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跟踪
在这种极其血腥暴力的猎杀方式之下，剥下的皮毛难有完整，中年男人做毛皮生意许多年，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通过毛皮的大小和缺口痕迹，敏锐的察觉到些许特别之处。
“这得多大的熊罴。”
掌柜的心惊肉跳，唤来小厮，将毛皮展开，两丈长，一丈宽，极为厚重。
秦宵好整以暇的在椅子上坐着，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着热茶。
“掌柜的，我还是头一遭见到成色这般好的熊皮。”
小厮倒吸口凉气。
“别说是你，就连我也没见过。”
男人摇了摇头，按理来说，身为买家，他们不应该当着客人的面说这些话，影响压价。
但秦宵拿来的毛皮实在是太好，而且能猎这么多猛兽的家伙，绝非易于之辈，不可轻易得罪。
掌柜的做好打算，这桩生意可以少赚些，也得搭上秦宵的路子。
男人将熊皮翻来覆去的检查端详，许久之后摇头叹气：“品相好，个头大，就是炮制的手法有些粗糙。”
“在下姓张，单名一个顾字，经营太平裘栈有些年头，敢问爷的名讳，不知可否方便告知。”
张顾看向秦宵。
“不方便。”
秦宵摇头。
“不妨事。”
张顾含笑，并不觉得尴尬，做生意就得脸皮厚，他小心翼翼的将熊皮折叠起来，放在柜台上，让小厮取出算盘和笔墨。
秦宵的镇定和冷静让张顾对其更加高看几分，起了结交之心，裘栈生意，银钱走动多，动则几百上千，甚至押一批货有时候价值数万两。
在这乱世之中，打裘栈主意的不在少数，能多结识个武者，等同于多条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张顾将三十张毛皮逐一检查后，朝秦宵道：“我这儿有两种方式，一种来钱快，但银子要少些，一种来钱慢，但银子要多些。”
秦宵放下茶杯：“且说来听听。”
“这第一种嘛。”
张顾沉吟片刻：“就是直接卖给我，太平裘栈会以公道的价格全部收下，当场结清，客人这三十张毛皮都是好货，我给个整数，一千五百两。”
“第二种则是寄售。”
张顾道：“有太平裘栈出面，送到青羊府去，价格会更高，除去裘栈的抽成之外，客人应该能得两千多两，只是要等些时候。”
“太平裘栈的信誉客人大可放心。”
说到信誉二字，张顾极为自信，毕竟整个齐江县都知道，太平这两个字的分量。
秦宵摩挲着下巴，略微思考后道：“当场结清吧。”
“没问题。”
张顾留下两个小厮在前头看点，自己则是去店铺后院，不多时折返回来。
将手里抱着的厚重木箱放在桌上，箱子打开，里面整齐的摆放着银锭，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两个小厮的目光似乎被箱子里的银锭吸住，久久不愿挪开，喉咙不自觉的咽口水。
正是一千五百两整，清点过后，秦宵将箱子盖上。
“外头龙蛇混杂，若是客人嫌麻烦，我可以将其兑成银票。”
张顾提醒。
“不用。”
秦宵咧嘴：“还没人能从我手里抢东西。”
“我们太平裘栈做的是长久的生意，如果客人手里还有这种货，尽管送来。”
“有多少我都要，价格公道，保准不会让你吃亏。”
张顾的心情不错，收下这三十张毛皮，今年上头给的业绩完成大半，可以过个好年。
秦宵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个香饽饽，和财神爷没什么区别，自然不敢怠慢。
走出太平裘栈，装着一千五百两银子的箱子用包袱包着，挂在背上，凛冽的秋风扑面而来。
秦宵心中畅快，谁能想到，自己在短短半个月之内，就赚下这么多的银钱。
短时间之内，却不能再来太平裘栈，如此大量的交易，有些扎眼。
从石街离开，扭头踏入旁边的小巷子内，七拐八折，等走到无人的地方，这才换个方向，并没有往当铺走，而是先去裁缝铺，买了两套干净的衣裳。
等再露面的时候，粗鲁的山中猎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个俊朗的青年。
穿着黑色的长袍，里面是贴身的紧袖武士服，朴刀和横刀都用破布缠绕包裹。
城东
当铺
伙计正在柜台后，无精打采的打瞌睡，天色昏昏，一道魁梧的身影走进来。
“赎当。”
低沉的声音响起，伙计睁开眼皮，看清楚来人面容，却是个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青年男子。
“当票。”
伙计伸手，秦宵从腰间摸出票据递过去，伙计核验无误之后，翻箱倒柜找出个翡翠镯子。
正是娘亲留给小妹雅儿的唯一遗物。
“多谢。”
将镯子收起，朝伙计微微点头，秦宵便转身走出当铺。
齐江县要比杨柳镇大得多，而且也要繁华得多，大街小巷，往来的人影葱茏，挑担的小厮货郎走街串巷吆喝叫卖。
身怀巨款，自然要消费一番，东市买了些金银首饰，西市买绸缎布料，又去书坊内挑选了十多本书籍准备带回去充实秦明的书房。
都说穷文富武，可读书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没有银子，连书都买不起。
又去北市转了转，正打算出城，往杨柳镇走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身后跟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不知死活。”
秦宵心底冷哼，改变主意，没有出城，而是往北市后面的小巷子走。
人影渐少，小巷幽暗，地面长满青苔和杂草，两个男人跟着秦宵一同走入小巷。
小巷后头，极为幽静，四周都是些废弃的破烂房舍，残垣断壁。
这些破房子里面稀稀疏疏的躺着些面黄肌瘦的乞丐，秦宵的穿着和大半与这里格格不入。
周围的乞丐目光躲闪，有些畏惧，秦宵身上的煞气太强，他们根本不敢靠近。
他停下来，转过身去，好整以暇的看着跟上来的两个男人，眼神泛着冷色。
“小子。”
秦宵的眼神，如同猛兽般，泛着嗜血之意，让两人心底生出突兀的恐惧。
其中一个刀疤脸强忍着恐惧，开口道：“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把你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就放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