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贪婪魔鬼的位面契约
哈维？好像是我的名字。
王论默默看着眼前的女神，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表情木然。他不知道她到底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他在海水里泡太久了，脑袋被泡发了产生的臆想。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只觉得她很漂亮，漂亮的不真实，漂亮的像梦里的人。
【哈维，你知道我是谁吗？】对方开口了。王论注意到她在水面上没有影子，她的光像是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反射。
“不知道。你能救我吗？”王论试探着问道。
【我是心灵女神，奥克塔维娅。对于你刚刚的提问，我很抱歉。我虽然全知全能，但你在此间的罪孽只能由你自己救赎。我出现是因为我选中了你，而不是要救赎你，这两者没有关系。】
“好吧。那你选中我是要干什么？”王论听过奥克塔维娅的名字，大概知道她就是九大神之一。他其实已经很累了，很想说一句“你选中的是哈维，和我王论有什么关系”，然后就让她站一边去，不再理会她。但最终他没有这么做，他劝自己再努力一次，最后一次。
他不想故事的结局是自己一个人看海。
奥克塔维娅说道：【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某种可能，因此我将赐予你神职，让你接受我的试炼，获得永世服侍我的机会。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宣誓向我献出你拥有的一切，我会接受你的付出，与你签订契约。】
“签契约我熟。关键是你准备给我什么神职？最好是一个能克制火焰的，比如水系之类的能力，再不济也要有能跨海、或者飞走的能力，不然你给了我也是白费。”王论心想如果神职不能救他，再怎么花里胡哨也屁用没有，还不如不要。
【哈维，事情不是这样的。获得什么神职与你过往的行为有关，跟你此刻的意志无关。当我出现的那一刻起，你的神格就已经固定。在服侍我的千千万万个神职者中，有且仅有那一个位置是专属于你的。】
搞了半天是霸王条约。
王论有些火大，但也只能忍着。他感叹这神可真会挑时间出现。现在看来盲枭说的没错，自己很早就有了恩赐的味道，那不是网站，就是他自己产生的味道。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因为某些不知道的原因被奥克塔维娅选上了。
可她却一直没有出现。
她说自己全知全能，那她肯定知道我会一步步走到这个四面楚歌的下场。但她却只是一直看着，什么都没做。
就像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王论基本上是一个无神论者，因此一直对尤里卡世界这套神神鬼鬼的东西兴趣缺缺。如果她出现的太早，王论甚至也许会拒绝。于是她就一直等待，等待着某个王论已经山穷水尽、因而最不可能拒绝的时机出现，然后趁火打劫，占有他的一切。
王论看的分明，在这一尘不染的浅蓝色绸袍之下的，哪里是救死扶伤的神？分明是披着神性外衣的贪婪魔鬼罢了！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他却没有表现在脸上。王论仍然维持着一开始的表情，盯着她问道：“为什么会选中我？”
【因为你同时满足心地善良、智商超群、欺骗成性三个条件，这就触发了该神职的纳选。而你用一个离奇的谎言欺骗蛊惑一位掌握你生死的人物，这又触发了该神职的授予。换句话说，以这三个纳选条件进行衡量，对这一触发行为进行评判，你就是所有尤里卡子民当中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之一。】
“但以后也可能产生更合适的人。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毕竟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说的什么触发行为，才刚刚破灭。”王论露出一个苦笑。
【哈维，你永远要记住，我是全知全能的神，没有什么事能超过我的理解，瞒过我的眼睛。你的触发行为并没有破灭，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着罢了。而因为某些你所处的位面和位格都不可知的原因，我也不能再等了。当然，我相信我的选择，因为欺骗已经成了你的一部分，因为即使在面对我的时候，你仍然下意识地企图欺骗，】奥克塔维娅一脸欣慰，说道：【我欣赏你的一切。】
“可你也打算拿走我的一切，”王论耸了耸肩，说道：“那我获得神职还有什么用呢？”
【哈维，你现在还不明白，但你以后会慢慢明白的。你的一切在你的位面上是你的，但在其他位面上却像漂浮在虚空中的烟雾一样没有主人。而位面又是无限的，因而你的一切都是无主的。因此，你只是把原本你就用不到的东西给了我而已。】
王论感觉她说了一句谜语。再问下去估计也听不明白了。于是便不打算再多口，决定把自己交给命运。他说道：
“那可以开始了。我宣誓献出一切。”
说完便低下头，把剩下的事交给对方，闭上眼睛等待。
奥克塔维娅露出一个看透所有的微笑。
她将净瓶中的水倾倒一小部分在自己的手掌上。水粘稠而清澈，顺着奥克塔维娅的指缝缓缓向下流。她握了握手，将整个手掌都用净水湿润，接着就用自己已经润湿的手轻轻搭在王论的头顶上，说出了下面这段契约：
【说谎是一种让人深恶痛绝的恶习，然而智慧却源于欺骗。你已宣誓献出你的一切，接受我的试炼，我收到了并且同意了。我将用我慷慨的恩赐，指引你在无边的黑暗中抹去真相与谎言的界线，助你成为欺世盗名的欺骗之王——契约连接。】
王论感觉一股温热的能量从头顶直到脚底。奥克塔维娅的手此刻在王论的感觉中忽然像是变得很大，把他的全身都完全压在底下，而他在潜意识中也从站着变成了跪趴。四周的一切在离他远去，他身处一个极其空旷的白色世界，除了自己、光、虔诚的信仰、奥克塔维娅的手之外，再无其他。
奥克塔维娅收回手，俯下身，将已陷入呆滞的王论紧紧地拥入怀中，就像抱着自己纯真的孩子。
她一脸欣慰的说道：
【我赐予你神职：玄惑诗人。】
【这是我对你的试炼，哈维。】
王论的意识在听到这句话后回到了正常。与意识一起恢复的，竟还有原身哈维·上星的全部记忆。
仪式结束，奥克塔维娅满意地消失了。
风蜃海上夜风呼啸，吹得少年头发纷飞。哈维激动地抓着木制的笼子，眺望远方漆黑的海面，流下了两行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