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假
第二个训练室内。
这是一个大约有四五个篮球场大小，高墙封顶的训练室，在训练室的中间，则是整齐立正的站着四十五位学生。
这全部都是高三（12）班的学生。
沈强身材高大壮硕，一双眼睛给人有种压迫感和威严，胸膛肌肉隆起，肌肉猛男的感觉。他手中随意拿着一个教鞭，穿着紧身的日常训练服，走在学生队列的前面，目光扫视班级的学生。
“今天，我们来学习武道的基础知识，蕴气法........”
沈强开始讲解，周南全身心专注聆听，将之每一个字都全部收入耳心。
蕴气法，只是进入武道境之前，一个预先的练身之法，并不算是真正的养气法。
周南有所了解，据说进入一级之后的真正武者，都会修炼一种名叫“养气法”的东西，那才是真正武者应该练的。
他现在，所学到的“蕴气法”只不过是基础练身用的。
但“养气法”，可完全不是他这个阶段能够接触到的，那是非常珍贵的东西。
“养气法！将来，我要得到养气法，进入武道！”周南暗暗定下决心。
他的处境，让他不得不一步步上前，直至，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与生活！
“蕴气法，一共有十二式，每一式又分成十二小节.......”
沈强显然是个非常出色且富有经验的武道老师，他并不啰嗦，非常精准的说出蕴气法的每个要点，学生们都注意聆听着。
不知不觉，时间就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现在的时代，每节课标准是五十分钟。
“好了，刚刚说的不过是大体的理论知识，我并不是让你们一下全部记住，你们也不可能一下全部记住。只是会给你们先讲一遍什么叫做蕴气法，让你们对我们所学内容的意义，有所了解和领悟。”沈强的教学经验很丰富。
这些东西，的确太多难以一时消化，但他的目的达到了，每个学生都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形成了一个逐渐向着武者道路，所靠近的一个思维和意识的框架。
先有这个框架，才能逐渐在其中学到东西。
周南头脑灵活敏捷，将其内容全部铭记于心，以后可仔细揣摩。
“接下来，来进行实践训练课程，就像我们刚才说的，咱们先从先导第一篇的动作开始，注意，蕴气法虽然不能让你们主动的去吸纳天地灵力入体进而实现变强，但是蕴气法是成为武者之前，必走的一个环节，因为它会帮你把身体与天地间的沟通打开，只有身体率先打开，让天地灵力缓缓滋润身体，你将来才能够踏入武者道路，成为一名武者，凝聚成灵心。”沈强告诫。
“先导第一篇，跟我一起，开始！”
沈强在前面演示，并且仔细讲解每个动作的要领。
周南在班级队列的第二排，仔细的观察模仿学习，他一经学习一会，便心中极为大感。
“这和古籍中所说的养生之法有些类似，当真奇妙.......”
他逐渐沉浸其中。
人体，不只是有简单的血液，肌肉，骨骼，那么简单。
还有经脉，筋络，大脑，以及穴位和一些奇异之处。
很多书上都有一句非常著名的话：人体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藏库。
这句话说的十分直至核心的。如今的时代，人类能够和庞大的凶兽对抗，身体的潜力是功不可没的。
周南做出了比较好的先导式动作，身体在发热，似有特殊之感。
班级里的其他同学，也都在学着这个动作。
沈强转过身来，严厉的目光扫过众人，扫过包括赵海明，仇正龙和其他同学在内的每一个人。
“海明哥，好难啊。”仇正龙艰难的做出动作，对站在前面的赵海明小声诉苦。
赵海明却比他更为明白眼下的重要性：“给我好好学，蕴气法还是很重要的。”
这种标准蕴气法，即便是他，学到亦是受益许多。
沈强背着手，检查着每个同学的动作标准程度，然后适度给出指点。
他的声音洪亮且隆隆作响，响彻整个训练室：“我看看谁的动作最好，最标准，当然，也要看看谁的动作最差，最不标准！”
“之前不是让他们都吃淬血丹吗？吃过淬血丹的效果便是眼下适用的，如果你没有吃过淬血丹，气血没有活跃起来，你是很难一下子就能够做出这些蕴气法的动作的，没有淬血丹，你的学习难度要比其他人高很多倍。我想你们你们也都照做了吧。”沈强依然在提“淬血丹”这个极为必要的东西。
后排的几个学生脸色苍白。
不知道是怕自己悟性太差，学的太慢，会被沈强老师认为是吃了低级淬血丹或者没吃。
还是，压根就没吃过。
三百五十块钱，对于他们这个年龄的学生来说，也不少的。
有许多没脑子的学生，会意识不到这个东西的重要性，从而欺骗家长，拿到这些钱不买淬血丹，反而去随便花掉，然后企图在上课中自己努力一下，能够稍微做出一些把式，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实际上，这很难逃过沈强的锐眼。
每一届，每个学校，都不缺少这种自控力差，且没意识，头脑“聪明”的学生。
沈强的锐目瞬间便扫在那表现最差的几个人身上，但也并没有专门针对其说什么，以他的眼光和经验，自然能够看出那边几人的确是吃过淬血丹，这从动作的细枝末节能够观察到。
他的眼睛宛如尺，能够洞察这些事情的真假的。
只是可能领悟能力和学习能力比较差，不过他便不去多说，毕竟现在第一堂课正式课程，他要教的东西很多，课程时间有限，他要先把主要教学任务走完。
紧接着，他在心里还一直记着的一个人。
他将目光转而放在了穿着破旧，家境拮据，却有些让他看不透是否服用标准淬血丹的周南身上，对方的动作却让他一向胸有成竹的经验拿捏不准。
这关系着对方接下来究竟能不能接受舞蹈课程，跟得上学习，想要知道答案。
于是他走过去，随意的问：
“周南，你应该吃了标准淬血丹吧？”
“嗯？”
正在努力做出先导动作的仇正龙，听到沈强的这话，顿时心跳起来。
他可一直惦记着，自己在上课前跟赵海明，关于周南有没有吃“标准淬血丹”的赌约啊。
一下子让动作也不标准了，但他也眼下也不在意这点了，完全的分心，捅咕前面的赵海明一下，让他身体一颤，也把注意力朝向前面吸引过去。
“海明哥，看，周南那边老师开始问他了。”
赵海明一边保持着先导动作，一边不在意的冷哼一声。
仇正龙见他依然坚持自己看法，也是咧嘴一笑。
反正只是一个赌约。
现在就看答案呗。
.......
周南双膝微屈，双腿微微分开，比肩宽半掌，一手握拳横在前，一手握拳收在身后，十分稳当，保持着比较接近标准的先导式，他的声音非常清晰且干脆：
“老师，我已经吃了淬血丹。”
沈强一边走向队列前面，一边笑一声。
在他看来，周南是个非常努力，且聪明的学生。
如果因为淬血丹，而导致武道课程在第一步就落后给他人的情况的话。
太可惜了。
但是眼下的动作，周南对于自己的标准而言，这，还不够！
继续努力，继续把握要点，他要做到像是沈强刚才示范的那样，标准，规范。
可是，也正是因为周南的标准太过于规范，反而让沈强感到意外隐隐有种有种警惕感，因为这和对方的血液潜力和“标准淬血丹”服用之后的结果并不相符，超出太多了。
要么是周南真的悟性太高。
又或者是.......
周南，有没有可能，根本没有吃淬血丹，而是提前几天找到先导式，自行练了好几天，已经掌握比较标准的动作，从而达到躲过老师观察的结果。
这，之前是有成绩优异，悟性极高却家境极度贫苦的尖子学生发生过的事情。
因为性格内向，或者羞于启齿等一些原因，并没有主动向其他人求助的那名尖子生，反而采用这种“比较愚蠢”，甚至自我放弃的举动，导致耽误了最佳学习武道课程的年龄时间，之后虽然也在其他人赠与下服用了高级淬血丹，接续了武道课程学习之路，但武道之路，就是这样残酷，尤其是适应学习，处在初步学习的少年来说，一步落下，步步落下。
最后因为各种原因，那名尖子生也是泯然众人，成为并不出彩甚至落后的人。
这是他们学校的一个黑点历史，也是他们这些武道老师经常提起，并且不想看到的事情。
但，学校不可能针对那么多贫困的人去每一个人的询问，调研，确定对方是否完成了服用“淬血丹”，如若没有，及时帮助。
这其实是个牵扯很多，并且极难落实的事情。
时间短，范围广，如果学生不开口，根本难以精准。
而且血液潜力只有“C”级的周南，即便真的申请，也不可能在重点帮扶的名单中。
那么现在周南，会不会也做了这种事？
他有种警惕感，更有种对眼下的无奈感。
他的目光锐利起来，甚至有一些审视和质疑。
“真的假的，周南，你要知道，糊弄老师，错过最开始的时间，对你个人今后可是很严重的。”
他需要确定结果，如果悲剧真的要发生，那么，他这个惜才圣母心的人，即便拿出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帮扶一下自己欣赏的一个学生，给周南及时补上这枚淬血丹，也不是不可能。
他已经准备这么做了。
“嘶，周南难道是骗老师的？”
“有这个可能，我听说他家里很穷，而且他爸妈好像不怎么不支持他走武道之路。”
“可惜啊。”
.......
不少同学遗憾的摇头。
350块钱的淬血丹，一些同学的家里，随便就能拿出来。
但是对于贫苦之人.......
谁又能真的拯救黎民。
........
“哎，海明哥，看，老师追问他了！”
正在做着先导式的仇正龙，听到这话，顿时眼睛都亮起来了。
赵海明目光也是朝着周南和沈强老师的方向时不时扫过去，轻哼一声。
“看来，是假的了。”
.......
“嘿嘿。”仇正龙十分期待。
他期待，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