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致我的“上帝”
我的“上帝”,是爱我的人,也是我爱的人。今天,我要向我的“上帝”,忠实奏告。
我要奏告“上帝”的是:我是一个不走进任何文学围城的单身姐,是一个漫天行走的苦行尼。所以,我可以不带指令,不受牵绊,信马由缰,我行我素……但是,我敢为自己的灵魂保鲜,敢为作品《伊犁日志》保鲜,我一定以最自然的色香味,打开您的味蕾。前提是只要您愿意随我苦行,路就会越走越宽,味也会越来越浓……当然,如果说《伊犁日志》的描写不够深刻,那是我先天才思不足,能力所限,还请多多体谅;如果说作品不够真实,那就是我的人品出现了故障,如若这样,不要说主动去承受您的口诛笔伐,就连我自己也要将自己挞伐得体无完肤,并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我又要奏告“上帝”的是:《伊犁日志》的诞生,还要追溯到2012年中旬。其时,刚从小作《万花秋月》里“遍体鳞伤”爬出的我,在休养一年后,祖师爷辈的李坦教授就经常光临“浥尘书屋”,又开始数说扬州的一些人,只懂得津津乐道小说家笔下查无实据的杜十娘和韦小宝等人物,却一直冷落着为民族作出了巨大历史贡献的江都公主刘细君时,总是神情激动,义愤填膺……每每这时,我的内心往往也被他老人家搅得心躁。可时间久了,有一天,对这位两千年前的历史人物,我忽然也产生了浓烈的兴趣,便一头钻进了故纸堆,开始搜寻起细君公主的踪迹来……功夫不负有心人,通过一年多辛勤的搜集、整理、思考和学习,细君公主的人格精神和若干历史功勋,终于渐渐地浮出水面,并被我分成三大亮点,再从时光的隧道提取出来:首先,细君公主是祖国多民族国家形成与统一的拓疆者,也是早期西部开发与丝绸之路的先行者和践行者;其次,她的诗作《悲愁歌》突破了在此之前“诗言志”的藩篱,而成为一个向抒情方面回归的重要节点;最后,作为乐器琵琶的首创者,她又为中华文明的发展作出了重大贡献。可以说,类似细君公主的历史功勋,除了唐代远嫁吐蕃的文成公主,还未曾有一个人可以和她媲美。而我们的民族,也正是因为有了她们的历史功勋,才有了给那些“极端自由主义者”的最好回应。
直到这时,我才理解,李坦先生为何每次提起细君公主,心情总是那么激动与不平,以至于为之奔走呐喊了数十年……因此,我的内心突然萌生了一股为细君公主写传记的强烈冲动。记得当时,我就斩钉截铁地对老先生说:我要代他老人家到新疆去探亲,再将他念叨多年的细君公主,从古代乌孙请回家,而且,说动就动,于2015年6月26日,我终于背上行囊,怀揣着准备了一年多的入疆历史资料,以及已创作两万多字的《刘细君》,再带上无数和李坦教授一样的扬州人的情感与重托,只身远赴新疆,探寻公主去了……
然而,来到新疆,事情却发生了一点变化。在伊犁州新源县熟悉了大草原的生活后,为寻找细君公主的家,我又回到了寻找赤谷城的正途,因为我知道,公主的家在一个叫“赤谷城”的地方,而赤谷城因建在红色的山谷而得名,可赤谷城在哪里?我却不知道……所以,我寻到了特克斯县,在八卦城遇见了沈建国先生与黄江勇兄弟,在他们两位请我看过特克斯齐勒乌泽克乡的博斯坦古城遗址和周围一些红山头后,说这里就是古代的赤谷城遗址。于是,就有了7月21日晚宴上,沈黄二公对我的突然“发难”:强烈要求我写一篇佐证赤谷城就在他们特克斯的论文,并且还要发表在公主娘家的媒体或刊物上。老实说,这可难坏了一向搞“个体主义文学”的我,终是敌不过草原酒水文化的进攻,只得应下,条件是附在我现创作品《刘细君》的后面。而没想到的是应下的一篇千字文,却成了一把火种,竟轰轰烈烈地燃烧出一部三十余万字的纪实长篇游记《伊犁日志》来,如此,倒成了细君公主未“出宫”,“宫女”却已行万里,只落得个喧宾夺主。好在她们都是同一个使命,也就不管她们是“宾”是“主”了,干脆在赤谷城里,先将《伊犁日志》这个“宾”趁热打铁,该出炉时就出炉,好恭恭敬敬地呈给“上帝”们品味起来再说。
我还要奏告“上帝”的是:作为一部纪实长篇游记,《伊犁日志》里都说了些什么?这个问题,我在前面说过,只要诸位愿意随我苦行,在下就略说一二与您一听:作为一部纪实长篇游记,《伊犁日志》和长篇小说不同,因为没有具体的故事情节作为铺垫。但作为同样的长篇,这部作品却有着“我寻找细君公主”的时间主轴,以层层叠加与递进的方式去铺展,将我寻找细君公主的每一个活动都灵活地游潜于作品之中,最后再将寻找公主的情节,一步步推向高潮……所以,时间就要退回到2015年6月26日这天:为了寻找细君公主,我带着满脑子的神秘感,于这个充满“水火”笼罩的日子,终于从扬州出发,接下来的日子,便有了在没有通信网络的新源县那拉提大草原那“太阳升起”的地方,深度体验细君公主当年在草原上那种原汁原味的游牧生活;便有了在新源县齐力盖大草原那最令人难忘的五天时光;便有了在特克斯县齐勒乌泽克乡看到的古代赤谷城遗址;便有了在昭苏县夏特柯尔克孜民族乡看到的“江苏省扬州援疆干部援建”的细君公主墓地;以及有了心中装满神圣感的我,在最后的依依不舍中,飞向了更高旷的天空……
是的,这就是我在《伊犁日志》中度过的几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不是吗,当我走在赤谷城的遗址里,踩在扎破我双脚的草根上,踏在这原生态的大草原中,不见了战火的硝烟,没有了战争的尸骨,这不正是我和边疆人们的共同追求吗?是啊,就在这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上,我看到了健美清爽的伊犁风光,所呈现出的一派自然祥和的欢乐气氛,这种和平与安定的自然环境,正展现了汉族与哈萨克族两个民族为之奋斗的共同追求。我永远也不能忘却的是哈萨克人率真的热情,就在他们的毡房里,我真正体会到多民族的团结与和融给我带来的无比温馨的感受;还有沿途看到的汉家公主纪念馆、八卦城等众多人文景观与建筑,无不显示着汉族与哈萨克族文化密切交流的成果;再有我们扬州援疆人与新疆地方工作者的亲近与友好,以及他们的青春奉献,正是细君公主当年理想的一个新的展示与升华,体现了细君公主的历史贡献对后世所产生的影响和启示。应该说,这种和平的景象就是一个“后刘细君”时代的呈现,更是细君公主当年业绩的延伸。
……
奏告到这里,我又想起人们常说的一句话:创作的过程,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没错,作为一个不断学习的文学创作者,尽管与“学者”的神圣称号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我绝对是以学者严谨的治学态度,来认真对待《伊犁日志》中的每一字句。比如,在写到特克斯县的文史部分,搞“个体主义文学”的我,自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走完每一步。因为,《伊犁日志》是要接受“上帝”们检阅的。而作为一个“个体”作家,我坚信:一部负责任的传记与实录,一定能够敌得过文学的虚构与夸张。正因如此,《伊犁日志》就一定能顺利通过您眼中的封锁线,从而直抵您灵魂的深处,引发一场您我之间的共鸣。同时,我也坚信:对于《伊犁日志》里偶或出现的小小“谬论”或“悖论”,也将没有一个人去在乎它的存在,更没有一个人去眼红这个渺小到尘埃里的那点自由。《伊犁日志》无需如各路文豪力作那般科班与高超,也无需那般光鲜与夺目,只需随一己之心愿,直奔那辽阔、俊逸、高畅的草原之境,贪图的就是让灵魂奔出一个淋漓尽致,奔出“上帝”眼中的一道异彩。
在此,我要感谢已经品味或正准备品味《伊犁日志》的“上帝”,虽然我无法知道你们品味过的感觉如何,我却有能耐恰如其分地管好自己手中的这支笔,只要这支笔是忠于我的,那这支笔就会忠于历史和现实,既然忠于历史和现实,那这支笔所倾诉的,就一定值得“上帝”一阅!
最后,我更要感谢出现在《伊犁日志》里的人们,因为有了与你们的交集,才让我抓住了一段属于你们的光影,才使小作有了令人瞩目的亮点。所以,真正留下色彩的是你们,而我手中的笔,仅仅是为诸位代劳而已。
瞧,我的笔,还在滴着不尽的饱满与爱意……该停了,我亲爱的“上帝”,此时此刻,我站在赤谷城的制高点上,紧扣着真实的历史的脉搏,向您发出深沉的呼唤……
是为序。
2019.7.31
于浥尘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