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安全事故
耳鸣声充斥脑海。
血液沿着脚下蔓延。
有栖砂糖收起手机，做出下蹲的动作。
面前，正在蠕动嘴唇的人影似乎极力想要说些什么。
是从五楼掉下来的吗......
况且还是头朝地的方式......
就算是第一时间叫救护车，存活下来的概率也相当渺茫啊。
真是的——
有栖贴近脸颊，近距离的注视下，眼前那张被血液浸湿的脸让她的面部线条陷入进僵直之中。
那张在陌生之中夹杂着熟悉气息的脸。
是之前在运动会上有过几面之缘的泽村。
“泽村......为什么你会......”
似乎是察觉到了身前之人，人影逐渐将脸颊抬起。
“是有栖啊......”
人影将手伸向裙子中的口袋，用尽全力也只是将信封的一角从口袋里抽出。
像是竭尽全力一般，动作戛然而止。
有栖站起身。
目光停留在眼前的深褐色信封上。
......
—————————
停课通知在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下达。
据说是本校的学生出了安全事故。
所谓的‘事故，’对外宣称或许是如此。
——对于一切已经心知肚明，有栖砂糖并不想在这种无聊的方面过多在意。
反正之前也不止一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话说......浅村有认识一个姓‘牧濑’的人吗？”
有栖望向趴在课桌上昏昏欲睡的浅村花子，主动向对方作出询问。
处于昏睡状态下的浅村在下一刻猛然惊醒。
做出揉搓双眼的动作，看起来相当困惑的双眼直视起身旁的有栖。
“砂糖酱......刚刚说了什么吗？”
“......浅村认识一个姓‘牧濑’的人吗？”
有栖复述了一遍心中的问题。
总感觉——
稍微有些在意。
——明明是在面临死亡的时刻，泽村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自身的状况，而是放在口袋里标注着‘牧濑’收的信封。
彻底放弃求生的希望，究竟持有着何种决心才会促使身体的本能做出这种举动呢。
“牧濑？”
处于刚刚睡醒状态下的浅村似乎没能弄清楚现状。
“牧濑......没听过哦......不过我可以帮忙......啊，昨天喝的咖啡稍微多了一些，晚上根本睡不着。”
身躯不断左右摇晃的浅村看起来相当的不靠谱。
真是的。
为什么当时会想要做出多此一举的举动。
明明选择熟视无睹直接走过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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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课宣告结束。
暂且为两天的停课时间已经确认。
考虑到周末的两天假期......
之后四天都不用来到学校了呢。
有栖望向充斥着欢呼声的四周。
目光第一时间汇集在表情疲惫的八幡杏奈身上。
如果是八幡的话，或许能够知道吧？
持有这种想法，有栖将书包别在右侧肩膀，在收拾课本的八幡面前停住脚步。
“哦，是有栖同学啊......”
做出揉搓双眼的动作，八幡嘴唇微张，发出长长的哈欠声。
......简直跟浅村如出一辙。
这两个家伙，究竟在一起做了什么啊。
“八幡认识一个叫‘牧濑’的家伙吗？”
有栖直白地道出了心中想法。
“哦......牧濑......是牧濑啊......”
在将‘牧濑’自顾自嘀咕了几遍后，原本还处于疲惫状态下的八幡突然清醒了过来。
嘴唇微张，似乎是看到了相当可怕的鬼怪一般。
“怎么了，八幡。”
察觉到对方异样的有栖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有栖同学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牧濑......”
“因为无意中听到别人提到过......”
“牧濑......有栖同学有听过她的传闻吗？”
“传闻？”
肩膀被八幡轻轻搂住。
像男生一样把脸颊凑近，手臂传出的独特触感让有栖注意到了眼前呈现出不堪重负状态的衬衣纽扣。
“据说牧濑同学......对于男生不感兴趣哦。”
“哦，这样啊。”
对于男生不感兴趣......
换而言之——
事情已经相当明了了呢。
“据说牧濑同学，在跟同届的另一位女生交往哦，但是在这一方面明明有过明文规定啦......所以这种事情没有被双方家长允许哦，因为这件事情牧濑同学已经被对方家长约谈过好几次了呢，并且还被强制下达了‘停止交往’这一类的决定。”
“是吗。”
有栖语气平淡地做出描述。
仿佛毫不关心八幡口中提及过的这种事情。
“有栖同学难道不觉得......跟女生交往这种事情，很奇怪吗？”
看着有栖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八幡露出了略微惊讶的表情。
“这种事情根本无所谓吧，反正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哦——原来如此，不过，我倒是认为牧濑同学的做法......太奇怪了一些。”
“太奇怪一些？八幡指的是哪一方面？”
“说出来很令人羞耻啊，就是......如果双方都是女生......有很多事情根本无法实现吧？”
明明感觉到羞耻却还是一字不差地说出来了啊。
——八幡可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我倒是听说过有专门实现这一方面的道具，不过，我也没有亲眼看到过就是。”
有栖语气平淡地讲述着。
完全没有留意脸上被惊讶占据的八幡。
“有栖同学原来明白这么多啊......明明对于空手道也十分了解......”
“......总感觉八幡说话的样子很奇怪，看起来就跟单身大叔一样。”
“嘿嘿，只是对于万能的有栖表示崇拜而已。”
有栖推开八幡放在肩膀上的左手。
对于‘坠楼事件’大致的轮廓似乎已经有了些许眉目。
大概......
泽村那家伙，因为承受不住舆论所以选择了这种方式？
并不想过多在意，但是，想到这一方面并且无法忘却的感觉......
相当的令人不适。
“八幡，能带我去一下牧濑的班级吗。”
有栖砂糖望向堆积在窗外天空上的积雨云。
步入梅雨季的东京，雨的来临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将一切都冲刷干净，事后根本没有人会回想起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
这种已经习以为常的现状，已经快要适应。
但是......
如果是七海在面临这种选择......
或许会义不容辞地选择帮助对方吧。
哪怕对方只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人。
——得知自己跟七海做出一样的举动，大概，七海会因此感到欣慰吧？
做到这种麻烦的程度......
成为‘伪善者’也已经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