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壮体
物极必反
灼热如岩浆般的暖流横冲直撞,在体内肆虐,如千刀万剐,撕心裂肺般。
眼看着这股热气渐渐失去控制,倘若继续下去,只怕自己这具肉身要被撑爆。
“龙蛇九变。”
秦宵脑海中闪过一抹灵光,瞬间做出决断,强行稳住心境,泥丸宫内古卷散发青光,护住他的心神,
望月图是四图中吐纳元气的法门诀窍,秦宵席地而坐,左脚在上,右脚在下,臀部轻抬,左手平肩,右手按在前心。
以舌抵上颚,唇角微开,后腰打直,昂头向天,两眼大睁,这等修行姿势,极为诡异,而且很不舒服。
但和灼流烧身的痛苦相比,算不得什么,泥丸宫内的古卷凭空消失,出现在秦宵的头顶,悬空而立,垂下阵阵青光,将身体罩住。
疼痛慢慢减退,青光护持之下,秦宵很快进入定境,心无旁骛。
体内横冲直撞的灼热气流,渐渐被分化,一股去往心脉,一股去往五脏六腑,另一股则分作许多股涓涓细流,各自往周身的经脉和骨骼而去。
这股暖流极为庞大,倘若不分散,去往哪里,哪里就是灭顶之灾。
就如同决堤的河水,想要将其安抚,势必要掘开河道,引水分流。
分散到身体各处,威力大减,渐渐平和下来,同时又让元气滋养身体所有的部位,达到均衡。
热气消退,秦宵能清楚的察觉到数股大的暖流在身体内运行的轨迹。
随着在经脉中的延展流淌,就像渠道之水,顺便浇灌两岸干涸的田地。
连带着先前被摧毁的经脉和骨骼都在暖流的滋养下,快速的愈合。
口鼻呼吸吐纳,带动腹部以某种特殊的节奏韵律鼓动,浑身泛暖,尤其是小腹下丹田位置,暖意最甚。
筋骨血肉五脏六腑都在疯狂的汲取暖流中蕴含的精纯元气。
约莫半个时辰的光景,体内便只剩下半数暖流,而先前被撑破的皮肤已经愈合,唯有些许血痂残留。
暖意由内而外,浸透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头,秦宵的身体,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蜕变。
体内的杂质被精纯的元气置换,排出体外,化作黑乎乎的污垢,附着在皮肤表面,散发着阵阵恶臭之气。
倘若有修行中人在此,定然会发出惊呼,因为此时秦宵正在经历的,乃是武者修士梦寐以求的易经洗髓。
洗去体内的杂质,重塑根骨天赋,打破原本的桎梏,只是想要易经洗髓却不容易。
倘若没有天材地宝,就只能靠修为更强者灌顶洗髓,然而谁又愿意浪费自己的修为,去造福他人。
继续修行望月图,搬运暖流,游走于奇经八脉,四肢百骸,体魄如同浸泡在温水中,暖意渐浓,却不灼热,极为舒坦。
大抵过去两个时辰,月上中天,点点光华透过枝叶缝隙照入白蛇庙内。
那盘膝而坐的少年,依旧保持着诡异的修行姿势,鼻窍纳气,口窍呼出浊气,体内的暖流趋于平静,隐匿于血肉筋骨之中。
秦宵睁开眸子,瞳孔深处,泛起些许精光,一个念头,头顶上空,悬浮着的古卷化作道青光,消失不见,却是回到泥丸宫内。
肩头微微晃动,身上的污秽之物如泥沙般,簌簌的往下掉落,白皙的皮肤下,隐藏着爆炸性的力量。
散去弯月图的修行,秦宵仔细的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充斥着滂湃的生机。
毫无疑问
自己现在已经踏入壮体境,体内元气充沛,经脉骨骼极为强大。
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力量加持,轻捏拳头,猛的挥出,速度肉眼难辨,掀起阵猛烈的拳风。
“好强。”
秦宵咂舌。
壮体境的强大,隐隐有些超出他的认知,穿过庙宇正堂去到后院。
两臂毫不费力,就把千斤重的条石搬起来,屈膝一跳,可以跳五丈远,整个人甚至可以一下子窜起两三丈高。
堪称人形猛兽,膂力足以比肩猛虎雄狮。
而且修行望月图,易经洗髓之后,个子又往上拔高一截,有六尺多高,衣袍下,呈流线型的肌肉蕴含着极为强劲的力道。
逾千斤的臂力,大抵也就是寻常壮体境大成的武者所能拥有的力量。
可秦宵尚且只是初入壮体境,按照龙蛇九变中的描述,第一变筋骨变修行到大成之后,将会拥有一龙一象之力,也就是逾万斤的恐怖巨力。
堪称真正的人形凶兽,凭借体魄就能正面搏杀许多山中的精怪妖物。
将巨力收起,回到正堂,看着白娘娘的神像,秦宵诚心诚意的跪下,叩三个响头。
此番虽说没有寻到这位白娘娘,却在白蛇庙中得了机缘,收获龙蛇九变,同时易经洗髓。
秦宵猜测白蛇应该和白娘娘有关系,那小家伙只是一缕残魂,说不得就是白娘娘的魂魄。
相传这位白娘娘的本体就是一条修行数百年的白磷大蟒,说不得十五年前凭空消失背后另有隐情。
只是没能在白蛇庙寻到驱除妖毒的法子有些可惜。
等回去之后,试试看能不能用古卷驱毒,体内的暖流尚有残余。
做最坏的打算,到时用体内的暖流替秦明疗养身体,哪怕不能治本,也能续命,后续再想办法就是。
他的目光看向庙外,那头盘着的黑鳞大蟒,哪怕踏入壮体境,秦宵对上这么头妖物,依旧没有多少胜算。
正面搏杀不行,只得伺机开溜,凭借易经洗髓后的身体,速度暴涨,应该能将其甩开。
然而就在秦宵盘算着脱身之法的时候,那十丈长的黑鳞大蟒突然间越过大门,粗壮的身体进入白蛇庙。
强大的恶气扑面而来,让秦宵近乎窒息,他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猜出其中缘由。
定然是小白蛇被自己吸入青玉古卷内,让黑鳞大蟒再无忌惮。
这畜生的脑袋高高的昂着,还要比庙宇更高,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宵。
被那双灯笼般的蛇瞳盯着,秦宵头皮发麻,手脚有些僵硬,只得将二尺杖刀横在身前,不着痕迹的往庙内深处退,寻摸如何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