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收尾
“获残香气半寸。”
当眼前之人死去，黄霄眼前飘过一行宛若赤金流转铸就的文字。
“陈小姐，你没事吧？”
陈良漪缓缓摇头，将地上散落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神色略有些复杂地看向眼前少年。
刚刚的所有她都有看在眼里，可伴随着对这个少年的了解越多，内心也越发不平静。
能有这个本事的，她还没见过有谁像黄霄般这么年轻。
在她的想法里，黄霄顶上一定有一位神通广大的师傅，至少在周边有着一定名气。
陈良漪再也没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你师父是谁？”
黄霄明白陈良漪为什么会这么问，可他哪有什么师傅？不说传承，连身上的东西都是拼凑出来的。
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
“咳，我哪有什么师傅？只不过是人家施舍给我学了几手本事，至于我这实力……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是那万中无一的天才？”
是不是天才陈良漪不知道，但黄霄此刻那张故作认真的脸让她忍不住偏过了头。
“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
黄霄冤枉啊！
他对别人说过不少瞎话，可这一句他能发誓这全是真的，如有半点假哪怕让雷劈了他也绝无二话！
招魂术是他便宜老爹给他留下的遗产，体内的血气也是河弧镇上人人只要掏了钱便可学习的拳法练得。
只不过招魂术在黄霄体内阴神像的加持下，发挥了远超一般的效果，但这换个本事高强的人来或者换个其他稍微好一点的镇物来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顶多是稍微差一点。
至于血气……
黄霄此刻仔细感受了一下。
他体内的血气已经凝结成了头发丝般粗细，在体内缓慢流淌周转，只是有些不太一样。
他体内的那一缕头发丝粗细的血气，显然已经迈进了纳气，却并非是如同演武场看顾张畅形容的单纯炽热。
比之正常的血气更加沉稳，也没有那么炽热。还多了一些似乎是煞气般的感觉。
相对应的，也更加浓厚。
黄霄觉得这似乎是好事。
“嗯……这人怎么处理？”
黄霄看着中年男人的尸体问道。
他对这种事情没什么经验，他两次杀人，但都是出于自己的安全考虑。而对路子上的人，这甚至还是第一次。
虽然黄霄还不知道这人的名字，但从手段以及其先前其自己交代的东西看，他身上也多少有些邪性。
甚至杀了他之后还收获了半寸残香气。
从第一次给出提示开始，阴神像仿佛就沉寂了一般。
虽然不知道半寸残香气有多少，但肯定比一缕要多，根据先前经验判断绝对不止一条人命。
陈良漪听到黄霄这么问，又把头转了回来。
“身上财物搜刮一下，剩下的烧了便是。
哪怕对方身上带着怨气，要诈尸还是化为恶鬼，都需要时间，在它成气候之前只要能一把火烧了，什么也剩不下。”
黄霄闻言认真思考了一下，一瞬间就明白了。
“嗯，我这就去做。”
黄霄摸出几颗碎银掂量一下，约莫有六七两，同时还有几十个铜钱。
对方身上没有带什么法门之类，这也在黄霄的意料之中。
不是事先知道自己此行有危险的人往往不会带这些东西。
那些已经规划好跑路的人才有可能将最为贵重的法门、传承带在身上，时刻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撤逃。
对于一个在路子上不知道多久的家伙，摸出来这点积累显得不太多，可对黄霄来说已经不少。
黄霄很知足地点了点头，
从周围找来一些干燥树枝烂叶把尸体盖住，一把火点上。
趁着这个时间，
黄霄将自己手里刚刚搜刮来的财物分了一半递给陈良漪。
“一人一半。”
陈良漪摇了摇头。
“整个全程我都没做什么，甚至如果少一个人你对付他会更加轻松。”
她停了一下，将地上引煞留下的痕迹完全抹去。
“我只是个累赘。”
黄霄看着陈良漪，只觉得眼前的姑娘懂事的让人心疼。
作为一个经受过良好教育的青年，他怎能让人家如此妄自菲薄？
于是黄霄义正言辞道：
“你怎么可能是累赘呢？你有本事在身上，这已经是其他很多人力所不能及的了，更何况你还成功帮我完成了引煞，不是么？”
然而，
当他在树枝燃烧而出的火光照亮下看到陈良漪那古怪的眼神，他突然反应过来，他又被这个表面看似清冷的姑娘给耍了。
（某种植物！）
黄霄暗骂自己一声，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呢？
不过既然知道陈良漪没什么不好的心态，黄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我只是说自己在这件事上没什么作用，不代表我真的认为自己是个累赘。如果真是这样我早几年就已经自杀了。”
陈良漪仰着头看了一下天上，很明亮。没有云层的天气，这里总是能看到很多星星。
即便刚才差一点就死在这里，她依然能平静地和黄霄交谈。
她的心态比一般人要坚挺的多。
黄霄静静听着陈良漪说完，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将刚刚的另一个收获，那把只有手掌长短，隐约间闪着诡异光泽的尖刀递了过去。
“既然你不想要这银两，那这东西你就拿着吧，放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
陈良漪犹豫片刻，这次没选择拒绝，对着黄霄缓缓开口说道：
“这东西通常是仵作用来验尸的工具。这一把长久使用之下已经沾染了不少尸毒怨气，普通人接触稍长就会梦魇，再久些便会大病不起。”
陈良漪用破布将尖刀包裹，小心放到包里之后，将那块碎骨还给了黄霄。
经过引煞，这块碎骨明面上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黄霄用带来碎骨时包裹的破衣物又将其接了过来，试探地性用手直接触碰。
那股阴冷的感觉仍然存在，但是比之先前却好了太多。
现在黄霄不管是对其的熟悉程度还是承受度上，都已经不在一个档次。
触摸的手臂也没有了那种失去知觉的麻木感受。
或许还有，
只是速度慢到了无法察觉的地步。
这个结果已经远远超出了黄霄自己的预料，眉头一挑，朝着陈良漪行了一礼。
“多谢陈小姐。”
“这次如果不是你，恐怕我连命都没了。以后别再说什么感谢陈小姐之类的话了。”
这次是她操之过急没想起来事先布设，
即便不是给黄霄镇煞，只要需要这个地方，那么就还有可能会碰上这种事情。
若是没有黄霄她此次必死无疑。
“多谢陈姑娘。”
陈良漪深深看了黄霄一眼，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