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鸡屎藤
许诗佳吃完清明粄，咂摸了两下嘴巴，回味道：“嘴巴里的香味好久不散，真正的唇齿留香。”
“鸡屎藤闻起来有点臭，没想到做成粄之后，吃起来不仅不臭，还挺香的。”许诗佳有些惊讶。
鸡屎藤不仅名字带着臭味，开出的花也是臭的。
要是摘下它的叶子或者根茎搓一搓，那浓烈的鸡屎味直冲鼻子，闻久了脑壳疼。
“闻着臭吃着香，越臭越好吃。”
林程打开塑料袋，拿出一把带着根茎和叶子的鸡屎藤：“晚上拿它们跟猪脚一起煲汤，特别香。”
“想想就流口水，好久没有喝过了。”
鸡屎藤，叶子椭圆形，叶片两面光滑，开的花淡紫色，形状像小喇叭。
它是一种藤本植物，缠绕在其它灌木上生长，一长就一大片。
村里人喜欢摘它的叶子做鸡屎藤粄。
也喜欢用鸡屎藤的叶子和根茎来煲汤，炖猪脚、炖鸡肉、炖瘦肉都很好吃。
虽然鸡屎藤的叶子、根茎和花朵都带着臭味，但是煮熟了是不臭的，还带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说话间，院子外有小孩子大声喊道：“程叔，佳佳婶。”
是小沐和豆芽。
点点和豆豆的反应更快，林程刚站起来，两娃已经迈着小短腿“咚咚咚”往外跑了。
“慢点，别急。”林程忍不住喊道。
两个小家伙最近有一颗想自由奔跑的心，但奈何实力不够，经常一跑就摔。
摔倒也不哭，爬起来继续跑，他们想拉都拉不住。
林程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打开院子的门。
小沐手里提着个菜篮子，仰头说道：“程叔，这是我爷爷让我拿给你的。”
菜篮子上面盖着布，林程一揭开，里面装着一盘子，盘子上是青绿色的粄，跟他们刚吃的一样。
“我们也做了清明粄，上午摘青草时还遇到你爷爷奶奶了，怎么还让你送过来呢。”
林程提着篮子有些疑惑，小沐爷爷知道自己做粄了。
“爷爷没说。”小沐摇头。
“奶奶也没说。”豆芽跟着摇头。
“程叔，我们想去滑滑梯。”小沐紧接着说道。
“去吧，注意安全。”林程叮嘱了一句。
小沐和豆芽欢呼一声，一人牵点点，一人牵豆豆，蹦蹦跳跳地去了后院。
后院里安装了滑梯、秋千，弄了沙池，点点和豆豆只新鲜了两天，就不是很感兴趣了。
可能是只有两个人玩有点无聊。
如果来了其他的小朋友，点点和豆豆会玩的更开心一些。
可惜村里没有跟他们同龄的小朋友。
大哥哥、大姐姐都要上幼儿园、上小学，只放学后偶尔来玩一下，或者等到周末的时候，能玩久一点。
林程提了菜篮子进屋，端出盘子，清明粄还有点温温的。
“妈，佳佳，这是松伯做的清明粄，你们尝一下。”
林程说道：“各种青草的比例不一样，做出来的味道会有一点差别。”
“好啊，我尝尝。”许诗佳给妈妈和自己都拿了一个。
一口咬下去，咬到硬硬的东西，嚼两下，是炒过的花生，很香。
“里面有花生。”她喊道，又拿起一个。
“嗯，松伯做的是艾粄，没有放其它青草。”
林程就说嘛，上午遇到松伯，明明聊天时说了自己做清明粄，松伯还送了一盘过来，原来是不一样的。
“咦，我这个里面是芝麻。”周曼很喜欢，“芝麻好香。”
“原来还可以做成有馅的，怎么看哪个是花生馅，哪个是芝麻馅？”周曼想两个都尝一下。
“松伯没有做标记，看不出来。”林程左看右看，摇了摇头。
“行吧，我随便拿一个，反正都好吃。”
周曼随手拿起一个，咬开就是她想要的花生馅，香喷喷的。
吃得有点撑，林程把盘子里没吃完的艾粄拿出来。
洗干净盘子，给松伯装了一盘他做的清明粄，让小沐和豆芽回家时提上。
周曼吃完，去后院看两个外孙玩耍。
过了一会，她激动地跑回来：“我跟你们说，点点和豆豆会喊姐姐了！”
“啊？点点也会喊了？”许诗佳惊讶地喊道。
豆豆说话早一点，一周岁过后开始会说几个简单的叠词。
但点点惜字如金，不跟着妹妹说话。
“是啊，你们愣着干啥，快去看！”周曼拉着女儿就往后院走。
林程赶紧跟上。
“姐姐~”
“姐姐~”
点点和豆豆对着豆芽，一口一个姐姐，拖着奶乎乎的尾音，喊得可甜了。
比起上幼儿园大班的小沐，他们看起来更喜欢上小班的豆芽。
“点点都还不会喊外婆呢。”周曼有些吃味地说道，豆豆倒是偶尔会喊“婆~婆~”，喊得不太准。
不过，看到点点开始学说话了，周曼还是很开心的。
......
下午，周曼在家带两个外孙，林程则带着老婆去山上摘蕨菜。
许诗佳期待很久了。
再不去摘，等到蕨菜的嫩叶展开就不好吃了。
山上蚊子多，草木过于繁茂，两人都穿了长袖长裤，喷了防蚊水。
林程拿了把镰刀开路，走到山脚先砍了一根树枝，削去枝叶后拿在手上。
遇到茂密的草丛，不能直接趟过去，里面可能藏着蛇什么的，踩之前敲打两下。
打草惊蛇嘛。
林程和许诗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走，满眼翠绿，绿色一层叠着一层。
鸟儿的鸣叫声不断，蝉也开始“知了知了”。
蜜蜂和蝴蝶在花丛间忙碌。
听到树下传来一片“嗡嗡嗡”的声音，许诗佳好奇地上前去看。
“好多蜜蜂，它们在采什么花？”她问道。
“野芝麻。”林程看了一眼。
白色的野芝麻花，花朵像张开的嘴唇。
上唇是一顶鸭舌帽，下唇分裂，远看像一个穿着白袍的老人微微弯着腰。
“有蕨菜。”许诗佳在野芝麻旁边看到了要采摘的目标。
一片绿意盎然的草丛里，几株蕨菜在里面探出头来，显眼又特别。
顶端的幼芽向内卷曲呈旋涡状，像拳头，像跳动的音符，紫色的茎又肥又嫩。
许诗佳小心地走过去，轻轻一折，茎就断了。
“好嫩！”许诗佳说道，“我们多摘一点，吃不完的晒干，保存着以后吃。”
“好，这里只有几株，我们再走走，肯定能找到一大片。”林程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