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知倦怠的亡魂
陈知礼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小许，保护好青儿！”
许攸紧随其后：“慕青，你就在屋内呆着，我出去看看，怕陈叔出事儿！”
只留下陈慕青在原地懵圈。
“陈部长，那群家伙冲上来了，”刚打开门，一名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就拦住陈知礼的去路，“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还请您不要置身险地。”
“小王，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这么死板。”陈知礼试图说服士兵。
士兵不为所动。
许攸透过门口的空隙向外看去。
门外的人群已化作鸟兽四散，原先被堵住的楼梯出现一个微小的豁口。
一个四肢纤细，黑得跟块煤炭似的的人型生物正趴在豁口边的地上抽搐，浑身散发出羽毛烧焦的难闻气味。
他的左肩血肉模糊，可见森然白骨，想必是先前的枪响造成的。
楼梯处还在传出异响，似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撞击，下一秒，伴随一声巨大的撞击声，豁口处又出现了一个人型生物，但他似乎被椅子卡住下半身，只能胡乱嘶吼。
“陈叔，让我去吧。”声音从门内传来，可许攸的身影竟不知何时绕过三人，出现在门外，只留下一个背影。
两位士兵刹那回神，想握紧手中的霰弹枪，却发现霰弹枪不翼而飞，一把被许攸背在背上，一把被他拿在手中。
“别去！”陈知礼焦急地大吼一声，伸出手想去抓住许攸，“小许，你......”
话到嘴边又被吞了回去，他看见黑色的火焰自许攸的身躯中蒸腾而上，将许攸整个人包裹。
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口沉重的叹息。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
许攸大步流星地向着楼梯口走去，并未注意到身后陈知礼的表情。
四周缩在墙脚，瑟瑟发抖的众人全都抬起头，看向许攸，此刻，他万众瞩目。
十数米的距离眨眼即至。
霰弹枪的枪口被抵在人型生物的喉咙中，枪身熊熊燃烧的黑气钻入他大开的嘴，嘶吼声刹那哑火。
砰！
像是一个被重重摔在地上的西瓜，人型生物的脑袋变为一团血沫，甚至胸膛的组织都被撕去不少，但他的四肢仍在挣扎，不过许攸知道他已经没有威胁了。
退膛，上弹，一气呵成。
被抛出的弹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地滚动几圈后停止，还带着热气，残留的黑焰仍在静谧燃烧。
确认人型生物不再动弹，许攸的身影从众人眼皮子底下突兀消失，再次出现，已是在四楼。
砰！砰！砰！
霰弹枪射击的声音间断响起，许攸很快解决掉四楼自己听见的所有异常，霰弹枪的备弹恰好见底。
不是他不想用自己所窃取的规则，抹杀这群人型生物，而是这群人型生物他不怎么说话发声啊！
只有少部分人型生物会嘶吼，大部分都是群老六，躲在黑日照耀的阴暗角落里，伺机而动。
剩下的三层楼同样有为数不菲的人型生物，但在许攸的感知中，他们貌似被自己闹出的动静给暂时击退了。
许攸在四楼楼梯口布置一些障碍物后，叫上各个办公室内的幸存者，转身回到五楼，顺道归还了两位士兵的配枪，并表达自己的感谢。
安全的范围暂时被清理出来，再接着去清理剩余三楼的怪物，费力不讨好，霰弹枪的子弹已经用完，若是再去，许攸便只能凭借自身被强化后的身体去硬碰硬，有风险。
“这些怪物，都是深层恐惧辐射出来的吗？”五楼内，许攸蹲在地上，看着几具摆成一排的人型生物尸体，喃喃自语，周围的幸存者无人敢上前打扰。
许攸起身，往高官办公室内走去：“古教授并未提及这种情况，待会儿得问问他。”
“陈叔，慕青。”许攸进了屋，点头示意。
陈慕青眼里简直冒出星星，她先前目睹了许攸霸气杀敌的全过程：“许哥，你太厉害啦！”
“小许......辛苦了。”陈知礼欲言又止，他本意是想撮合许攸和自家女儿的，可如今许攸成为了断道者，让他陷入深深的迟疑中，他不想自己女儿年纪轻轻便守寡。
许攸看出来陈叔有些不对劲，没多想，只当陈叔面对未知威胁心绪难宁。
“陈叔，现在我们怎么办，是把你们送到军区去吗？”
“放心，我有办法规避黑日。”
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帅。
如今，“深层恐惧”高悬，陈知礼身为东海行省一把手，需要尽快坐镇到安全的地方，维持局面尽可能稳定。
“这......也好。”陈知礼沉吟片刻，答应。
聚集好所有的幸存者，许攸打开门户，惹得众人一阵惊呼。
送走大部人之后，许攸皱眉，因为剩下这部分人怎么也不肯离开。
“大家抓紧时间，赶紧行动。”许攸催促道。
“不行，我不走，我老婆还在楼下办公室内藏着呢！”
“对对，我男朋友也在下面，大人，求你去救救他吧！”
剩下的人七嘴八舌地讲着，此起彼伏的声音吵得许攸脑袋疼。
“我没有这个义务答应你们的要求。”许攸神色冰冷，他不可能专门去救一些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你这人咋这样呢！明明有实力把大家救出来，就是藏着掖着！”
“就是、就是，小伙子，你哪个部门的，小心我以后投诉你啊，你也不想自身前途受阻吧！”
“对，明明挺帅一小伙子，咋心肠这么歹毒呢，能花你多长时间？”
......
一时之间，许攸成为千夫所指的对象，像是做错了事儿被大人斥责的孩童。
“是我先前顺手将你们救下，导致你们产生了幻觉？我的错。”许攸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众人，双目逐渐变得狭长。
“不过，我觉得大家说得很有道理，”许攸顿了顿，接着说，“既然大家割舍不下，那就永远留在这里吧。”
许攸踏入门户，缓缓露出一个笑容，随后连同着门户消失不见。
“别，大人，别跟我们开玩笑啊！”
“我们走，我们马上就走，大人您快回来吧！”
“人不要您救了，我们不等了，不等了！”
见许攸毫不犹豫地离开，众人慌了，哭天喊地地唤许攸回来。
半晌，众人期待的身影迟迟未出现。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一同涌来的，还有楼下蛰伏的人型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