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断道者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王主任，还是断道者？”许攸眉眼带笑，王刚身上的气味，与断道者异常吻合——一群机缘巧合下，窃取了诡厄力量之人，前路已断，受诡厄力量影响，大多性情乖张、寿命短暂。
听见许攸的话语，王刚瞳孔乍然一缩，随即笑起来：“小友怎么称呼？”
下一秒，面不改色地拧断坐在他身上的女人的脖子，将女人的尸体随手丢在地上。
知晓断道者的存在，至少说明眼前之人绝不普通，两人接下来的谈话，不容许第三方的存在。
“别误会，这个女人本来就该死。”王刚试探道，假如许攸面露惧色，那基本断绝同道中人的可能。
“理解。”许攸神色漠然。
“罗明非，叫我小罗便好。”许攸余光瞥了眼地上女人的尸体，毫不犹豫地借用了罗明非的名字，反正他不会有任何意见。
“那个小罗啊，我初次见你便倍感亲切，超市情况危险万分，你来这儿干嘛？”王刚微微颔首，言辞之中尽显关切之意。
“哈，我也与你一见如故呢，没什么，我只是出来瞎逛逛。”
“倒是王主任您，我似乎并未在岭南市特异司见过呢，想必是高手在民间了。”
许攸直视王刚的双目，他想起了王刚的真实身份——“血手”王刚，岭南市特异司一级通缉犯，残杀了二百零八位妙龄少女，所有案发现场的尸体都有一个共同点，丢失全部血液。
之前他被齐悠悠羁押进特异司，出来后便向老爹索要了岭南市这方面的情报，王刚的大头照赫然在列。
“哈哈，罗小友说笑了，什么高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王刚连忙摆手，但眼神中还是流露出受用的神情。
‘看来罗明非并未发现我的真实身份。’王刚心中戒备暗下几分。
“罗小友是来搜寻物资的吗？这么大个仓库，东西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自己想拿便拿，能拿多少是多少！”王刚豪迈地大手一挥，想要尽快打发走许攸，他看不清许攸的底细，不敢动手。
“那便多谢王主任的慷慨解囊了！”许攸双手作揖，转身离开。
王刚的心底的阴狠陡然生根发芽，此时许攸正背对着他。
“对了，”许攸转过身，王刚脸上却带着和蔼的笑容，“王主任，要跟我一起吗，也好多谢照应。”
“不了，罗小友，多谢你的关心。”王刚婉言谢绝许攸的好意。
许攸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后。
‘是他察觉到了，还是一切仅仅是巧合？’王刚扭头看向地上的尸体，小腹处升起一团邪火，肥硕的身躯再度扑上去，女人的尸体开始脱水皱缩。
......
‘呼，好险，幸好没穿帮。’许攸神色忌惮，王刚带给他的压力有些大，他现在并未窃取任何诡厄的力量，只拥有自保之力，并无明显的攻击力，面对王刚这样赫赫有名之人，难免乏力。
‘看来这片区域当下是不能探索了，实界的事儿等搁置一会儿。’许攸心中了然，有很大可能，王刚也是前来搜寻实界的。
‘该走了。’
......
“客人，你购买了一瓶矿泉水，请支付身上任意一个部位。”收银台处的女人又露出自己的职业假笑。
“我朋友已经帮我付过了，现在他还在你们熟食区挂着呢。”许攸对女人的话毫不意外，对着熟食区挪挪嘴。
收银员似乎未曾遇见过这种情况，卡在原地。
不多时。
“既然这样，那先生可以离开了。”
许攸并未听从收银员的话离开。
“客人，还有什么事儿吗？”
“你的找零呢？那可是我的至爱亲朋！整个人都给你们了，我只拿了瓶矿泉水！”许攸显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收银员又僵在原地，苍白的面容不断变换，最终她选择露出自己的血盆大口。
许攸泰然自若，这片虚疆的实界又未被拿走，里边的奴还是得守规矩，自己作为顾客，所作所为都合情合理，它不可能对自己怎么样的。
“好的，先生，这是给您的找零。”见吓不到许攸，收银员又面带笑容，宛若一只提线木偶，从收银台拿出三枚一元硬币，递给许攸。
“多谢。”许攸露出一口明亮的大白牙，消失在超市出口。
脱离超市之后，三枚硬币开始缓慢变化，最终成为三枚染血、半透明的土黄色棱晶。
‘好东西。’许攸不由感叹自己的好运，据父亲发给自己的资料上所言，这是幽晶，诡厄之间普遍流通的一种货币，人类很难获得。
只要持有足够数量的幽晶，你甚至能贿赂诡厄，让它放自己一马，真正的印证“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说法。
小心揣进兜中，许攸踏上返程之路。
别墅区内依旧阴森。
适才亮着的别墅减少了两栋，许攸也不知究竟是屋主人已遭遇不测，还是察觉到了潜藏的危机。
不过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老李，开门，我回来了。】将消息发送出去后，许攸轻敲房门。
约莫等待三十秒，门被轻轻打开。
见到许攸安然无恙，李笑瞳孔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太好了，老许，你没事儿！】
【你怎么一声不吭就把我们丢下了！】
许攸心中一暖，【后面的事情比较危险，我有把握自保，但你们没有。】
【许、许攸，你......还好吧？】是姜月发来的私信。
目光越过李笑的身影，许攸看见客厅处犹犹豫豫的姜月，像一只弱小、迷茫的小兔子。
【没事儿，多谢关心。】
姜月笑得很开心。
可惜许攸并未将目光放在姜月脸上。
【我稍微清点了一下，食物差不多能够我们四人坚持一个月。】李笑接着说道。
许攸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但他还有更深的隐忧未曾说出：回来的路上，周围的环境变得更黑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说明笼罩众人的虚疆正在进化，侧方面表明虚疆背后的诡厄实力正在上涨，生存将会变得愈发困难。
一般说来，诡厄的进化不外乎两种：掌握更多、更强的规则，或者削弱规则对自身的束缚。
按最坏的情况，说不定，不出一个月，甚至要不了半个月，岭南市便会成为真正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