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何媚
在张灵看来，许仙那睚眦必报的性格，显而易见，区区小利岂能轻易贿赂。
张灵在心中细细盘算，终是无奈放弃了那贿赂的念头，现在的他，囊中羞涩，无力再行此道。
面对张灵的沉默，许仙面色一沉，催促道：“还不快走？杵在这儿作甚？”
言语间，对这位不通世故的新人很不满，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轻蔑与戾气。
他心中暗想：“哼，既然你不懂这世道的规矩，那就休怪我心狠，日后的日子，就让你在那污秽之地好好体会吧。”
许仙来之前，按照以往新进弟子，听说去扫茅厕，都会贿赂他。
可这张灵，一点不上道，他现在很生气。
张灵捂着空空如也的肚子，满心不情愿地跟随在许仙身后。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外门一处极为偏僻的地带，一排排简陋的茅厕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张灵连忙捂住口鼻，眉头紧锁，对这环境充满了无奈。
反观许仙，却似乎并不受这气味影响，只因他身为练气四层的修士，体表自然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幕，将污浊之气隔绝在外。
这一幕，让张灵心中羡慕不已，暗自发誓：“终有一日，待我修为有成，定要让你也尝尝这扫厕之苦！”
正当张灵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许仙已换上了一副笑脸，迎向了一位名叫何媚的女子。
看上去，她年约十八九岁，姿色虽非出众，却自有一番清雅之气。
面对许仙的甜言蜜语与示好，何媚却显得异常冷淡，只顾低头忙碌着手中的活计。
许仙见状，脸色微变，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他一脚踹向张灵，示意其接替何媚的工作。
张灵猝不及防之下，险些摔倒，却也只能强忍怒意，接过铲子，开始了他的“掏粪工作”。
而何媚在将铲子交给张灵后，只是淡淡地瞥了许仙一眼，便又找了一把铲子，继续埋头苦干。
她的冷漠让许仙倍感挫败，试图用言语打动何媚的心，却被无情拒绝。
此刻，许仙很愤怒，但无处发泄。
“何师妹，你怎能如此无情？我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岂能视而不见？”
许仙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愤怒与不甘。
然而何媚，依旧不为所动，她冷冷地回应道：“许执事请自重，我无心儿女私情。”
许仙闻言怒不可遏，他威胁道：“何媚！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今日是给你面子，才与你好言相劝！”
“这里是宗门之地，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何媚也毫不畏惧地反驳。
许仙被气得脸色铁青，却无可奈何，最终只能愤然离去。
张灵见状，心中暗自嘲讽许仙的失败，但不敢太过张扬，生怕引火烧身。
待许仙走远后，他这才松了口气，丢下手中的铲子，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并叫何媚一同休息。
“师姐，许仙早走了，咱们没必要认真，不妨休息够了，随便打扫一下就好了。”
何媚的目光掠过张灵那稚嫩的脸庞，看上去约莫七八岁的模样，不禁苦笑，“刚入师门？”
“是的呀，今天刚进外门。”张灵应声点头。
“你初来此地，或许还不是很了解外门，那许仙，简直是个人中败类，倚仗着内门长老姐夫的权势，在外门作威作福，专以欺凌我等外门弟子为乐。”
“你被安排至此，定是有何地方得罪了他。”
“师姐，他既不在场，我们怕他做什么？还不如坐下来休息，这茅厕清扫与不扫，那许仙又不知道。”
张灵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招呼何媚一同歇息。
“你先歇着吧，这等粗活重活，你恐难承受，我多担待些，今日若不能将此粪坑清理干净，咱俩都得饿肚子。”
何媚浅笑回应，手上的动作没停，她心中暗自思量，张灵年纪尚幼，自己理应多分担些，只希望今天能够完成任务。
“这许仙，真是禽兽不如！”
张灵忍不住大声咒骂，随即起身，寻来一块布巾，掩住口鼻，顿时觉得臭味淡了许多，不再那么刺鼻。
“师姐，敢问芳名可是何媚？”张灵边干着活，边靠近询问。
之前听许仙称师姐名字，这时确认，是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
何媚点头应允，“是的。字丽卿，你若不嫌弃，可唤我卿姐。”
张灵在记忆中翻寻，总觉何媚师姐之名颇为熟悉。
“卿姐，莫非你是唐朝人士？”张灵试探性地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媚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张灵，心中满是疑惑，自己从未向人提及过此事，眼前这少年又是如何知晓的？
“师姐，我们可是同乡啊，我也是从大唐来的。”
张灵随口胡诌，脸不红心不跳。
“当真？”何媚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我怎会欺骗卿卿姐呢？”张灵摸了摸自己的头，一脸诚恳。
“你这小鬼头，真是机灵。”何媚会心一笑。
此刻，张灵心中更加确信，这个世界远比想象中要复杂，不仅有三国的痕迹，更有唐朝的遗风，甚至神话故事中的人物也真实存在。
而在这玄宗之内，他已遇到了多位历史人物，未来的日子里，不知还将邂逅多少传奇。
而眼前这人，如果没猜错，他就是厕所神紫姑。
想起紫姑的身世遭遇，张灵难免有些伤感。
这些人，都是死后，才封的神位。
还有火灶房的张子郭，难道是灶神？
不过，以目前来看，他们都成练气士。
如果一切都是真，那他们的遭遇，会不会发生呢？
想到这里，张灵不由得看向何媚。
眼前的何师姐，最后是被人害死的，尸体丢在了茅厕里。
也许这一切不会发生，毕竟这里是大荒。
应该是时空错乱，导致不同朝代，处于同一个时空。
这是张灵唯一的解释，不然很难说得通。
感慨一番后，张灵心中充满期待，但转念一想，这里的人虽大多和善，却也不乏如许仙、赵志龙之辈的恶徒。
“哈哈，真是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能与这些英雄豪杰、神话传说中的人物成为同门！”
张灵不禁感慨，大笑了起来。
“师弟，瞧你高兴的模样，英雄我尚能理解，但何为神话？”何媚好奇地询问。
“师姐，没啥，那是我家乡的一种故事。”
张灵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卿卿姐，你应该还没吃饭？我去弄些吃食来。”
虽然在这个地方，问这个问题不好。
可看着师姐那消瘦、憔悴的面容，应该还饿着肚子。
他自己现在也还饿着肚子呢，反正没人监管，还不如先去找些吃的。
“确实有些饿了，昨天我几乎未进粒米。”
何媚神色黯然，未能完成任务便无饭可食。
“这许仙，真是欺人太甚！”张灵愤然丢下铲子，“卿卿姐，你且在此等候，我去火灶房取些食物来。”
“师弟，还是别费心了。”何媚叹气道，“未完成任务，火灶房不会施舍我们一粒米，那许仙早已打过招呼，违者将被逐出师门。”
“卿姐放心，火灶房的师兄我认得。”张灵言罢，便朝火灶房疾步而去。
“这里的一天没吃东西，相当于凡间三十年。”
张灵唏嘘不已，脚步加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