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勇士的宿命
剪刀一开一合，原先的缝合线从中间断成两截，线头泡得发胀，德古小心捏住一头，缓缓取出。
重复数次后，宇智波秋胸前的伤口，再度裸露。
好消息，相比之前，洞的直径小了不少，坏消息，伤口感染，需要动刀切除烂肉。
嘶。
“小娃娃，你命真硬啊！”
德古愁容满面，高高的抬头纹将整个额头都向上推高好几厘米。
他拿着小刀比划半天，重重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小娃娃，会很疼，条件艰苦，你忍着点。”
“行了，老人家您就动手吧，队长他铁石心肠，面似精钢，刮骨剜肉罢了，他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
“说的好，撤除日向井侦查班副班长职位，降为二等侦察兵。可别说我公报私仇，让敌人三言两语乱了心智，你还得在基层多历练。”
宇智波秋背对众人，朝着德古努努嘴，德古心领神会，一刀一刀切除伤口边缘死肉、烂肉。
日向井抱着腿，眼睛盯着冒泡的蘑菇汤，不以为然：
“行嘞，反正手底下都是我一个人，您老高兴就是。但，队长，咱木叶村可没有什么二等兵。”
宇智波秋数着数，视线随着小刀左右晃动，大声回道：
“现在有了！二等兵木良丸，二等兵不良丸出列，给这新兵蛋子看看咱秋家军的风采！”
“到！”
“汪！”
什么秋家军、新兵蛋子，木良丸不懂。
但有一件事，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长官给他升官嘞！
现在他不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下忍，而是长官的二等兵木良丸！
当然，若是不良丸这只忍犬不是二等兵，那就更好了······。
木良丸侧着头，余光在凶恶的狗脸上停留片刻，站得笔直。
“切，净干些收买人心的事。”
嘟囔一句，日向井扭过头，犬冢钢靠着火堆睡得正香。
大傻个，脑袋不想事，还不如狗聪明。
“哈欠~”
疲惫感如潮水袭来，他顺着瞌睡虫，倒在犬冢钢身边，一秒入睡。
不良丸蜷成个团，缩在犬冢钢腿边。
木良丸看看长官，看看火堆，还是没挡住困意，抵着日向井睡了过去。
十几天逃亡，加上今晚过山车般的经历，他们确实该歇歇。
火光映照下，他们的影子连成一片，在异国他乡的夜晚相互依靠。
小刀停下，一坨血肉混合物连同那些换下的绷带，一同被丢进火中。
德古埋头在瓶瓶罐罐中翻找，找出个透明玻璃瓶。
“小娃娃，我这药还是不错滴，就是有点疼，你忍一忍。”
“德医生，你记得刚刚自己切了多少刀吗？”
嘶。
德古一愣，摸摸山羊胡，“这，我还真不记得。”
“二十三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德古一惊，抬头，正对上宇智波秋平静的表情。
“你厉害，我给你换一个。”
德古竖起大拇指，又翻找一阵，找出个黑色小玻璃瓶，拔掉软木塞，里面是绿色汁水，底部还沉着不知名草药，倒出惨绿液体，均匀涂抹在伤口上。
液体与伤口接触瞬间，宇智波秋身经百战的感官在一瞬间激活，通过神经网络将信息传至大脑。
刹那间，钻心的疼痛袭来，宇智波秋只觉得自己像是泡在硫酸中，肉体从手指头开始迅速腐蚀，更令人绝望的是，他还被绑在一台最大功率持续放电的电椅上。
钢铁般的汉子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口水、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流。
天可怜见，他自复活以来，都快被折磨成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在不断安慰自己，伤病也是宝贵的财富。
如今，碰上德医生自配的草药，他才知道，自己多么脆弱。
“小娃娃，你这也不行啊。”
这药厉害，以前在村里治病，好几个壮小伙只用了一点点便哭得像个娘们，哭嚎着要自杀。
他寻思眼前这长官是个狠人，没成想还是银枪蜡笔头。
德古笑得和蔼可亲，在宇智波秋眼里，却像是魔鬼在问好。
半响，痛感稍弱，他已汗如雨下，面色苍白如纸。
“小娃娃别动，还有背后。”
宇智波秋翻了个身，好似案板上改了一半花刀的死鱼，现在该改另一面了。
折腾许久，宇智波秋换上新的绷带装，而德古医生，默默添上几块柴，靠着树根打盹。
山在为人傀儡整理衣物，模样极其认真，像是真把她们当成了自己妻子。
宇智波秋坐了一会，胸前的贯穿伤隐隐传来瘙痒感，德古医生的药副作用大，疼得人死去活来，但效果竟出奇的不错。
嗖。
忍刀划过弧线，宇智波秋一把接过，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山，他手中还握着一把一模一样的。
“备用刀，不过，锻造时没有偷工减料，材料都是顶好的，送你了。”
刀身被刀鞘包裹，木制刀柄刻有花纹，宇智波秋握着有些不合手，拔出一寸，银白雪亮。
好刀。
“身体恢复如何？”
“还行，能动。”
山抽出刀刃，细细检查一番，又将十指的查克拉丝线扯断。
“走吧，速度快，回来还能喝上热汤。”
雨渐渐下大，沉寂已久的天空发出怒吼，山停在雨中，看着宇智波秋。
“切磋吗？”
“死斗。”
“一定要你死我活？”
“对。”
“为什么？”
“累了。”
“为什么是我？”
山思索片刻，走至他身前：
“战争的本质是一个平民的儿子砍向另一个平民的儿子，我不想再为侵略、为战争付出任何与我相关的一切。亲人！爱人！弟子！哪怕是我的一口呼吸！”
山失态了，毫无疑问宇智波秋的问题，使得他想起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山颓然的低下头，
“但，我是一名勇士，勇士的宿命在于攀登，勇气便是敢于向强者挥刀。你很强，如果死在你手中，我不会有遗憾。”
宇智波秋沉默，半响，问了个不搭边的问题：
“我很好奇，等到了下面，你该找哪一个老婆团聚？”
山灿烂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其实，我是三个一起娶的。”
宇智波秋扶额，该死的封建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