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穿梭:从死囚开始欺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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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不安在仲夏夜蔓延

“笑死我了,小白,你看没看多山那样,”喜宝终于忍不住小声的笑起来,道:“那汗流的,像只尿裤子的肥猪一样,实在笑死我了。”

“嘿嘿,你可小声点。让多山听到了,有你好果子吃。”王论虽然这样说,但被喜宝感染,也跟着小声笑了起来。

多山此时已经因为饭后的血糖上升而昏昏欲睡了,四周的各个监舱内也开始传来各式各样的嘈杂声音。晚餐过后,底层船舱内的空气似乎一改沉闷,有了些许快乐的氛围。

喜宝对多山的吐槽还在继续。

他很年轻,上半身从胸腔处开始驼背,手特别长,一副巨魔长相。受冲浪范围的限制,他说不出什么高级的笑点,但在审丑品味上与王论惊人的相同。如果他生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个顶级的乐子人。

王论时刻能确认到腹部的轻微震动,知道这是他的梦,所以一点儿也不害怕。但喜宝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乐出来,靠的则是纯粹的乐天心态。

看着旁边乐呵呵的喜宝,王论忽然感觉自己回到了高中。

夜空中繁星点点,宿舍里早已熄灯,趁着宿管没来,他与死党们一起偷偷聊着白天的八卦,好不惬意。此时此刻的这个场景,不会就是根据那时的回忆所创建的吧?

果然,梦就是梦啊。

再怎么离奇、不着边际,还是有出处的。毕竟,人不可能梦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东西。王论对这艘船是他的梦境这点,更加确认了。

“话说,你知道多山是因为什么原因入狱的么?”王论将手掌背在脑后,打开话题。

“你忘了么?他是行省北面儿的莱顿城人,刚上船时他就当着我们的面提起过,他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把当地骑士卫队的领队一掌给拍下马了,劝我们别惹他。”喜宝抖着腿,小声笑道:“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他那样的身材,到底是怎么够得着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骑士的。”

“骑士?”

“对啊,骑士可威风了,更别说是领队。袭击骑士在王国内的哪个城邦都是重罪,这家伙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也算一种天赋。要我说,八成是吹牛,吓我们呢。”喜宝耸耸肩,表示他可不吃这套。

“那你小子呢,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王论吹了个口哨。

“嗨!”喜宝手一摆,没好气地说道:“别谈了,一肚子气。我家就在附近的海旅城,原本想当个雇佣水手,去过舒舒服服的海上日子。没想到第一次出海就倒了大霉,船一出港口就碰了礁石。

幸好我水性还可以,硬是又游了回来。结果他们非要说是我造成的,把我压到了海旅城的城主奥古斯丁侯爵那儿。这杀千刀的老家伙当时正忙着和他的情人调情呢,听也没听就把整条船几十人的命,一股脑都算我头上了。”

话尾,喜宝用最下流的语言,小声咒骂着杀千刀的奥古斯丁,以及他那不知名的婊子。

袭击骑士领队、过失致几十人死亡……果然,能上这艘船的囚犯,犯都不是一般程度上的罪。王论听的很上头,不停催促喜宝继续讲。

虽然他对这个世界的背景了解不多,几天下来只知道这里是某个叫文登王国的南部行省,省内大概又分为很多个城邦,但这对他理解剧情来说已绰绰有余。

实际上,他其实更想问自己是怎么进来的,到底犯了什么样的罪,但直接这样问显得有些智障,所以他还是忍住了。

“还能讲啥?没啥好讲了。奥古斯丁后来被人刺杀了,这件事早就被说烂了,我不说你也知道。据说杀他那人跟我们同一批,也在这艘船上。我很想知道是谁,还得好好谢谢他,替我出了这口气呢。”

“死了?”王论眉毛一挑,有些惊讶。

刚认识的人物怎么就死了。

“别装,你肯定知道,”喜宝把头凑过来,煞有介事的说:“奥古斯丁可是个城主,爵位是侯爵。别说我们南部行省了,王国里能有多少个侯爵?三四十个顶天,放在哪儿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人杀了侯爵,名字可是要报到国王文登七世那儿去的。等到了求死监狱,绝对是我们这批里面判的最重的那个。可惜了。”

王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对已死掉的人物不怎么感兴趣,也无意探究架空世界的贵族头衔,因此对奥古斯丁的事左耳进了右耳便出了。但对喜宝最后提到的求死监狱,却莫名感到内心一阵翕动。

真是个耸人听闻的名字。

每次听都好有感觉。

刚来的前几天,他就仔细收集过这个航行终点的信息。

整个南部行省犯了重罪的囚犯,都会统一运到附近的海旅城,再通过港口押送至海上的求死监狱。据说在那儿,死刑不是最重的刑罚,对囚犯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想到这里,王论忽然隐隐有些不安。

他确实想去那儿看看,满足一下好奇心,但他对SM没兴趣,因此绝对不能是以囚犯的身份。可目前的看来,梦境没有任何可被操控的迹象。这样发展下去,如果受罚也成了体验的一环,岂不成了标准的噩梦?

不对。王论摇摇头,强迫自己停下发散的思维。

这里是我的梦,我是这一切的缔造者。

梦境绝不会伤害到我,也绝不会与现实产生关系,我可不要焦虑,自己吓自己。

王论在脑海中反复默念这几句话,绷紧的神经逐渐又舒缓下来。他当下做出决定,下次去找医生随访,要重点把这件事提一提。

伴随着多山有规律的鼾声、喜宝猜测凶手到底是谁的碎碎念,刚刚的些许不安很快被王论抛到脑后。

喜宝精力旺盛,又用十几分钟分析了囚犯中关于凶手的数个备选对象,并擅自决定拉上王论,一起想办法找他们刺探。王论没有对喜宝的提议表示反对,而是哼哼唧唧的应付着。

因为他有些困了。

一股无法抵抗的困。

看来今晚的电影时间已经临近尾声了。

王论一边想,一边感受着船只航行时些许的摇动。与困意两相叠加,他开始有些晕眩。

几分钟后,告别喜宝,王论拖着脚铐回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落。将草席随便整理一下,找到一个舒服的角度,王论侧身躺下。理论上来说他一醒这里就会消失,所以他不怎么担心自己的身体。

困意很快就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四周的光、声音、触感,都在混沌中逐渐远去……他睁开眼睛,看到熟悉的白色腻子天花板。

平凡的一天又开始了。

“爸,你下夜班回来啦?”王论推开纱门,走出房间,见到了门口随意摆放着的军绿色回力鞋。

“对!给你带早餐了!”熟悉的大嗓门从客厅传来。

王论不紧不慢地刷完牙,望着窗外的榕树,听着聒噪的蝉鸣声,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

一个身穿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正像打仗一样吃着一份瘦肉肠粉。男人四肢偏瘦,有点小肚子,一小层黑中泛白的头发整整齐齐,整个人显得很有精神,即使刚上完夜班。制服的后背上,可见“广云制药厂”五个呈弧形排列的白色大字。

王论拿张小红凳,打了个哈欠,在男人的旁边慢悠悠坐下。

他的眼前是另一份瘦肉肠粉。

似曾相识的场景好像二十多年里每天都重复发生。

突然,男人拍了拍王论的后背,用方言大声咕哝了一句:“王论,不是我说,嘬璡谮嚒樾娷樾杦勒?”

王论没听清。

“我刚刚问,”王野把竹筷子递给王论,又重复了一遍,“你最近怎么越睡越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