法之中,不远处,一个青年男子面色苍白地跪坐在地上。他的手腕处被割出了一道道的血痕,鲜血汩汩流淌,汇入血色阵法当中。
吴晴皱起眉头,“知道一些……但这些人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