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方大娘赠宝
天色渐晚，江水生带着方大娘和方如玉站在一扇陈旧的木门前。
折腾了一下午，他总算是处理完购房的事宜，又凭借小渔乡的户籍凭证，顺利将户籍迁了过来，只是额外花费了两贯钱，上下打点一番。
淮水县的城池总体布局呈“口”字型，内部被均匀划成九个大小一致的坊市，呈九宫格分布。
眼下这座小院坐落于西北角的乐居坊，院后面便是城墙，因此房价比较低。
但即便如此，还是花费了江水生九十贯钱，让他刚鼓起来的钱包迅速干瘪下去。
这乐居坊里居住的百姓都是些码头苦力、市井小贩，可谓往来无鸿儒，谈笑有白丁。
好在牙行的中介保证说，淮水县到了晚上，便会实行宵禁，坊与坊之间还不允许随意走动，因此治安还算不错。
江水生掏出钥匙，解开铁锁，随后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干净的四合院。
院子不大，只是一进一出，推门便可以看到三间瓦房，院门旁边还有一间门房，总面积不过五丈方圆。
地面铺了一层青石砖。
唯一值得一提的是，这院子赠送了些锅碗瓢盆和被褥，可以拎包入住。
其中三间瓦房都是夯土屋。
门房则是个凉棚，应该是上一家人用来饲养牲畜的，已经打扫干净。
坐北朝南的主屋归江水生使用。
西厢房则拿来当做厨房和杂物间。
东厢房被江水生留给方大娘和方如玉居住。
凉棚先空着。
“好干净的院子！”方如玉兴致冲冲的跑进院子，左顾右盼。
而方大娘走了一天，早就累了。
江水生便领着方大娘和方如玉来到东厢房。
厢房内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还有配套的木床。
江水生介绍道，“方大娘，你和如玉便住在这屋里。”
方大娘诚惶诚恐，说道，“这么好的房子让我们住如何使得？外面木棚也能住人……”
江水生急忙摆手，劝解道，“大娘不必如此，这里空着也是空着，方如玉才八岁，我可看不得这么小的女娃住在外面。”
方大娘看了一眼小丫头，也只好说道，“那这样，明天我把院子刨了，种上点蔬菜……”
“别别别！”江水生苦笑道，“大娘这院子留着，多好的青石砖，给我留着练武。”
方大娘闻言，手足无措，询问道，“以前在小渔乡，老婆子我还能挖点野菜。”
“可来了县里，老婆子真是派不上一点用场，这不是平白给水生你拖后腿吗？”
江水生摆摆手，回应道，“添两副碗筷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方大娘仍旧愁眉不展，回应道，“水生，你看这样行吗？”
“老婆子我闲着也是闲着，这洗衣做饭打扫的活计，就交给老婆子我了。”
江水生见方大娘生怕闲下来，便说道，“可以，这样我给你结工钱。”
“不行不行！”方大娘吓了一大跳，回应道，“能有地方住就已经很好了。”
江水生却从竹筐里拿出串成一贯的钱，劝道，“方大娘你收着吧，就当是如玉的学费了，剩下的钱你买些饭菜。”
如今二圣临朝，大唐社会风气包容开放，女子也可上学读书。
“上学？”小丫头方如玉喜笑颜开，抱着江水生的腿，说道，“上学好呀！谢谢水生哥。”
见方如玉如此，方大娘也没办法推辞，只能说道，“行，让如玉认些字，等她大了便给你做个通房丫鬟。”
“这可不行！”
江水生急忙摆手，回应道，“方大娘说笑了，如玉也才八岁。”
而这时，方大娘似乎想起什么，将背后的包袱放在桌子上解开。
包袱里边放着的东西很少，不过是几枚宝钱，洗到发白的葛布衣衫。
方大娘一阵摸索，从衣服里掏出半截黄皮葫芦来。
江水生见到这黄皮葫芦，瞳孔微微收缩一下。
方大娘将葫芦递给江水生，解释道，“水生啊，方大娘实在是无以为报，身上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半截葫芦，是我老伴生前，在沉船沟附近捞上来的。”
“上面不知道写着什么，老婆子也不认字。”
“倒是我那老伴认得几个大字，整天抱着这个葫芦，神神叨叨，说这上面记得东西很值钱。”
“后来，老头子还真根据这东西，鼓捣出了养鱼鹰的方法。”
“他死后，这东西老婆子一直随身带着，没敢外露。”
“那张家兄弟、梁磲、贾仁义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在我们家里一通翻找，就是为了这个。”
“这东西老婆子留着没用，就权当是谢礼吧。”
江水生接过葫芦一看，发现这半截黄皮葫芦足有两个拳头那么大，内内外外刻满了蚊虫大小的繁体字。
葫芦下面的缺口与他之前从水蜈蚣王巢穴中得到的那半截葫芦相吻合。
“难不成葫芦破掉之后，上半截葫芦漂出水面，让方大爷捞走了？”
想到这里，江水生迫不及待朝方大娘告辞，返回自己的正屋，打算拼凑葫芦。
方大娘和方如玉也都累了，也想早早休息。
正屋里，同样桌椅板凳一应俱全，卧室在入门左手边，是单独的房间。
江水生来到床上，把怀里的东西和竹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床上。
两个半截黄皮葫芦，三本小册子，十九贯宝钱，一个玉匣子，一大四小共计五枚蚌珠，还有一盆子灰菱果。
他先将两个半截黄皮葫芦拼凑在一起，果然严丝合缝。
这上半截葫芦正是记载着《海家御兽术》的葫芦。
江水生也不由得长叹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借助烛光，他将葫芦上的文字通读一遍，脸上阴晴不定。
这上面记载着，御兽之道属玄门百艺之一，一般弟子是没办法修炼的。
只有天赋异禀者，才可修炼。
这天赋指的是亲近动物的天赋。
那海家老祖出生时，群鹤联袂飞来，落于产房屋头；林间白鹿接连而至，匍匐在门前。
也许是因为血统的原因，这之后近百年，海家陆陆续续有数十名族人也带着这种天赋，其中就包括海大智。
至于那孽徒海大勇，其实是个无名无姓的孤儿，只是展现了亲近动物的天赋，恰好被路过的海大智撞见，这才收入门下，授予了海姓。
“到头来，不是任何人都能修炼啊。”江水生泛起了难，“自己肯定没有亲近动物的天赋。”
忽然，他眼前一亮，想起鲶鱼变带来的天赋御水和怪力。
“鲶鱼好像有河流之主的外号吧？若是凑齐了五个灵韵，还能再加一项天赋……”
江水生细细琢磨，打算等鲶鱼变达到第三层之后再试试。
“真是可惜了方大爷，既然他能无师自通，醒悟控制鱼鹰的法门，想来多半是有天赋的。”
“只可惜最终还是受制于小渔乡这个小地方。”
江水生暗暗为他感到惋惜，并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出去看看大世面。
随后他将两个葫芦收起，放在一边，打算改天抄录一份，让方如玉试试看。
至于三本册子，除了《纯阳童子桩》《五虎断门刀》外，剩下这一本则是门提纵之法，唤作《草上飞》，同为九品。
学成之后，江水生身形便会轻盈如燕，脚步灵动，一跃足有一丈高，踩在草丛之上，不留一丝痕迹。
不过却需要在木桩上练习。
江水生打算明日起个大早，去铁匠铺或者武馆逛逛，看看有没有这出售木桩的，正好摆在小院里。
“手里还有些余钱，等买了木桩，接下来闭门不出，好好修炼一番，用光手中的灰菱果，看能不能修炼到九品。”
江水生感慨一个人独自修炼，就像摸着石头过河，实在是太难了。
这也让他萌生了加入某方势力的想法。
别的不说，单是那颗红色丹药，放在他眼前这么多天，江水生也没搞明白此物用途。
还有那小网，他也没搞明白此物到底是不是武兵，好似空入宝山。
迷迷糊糊中，江水生在疲倦中就此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
江水生便将东西放在竹筐中，出发去铁匠铺。
这里没有河水，没办法藏东西，贵重物品只能随身携带。
方大娘和方如玉也出发去集市买些蔬菜和生活用品。
三人刚走不久，小巷里便冒出三个贼眉鼠眼的年轻人。
年轻人熟练地搭起人墙，翻过围墙，进入江水生的小院，好一阵翻找。
“大哥，找不到蚌珠啊。”
“倒是从厢房那里找着不到一贯钱，真他母的穷。”
“这要怎么给吴长春交差？”
三个人凑到一起，神色难看。
“走，先回去找吴长春再说。”其中一人说道。
“那这宝钱？”另一人问道。
“收着，贼不走空。”
此刻，江水生背着竹筐，刚刚赶到周氏铁匠铺前，还不知道自己的小院已经被人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