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重回油锅狱
“珍玩当成鬼门开的信物,也太随便了吧。”
陈破命下意识看向不求人,为了得这玩意儿,机关算计。
铃铛两块魂片就到手了。
地府真是亲娘家啊。
让他高兴的并不是招魂手段,有了这个铃铛,等同于能直接遁出鬼门关。
给自己的阳间路做了保证。
“关系再好,不如魂片来的好。”
心思流转间,倒有几分金钱开路的计划。
做了保证,和牛三见了礼,顺着黄泉路,跨过奈何桥,穿过黄沙原,三天多时间终是回到了酆都城。
特意到‘牛香香’见了楼主。
虽有铃铛,可这条路上有多少风险倒是明白。
牛三是熟客,自能规避,万一他亲自上路,各种不确定因素就冒出来。
就单单一条奈何桥,没点规矩,恐怕刚走两步就被河里的饿鬼拉下水了。
香香倒没责怪,还嬉笑着要他多多光顾生意。
陈破命做了歉,要以魂片补偿,都被对方婉拒。
临走时还特意告诉七日后还有一批,让他将杂事处理妥当。
真有点大家范儿,弄得陈破命极不好意思。
黑风山情况远没稳定,第二批必要去阳间的。
这次回地府,既要烹炸广谋的【香艳毒妇】,还要想法子将【幽魂】炸了,读取记忆。
除这些外还有油锅狱的差事。
临走时虽分了二锅,不用处理杂魂,可头上魂片数额便也多了起来。
好像还有命片任务。
杂事一堆。
回阳间前,三天的量得提前炸出来。
细细算来,七天实在有些短。
地府的事,也得好好计划一番。
两份工是真不好打。
穿越了比不穿越还忙的慌。
一层一层往下走,进第九层,扑面而来一股油腥子气。
哀嚎鸣叫不绝,夹着火焰暴跳声,成了这一狱最独特韵律。
一眼扫去,所有小鬼都忙着吹风起火,油水跳的噼啪直响。
极是热闹。
第一次进来看不出东西,现看过去,不少小鬼身上带着红点,尤边角处鬼物,身子几乎全成了红色。
以前还觉得有几分凶煞气,听了小鬼闲谈才明白皆是苦楚。
多年炸魂,孽气吸的多,生成的变体。
这群鬼彻底没成天兵希望。
熬在这里,无非是多攒点魂片,给来生谋个好胎。
攒到头估计也是个寂寞。
好胎可都是抢着要。
胎越好,自然价越高。
魂片才是硬通货。
陈破命瞧了眼头顶,隐隐能捕捉到一个六色轮盘。
“轮盘里投哪家子胎,不晓得有没有得假?”
虽是疑问,答案毋庸置疑。
就他这种小鬼都能精准界定黑风山黄狼,更不要说那些鬼道大能。
一路上和牛三聊了许多,规矩知道不少。
在阳间,勾魂的鬼有没有能耐,看你有多少城隍庙,庙又在哪区哪域。
在阴间,投胎的鬼有没有能耐,就看你手上上有没有好去处。
王侯将相,达官贵人,算是一般。
修行世界,妖道巨孽,才是真吃香。
若你只能按部就班将魂魄炸出魂片,送进六道中,靠其命数,自由选择。
炸一辈子都别想熬条出路。
瞧着角落中一身红渍的小鬼,根本不用调查,这群鬼绝对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
但凡上面委派下来的差事,绝没一个敢马虎应对的。
恨不得将吃奶的力气使上去。
最后也就那么回事。
不懂游戏规则,忙到死都是无用功。
他也想问问,正常地府不应该是出力越多做事越扎实待遇越好吗?
这想法也就骗骗自己。
回到锅位,铁锅干净明亮,骨架上添了新骨,三天没见,这口锅灶似经常打扫。
下意识向鬼王李方向瞧了瞧,上次打怕了,刻意背过身去。
“至于吗?”
陈破命问了临近小鬼,还真是鬼王李手脚。
他晋升二锅,就应有二锅的样,特派两只小鬼做个苦力。
范无救,谢必安。
油锅狱里也称带徒弟。
二锅带俩,头锅带十个。
鬼王没上限。
杂活累活徒弟干,他负责技术就行。
“这老鬼,咋活出人味了。”
问了徒弟在哪儿,被鬼差抽调走了,再一打听,还是熟人。
油锅东北角,本来一片散乱区,现用阵法有序分成十片。
几十只鬼差正忙着将各种阴石砌成高墙,要和油锅狱分开。
陈破命扫了一圈,第三间里两只堪比瘦猴的小鬼正趴在火灶上抹泥。
“谢必安,范无救,你俩倒是闲的厉害,手头差事儿都忙完了,跑这里来打秋风。”
听到喝声,众小鬼连连抬头,见是陈破命,竟没半个敢吭声。
能将鬼王揍的没脾气的主儿,哪是他们能得罪。
谢必安和范无救见到陈破命,直接被吓住般,定在原地不敢动弹。
“陈兄,是余某无礼了。”
一个爽朗笑声从鬼丛中传出,竟是余沧海。
和当日相比,穿了鬼套装,更显飒爽,尤笑起来,文质彬彬,不像鬼差,更像书生。
“秦判下了死命令,要两日将小油锅坊建设来,时间紧,人手不够,正巧见两鬼傻愣,便抽了过来。”
“原来如此,刚听鬼王说给了我俩徒弟,能帮点忙是好的。现回来了,我那边一堆杂事,正要鬼出力。”
说着训斥起来:“还不快滚回去,老子回来,火没烧,骨没点,油都不热,要你俩过来吃干饭的。”
两鬼早就不想干这种杂事,放下手上活,跳起跑走。
他这一走,又有两只小鬼跟了上去,转眼竟有十几只不见踪影。
本还热闹的修建场面立时冷清起来。
余沧海心里有气,仍装着慈善:
“师兄想必还不知道,如今阎罗搞改革,要在地府里设小锅,为天庭特制命片。
计划了十口,我们四个秦判点了名,占了四口,剩下由油锅狱选出技术出色的,添够十数。
这可是秦判亲点的差事,你这把鬼抽走,莫不是拆兄弟台吗?”
用上头压我?
这般趾高气昂的,显自己能耐?
真要弄不清黑神话局势也就罢了。
如今地府都是风雨飘零,阎罗都不见得能稳住位置,更不要说一个判官。
命数低者,大变中自成炮灰。
命数提升,变化再大也不过春风拂面。
至于师兄师弟的称呼,由秦孝广考核,算是一届。
他先进了油锅,按规矩便是这届大师兄。
都是明面称呼,和阳间真正拜师学艺,感情笃深的,大不一样。
“师弟倒没说错,按理说同处一届,得给个面子。
可我提了二锅,手上事也是一大堆,帮了你必误了地府差事。
地府是酆都大帝的,真要大帝怪罪,我可承担不起。
要不你去请一道大帝阴旨?”
“我何德何能见得了大帝。”余沧海嗔骂。
“那真没法了,就是鬼王过来,也没理由把我的人抽走。
兄弟真有急事,我看四位都闲着。
咱是油锅鬼,不是油锅老爷,有些活亲上上手,有好处。”
不再废话,直接回了自家油锅。
......
远远处观望的鬼王李,嘿嘿笑了起来。
自从这四位爷爷下来后,在油锅狱指东划西。
油锅鬼不炸魂,全调去当泥匠了。
“恶鬼还要恶鬼磨,以前看这小鬼嚣张跋扈的,怎几天不见,咋顺眼许多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