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那虫子一到魏太后嘴里就一个劲往里爬，等楼姒放开她的时候虫子已经不见了。
魏太后弯腰伸手去抠自己的喉咙，想要将那虫子吐出来，可任她吐出酸水也没有将虫子吐出来。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魏太后此时已经连自称都忘了，脸色惨白的看着楼姒。
楼姒把玩着手中的瓶子，一字一顿道：“蚀，心，蛊。”
魏太后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楼姒，你疯了不成，我是你亲娘，你怎么敢给我吃这种东西！”
“亲娘？”楼姒冷笑，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可没你这么恶毒的亲娘。”
魏太后张嘴想说什么，话还未出口，整张脸已经因为疼痛变得扭曲。
楼姒心情极好的看着这一幕，在今日进宫前她都在想，只要她心中还有自己这个女儿，哪怕是见到自己时说一句“回来就好”，亦或是“受苦了”，她都不会将这蛊虫用到她身上。
可惜啊。
自始至终在她心里只有楼瑶这一个女儿，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心软了。
“阿姒，是娘对不起你，娘以后一定会补偿你的，你把这虫子弄出来好不好。”魏太后痛苦的爬到楼姒面前，伸手抓着她的裙摆，乞求的看着她。
实在是太痛了，她甚至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痛死。
她不想死，所以她放弃一切尊严去求楼姒，只求她能心软放过自己。
楼姒看着她没有说话，许久后她才弯腰握住她的手，叫了一声：“母后。”
听到她叫自己，魏太后脸上一喜，她以为楼姒还顾及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可楼姒接下来的动作让她脸色彻底白了下去。
楼姒一根一根掰开她抓住自己裙摆的手，笑的格外温柔，语气却阴冷刺骨。
“当初我也是这么求他们放过我的，结果却是换来了更痛苦的折磨。”
“常言道，母子连心，所以，母后，您也该尝尝儿臣这些年所受的折磨了。您放心，儿臣绝不会让您就这么死掉的，毕竟生不如死才是最重痛苦的。”
说完，她没有再去看魏太后，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今日艳阳高照，当真是个好天气啊。
门口剑拔弩张的两人见她出来，同时收了身上的戾气。
楚慰先楼铮一步走到楼姒身边牵起她的手，随后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楼铮并未将他小孩子的手段放在眼里，他走到楼姒身边笑着问：“皇姐要不要在宫用晚膳。”
楼姒轻轻摇头，道：“我想去看看公主府修建的怎么样了。哦，对了，母后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你一会记得让太医给她看看。”
“好，我一会……”楼铮刚想说同她一起去，谁知赵贤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裴大人求见。”
楼铮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随即道：“好，皇姐路上小心些。”
“好。”楼姒朝他笑了笑，带着楚慰和晚香走了。
楼铮目送着她离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起过楼瑶，好似从未听说她被刺伤小产一事。
直到楼姒的背影消失不见，他的脸色才沉了下去，扭头看着赵贤冷声问：“朕不是让你在外面守着吗，怎么让太后闯进去了。”
赵贤额头冷汗都下来了，“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道：“皇上息怒，奴才刚刚带公主殿下身边的丫鬟去找国师了。”
楼铮脑中飞快闪过什么，看向楼姒离开的方向，眼睛危险的眯起，什么也没说转身进了御书房。
赵贤看着他的背影松了口气，脑袋保住了。
楼铮一进去就看见倒在地上痛到打滚的魏太后，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走上前平静的问：“母后，您身体不舒服吗。”
魏太后听到他的声音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铮儿，快救救母后，楼姒那个孽障给我下了蛊毒，快给我叫太医。”
她本以楼铮听到会大发雷霆，谁知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既然是皇姐给您下的，您就受着吧。”
魏太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皇帝，我是你亲娘啊，你也想跟楼姒一样弑母吗。”
“您应该庆幸您是朕的亲娘，要不然朕在登基的第一天就将您处死了。”楼铮说完也不再理她，冷声吩咐道：“太后身体不适，送她回慈宁宫静养，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见。”
魏太后一听他要软禁自己，直接气得晕死过去，很快便有人将她抬了下去。
楼铮站在窗前手不自觉摸上自己的唇，脑中全是楼姒那张柔软，仿佛带着魔力的唇。
只一次他好像就已经上瘾了。
还真是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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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姒在宫道上遇到一个长相不输楚慰，却比他要柔和几分的男人。
男人恭敬的朝她行礼，道：“微臣参见长公主殿下。”
他的声音随了他的长相，温柔如清风。
“大人不必多礼。”楼姒笑的人畜无害：“本宫还不知大人是……”
她的话还未问完，身后便响起了赵贤的声音：“裴大人，皇上让您进去。”
裴宴闻言，再次朝楼姒行了一礼，随后进了御书房。
他从楼姒身边走过的时候，她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淡雅的清香，她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呢喃了一遍。
“裴大人。”
出宫上了马车，楼姒躺在楚慰腿上把玩着他的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问：“晚香，本宫让阿慰给你的东西，你可给国师了。”
“回殿下，奴婢已经给国师了。”晚香如实道。
楼姒往楚慰怀里靠了靠，继续问：“他可有说什么。”
“回殿下，他说他已经做错了一次，绝不会再错第二次了，让您放下……屠刀，别牵扯无辜的人。”晚香说放下屠刀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放下屠刀？”楼姒没忍住笑出声：“他当真是渡人的菩萨啊，都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让我放下屠刀。”
她坐起身子，伸出手指卷起一缕发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咱们的国师大人敬酒不吃要吃罚酒，那本宫就再送他一份大礼，必定令他“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