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沙丁鱼群
随着话音落下，苏振山迅速调整航向。
渔船左舵转了10度，全速拖网前进！
在陈寻的指挥下，渔船的三台发动机轰鸣着释放出强大动力，激起层层浪花。
渔船拖着大网，直扑前方的鱼群。
不同于之前捕捞小黄鱼，这次鱼群数量极多，根本不用担心它们会逃脱。
反而要担心的，是渔船能不能装下这么多鱼！
随着渔船快速前行，水下拖网与鱼群正面相遇。
海面上的浮标剧烈晃动起来。
看到这一幕，林老爷子惊呆了，拿着烟想点，却发现自己点的是烟蒂！
不过他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因为有鱼上钩了！
“天哪！”
“真的有鱼！”
“这么多鱼，太不可思议了！”
林老爷子惊愕地看着海面，浮标的晃动程度，可不像是只有十几吨的渔获那么简单！
就在他震惊之余，海面上出现了更加壮观的景象。
因为拥挤不堪，一条条银白色的小鱼纷纷跃出海面。
“哗啦”一声，海面仿佛瞬间沸腾，无数银白色小鱼在海面上翻腾跳跃。
甚至有些活力四射的小鱼，直接越过了渔船，在甲板上留下了几滴海水。
看着眼前这难以置信的一幕，林老爷子叼着冒烟的烟蒂，呆立在原地。
成群结队的银白色小鱼飞快地从眼前掠过，数量之多，竟在越过渔船时形成了一道银白色的拱桥。
而那些跳跃力稍逊的小鱼，则纷纷落在甲板上，不停地扑腾着。
看着甲板上这些活蹦乱跳的小鱼，苏静茹也惊呆了。
“妈呀！”
“怎么会这么多鱼！！！”
小鱼们一条条地从他面前滑过，她甚至随手一抓，就能在半空中抓住两条活蹦乱跳的小鱼。
这些鱼虽然不大，只有十几厘米长，但数量实在太多了。
放眼望去，整个海面都像是被煮沸了的水一样，不断有银白色的小鱼跃出，然后又落回海中。
在这密密麻麻的鱼群不断跃起的同时，苏振山已经关掉了发动机，走到了陈寻的身边。
凝视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沙丁鱼群。
“沙丁鱼？”
“怕不是有数百吨之多？”
苏振山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旁边的陈寻，同样惊愕不已。
满天的沙丁鱼，这样的场景，他们以往只在电影中见过。
如今却真实地展现在眼前，怎能不让人感到惊愕。
就在苏振山和陈寻交谈的间隙，不时有跃起的沙丁鱼掉落在他们身上。
甚至在挣扎中，钻进了苏振山的口袋，不停地扭动。
苏振山从口袋里抓出那条沙丁鱼，一把扔回海里。
恰巧又砸中了另一条刚跃出水面的沙丁鱼。
数量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这沙丁鱼实在太多了，多到根本无法计数。
陈寻望着蔚蓝的海面上不断跳跃的银白色沙丁鱼，对苏苏振山更正道。
“不止，恐怕有几千吨！”
旁边的苏振山点了点头，按照这个情况来看。
几百吨沙丁鱼确实不算什么，几千吨都有可能。
“可惜了，我们渔船的载重量只有一百多吨……”
听到苏振山的话，陈寻摇了摇头。
“一百多吨也不少了。”
“就算这沙丁鱼一斤只卖五块钱，一百吨也值一百多万了！”
“该知足了。”
听了陈寻的话，苏振山表示赞同，他也只是随口一说。
毕竟作为老船员，他听说过太多因为贪心而导致船只沉没的事故。
一船十几号人，全都葬身大海。
贪心不足，往往会招致大祸，这个道理苏振山很明白。
在苏振山和陈寻交谈之际，一旁的林老爷子却抽着烟蒂，满脸愁容。
七十多岁的他，此刻竟流露出二三十岁年轻人才有的沮丧神情。
说不清，这算不算是返老还童了。
这时，苏振山转过头来对林老爷子说：
“林叔，你看咱小寻是不是挺厉害的……”
话还没说完，苏振山就注意到林老爷子手里燃着的烟蒂，愣了一下。
“林叔……你咋抽烟蒂啊！”
经苏振山这么一提醒，林老爷子才回过神来。
“卧槽！”
“我说怎么味道不对劲！”
苏振山忍不住笑出声来，望着海面上翻腾的鱼群，感慨道。
“小寻真是有出息了。”
“就像能预知海里有鱼一样，一抓一个准！”
“林叔，咱小寻确实不错吧！”
“这次渔获这么好，回去我跟小寻商量一下，给你点买酒钱。”
说到这里，苏振山本以为林老爷子会很高兴。
毕竟大家都知道林老爷子好酒。
但此刻的林老爷子却脸色阴沉，仿佛被人揭了短处。
还提酒钱？他的华子都快没了！
“滚！”
“你给我滚远点！”
苏振山被骂得莫名其妙，后退两步，一脸困惑地看向陈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寻见状笑了笑，苏振山总是在林老爷子最不爽的时候踩雷。
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姑爸，你先回船舱吧。”
“林爷可能是想念他的好烟了！”
陈寻话音一落，苏振山带着更困惑的表情回到了船舱。
现在正是捕捞的关键时刻，等下可能还需要下围网，所以方向还得靠他来把控。
等苏振山回到船舱之后，林老爷子赶紧把怀里的好烟藏好，脸色也随之变得严肃起来。
“这好烟是我的私藏！”
“你可别想打它的主意！”
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陈寻不由得笑出声来。
“放心放心，我不会拿你的。”
“我不仅不拿，以后你的烟我都包了，你觉得如何？”
林老爷子闻言一愣。
“此话当真？”
陈寻点头确认，“绝无虚言！”
“这一网沙丁鱼，少说也值个百万，我还不至于舍不得这点烟钱。”
陈寻说的确实是真心话。
林老爷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他现在的待遇能留住这样的人，怎么看都是他赚了。
据陈寻所知，以前就有大型船舶的船长想挖角林老爷子。
可林老爷子却始终不肯动摇。
这次林老爷子能跟着陈寻一起出海，有陈寻爷爷的面子在。
当然，也有陈寻自己的原因。
毕竟，林老爷子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
而此时的林老爷子，在听到陈寻说要包他的烟后，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
“姑爸，右舵15度，全力前进！”
随着陈寻的指令，‘轰隆隆’的发动机声再次响起。
渔船重新启动，三组发动机同时发力，激起层层浪花。
虽然海里的沙丁鱼多得数不胜数，就算用小网也能轻易捞上一大堆。
但想要一网打尽，满载而归，那就需要真正的技术了。
苏振山精湛的驾驶技术，再加上陈寻对渔情的精准掌控。
在他们的配合下，渔船在陈寻的指挥下巧妙地转了个圈。
然后全速进行捕捞作业。
没过多久，这张大网就已经装满了沙丁鱼。
“收网！！！”
随着陈寻一声令下，苏静茹和林老爷子立刻操作着吊机开始工作。
一大网的沙丁鱼被迅速吊了上来。
即使已经捞上了这么一大网的沙丁鱼，海里的沙丁鱼数量依然多得惊人。
第一网渔获上船后，从吊机承重的情况来看。
这一网鱼的重量绝对不会低于50吨。
50吨的渔获，在以前来说可能算是很多了。
但面对眼前这片庞大的沙丁鱼群来说，却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陈寻果断作出决定，“下围网！”
在渔船上，渔网的种类繁多。
之前用的是拖网，而现在要下的则是围网。
与拖网不同的是，围网更注重“围”这个字。
通过小船利用围网将鱼群全部围起来，然后收紧网口进行捕捞的方式就是围网捕鱼法。
现在沙丁鱼群实在太多，单靠拖网效率太低。
所以陈寻想到了使用围网来提高捕捞效率，但这需要有经验的人手来驾驶小船拉网才行。
苏静茹显然不是合适的人选。
他固然能拉网，但要说经验丰富就谈不上了。
至于苏振山，那更是不可能了。
苏振山得负责驾驶渔船。
因此，下围网这活儿，最合适的还是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找鱼群的本事虽不及陈寻，但一旦发现鱼群，他捕鱼的本事还是相当了得的。
“林爷，这回就看你的了。”
“为了你的好烟，可得加把劲儿啊！”
陈寻拍了拍林老爷子的肩膀，言语中满是鼓励。
林老爷子听了陈寻的话，嘿嘿一笑，信心满满地说道：
“小寻，你就放心吧！”
“虽然找鱼我不如你，但论起下围网，我可是手到擒来的！”
说罢，林老爷子一手抓着围网，一手划着木桨，朝那片银色的海洋进发了。
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林老爷子就已经就位。
“好啦！好啦！”
“开始下网吧！”
围网的长度足有一公里之长，深度也达到了两百多米。
“下网！”
随着陈寻一声令下，渔船和小舢板同时启动，轰鸣声响彻海面。
渔船和林老爷子驾驶的小舢板背道而驰，开始围捕鱼群。
围网捕鱼的关键就在于这个“围”字。
想要高效地捕获鱼群，就必须让渔网的两端同时行动，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轰鸣声持续不断，一个巨大的圆形浪花以沙丁鱼群为中心渐渐合拢。
而在这圆形浪花划过的地方，一道浅绿色的围网逐渐显现。
“哗啦——”
围网继续下沉，鱼群变得更加骚动不安。
湛蓝的海面上仿佛沸腾了一般，无数银白色的小鱼翻腾跳跃。
在阳光的照射下，飞溅的海水呈现出一道淡淡的七色彩虹，美丽而壮观。
“寻子！”
“是不是该收口了？”
船舱里传来苏振山的声音。
虽然身在船舱内，但苏振山依然能够清晰地观察到海面上的情况。
在苏振山看来，围网已经围得差不多了。
如果继续围下去的话，恐怕鱼群就要全部逃散了。
毕竟鱼儿也不是傻子，它们会从下方逃离包围圈的。
所以这个时候收口显得尤为重要。
然而对于能够透视海底的陈寻来说，现在收口还早了些。
“别急！”
陈寻摇了摇头说道。
渔船的载重能力有限，虽然沙丁鱼数量众多，但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捕获上来。
因此必须让一部分鱼儿逃脱掉，以减轻渔船的负担。
对！就是要放掉一部分鱼儿。
否则的话这一网下去围住了几百吨的鱼获，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呢？
是捞上来还是不捞上来呢？
所以精准把控鱼群的数量和重量显得尤为重要。
一直紧盯着海面的陈寻抬起手臂，却始终没有放下。
他在默默地估算着围网内鱼群的数量和大概的重量。
而此时的苏振山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一个舵手而已，只能提出建议而不能干涉陈寻的决策。
另一边的林老爷子也已经驾驶着舢板完成了围网的任务，等待着陈寻的进一步指令。
陈寻此刻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他当前的任务，是精确估算围网内鱼群的数量以及大致重量。
目前这艘渔船，至多还能承载一百吨的鱼类。倘若数量不足，他便会吃亏；而一旦超载，风险将成倍激增。
因此，他发出的每一个指令都至关重要。
……
在陈寻一丝不苟的观察与判断下，围网中的鱼群终于达到了他心目中的理想数量。
时机稍纵即逝，此刻不容有任何迟疑。
“收网！”陈寻果断下令。
早已蓄势待发的林老爷子，闻声立刻行动起来，迅速收紧网口。
与此同时，船上的苏静茹也紧随其后，开始了同步的束口操作。
收束围网绝非一人之力所能完成，苏静茹的协助显得尤为关键。
如果说之前下网时鱼群还仅是骚动不安，那么此刻的束口操作，无疑是引发了它们疯狂的挣扎。
先前，鱼群尚能通过渔网底部寻觅一线生机，虽然拥挤，但尚有逃生的可能。
然而此刻，随着渔网底部逐渐收紧，围网内的鱼儿们顿时陷入了绝境。
它们不约而同地向着水面发起最后的冲锋，试图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争得一线生机。
围网内的鱼群，总重量已然超过了一百吨。
换算下来，便是二十万斤之巨。
而每条沙丁鱼的平均重量，尚不足半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