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死亡不属于我的士兵

森林的尽头是一个宽十余米的出口，出口左右、上下都被狰狞、高大的山石覆盖，是这一整片区域唯一的出口，溃兵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出口向外，一条大河将整片区域与对岸隔断，大河一边是砂忍、岩忍的狩猎场，一边是砂忍、岩忍的驻地。

溃兵们就像是中间的馅，被两边死死夹住。

离出口处不过十余步的森林中，百余名忍者以宇智波秋为中心分散在其中。

又过去三天时间，在砂忍包围圈外的忍者，已经被宇智波秋抓的差不多，即使有漏网之鱼，他也再无心寻找。

至于被砂隐一步步收缩防线，最后会被围死于石壁之下的百余溃兵，宇智波秋已经放弃。

为了短暂的安逸，而放弃唯一活命的机会的人，他并不需要。

宇智波秋原地下达修整命令，跳上树冠站在日向井身边。

日向井双眼周围青筋暴起，正利用白眼探查河对岸情况。

良久，青筋退去，日向井闭上双眼轻揉太阳穴。

“怎么样？河对岸的部署能看清吗？”

“隔了这么远，其表面还垒砌了土堡、石墙，以白眼的透视，最多能看见几个外围斥候。您老，这是真把白眼当万能的了？”

日向井白了宇智波秋一眼，将地图摊开，靠在树干上涂画起来。

片刻，地图递到宇智波秋手上，仔细端详一番。

敌人的驻地呈圆形堡垒，外围垒砌石墙、暗堡群，十分符合砂忍的作战方式。

只需要把傀儡放置于暗堡中，将淬毒的苦无、手里剑等等透过狭窄的口子倾泻而出，便可造成大量杀伤。

“陷阱呐？起爆符、毒素什么的，没有吗？”

宇智波秋指着堡垒前的一片空地，如果渡河，这一块没有任何掩体的地方，会令他们丢下最多的尸体。

日向井摇头，庆幸道：

“他们根本没将我们当作一回事，再加上那群岩忍回去，必然宣传过我们的不堪一击。河对岸的忍者，早把我们当成几百只在对岸的猪仔。别说是起爆符，就是几个阻碍行动的深坑，他们都懒得挖。”

“扮猪吃老虎，井亲卫，敌明我暗，优势在我。”

宇智波秋满脸轻松，自信爆棚。日向井心中一股郁气上头，忍不住出声，打破他的美好幻想：

“队长，您这一路是打赢几场小仗，更是拉出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若是团藏大人在，高低给你一个班长当当。”

“别夸，夸也不给你升副队。”

“得嘞，我福薄命浅，这辈子也就是个炮灰命。但咱能不能别做梦？对面堡垒森严、固若金汤。就算主力撤走，也不是咱这百来号人能碰的。您老听句劝，咱回头吃了那股砂忍，再汇集个百余人，守在这个出口，等团藏大人来救。”

日向井语气软了不少，甚至有些卑微，他恳求眼前这个救过他性命的男人，放弃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静待救援。

宇智波秋沉默一阵，经过这些天的思考，以及溃兵们所呈上的口供，他大致能猜出木叶的战略，以及团藏到底去了哪。

因此，他更加坚信了一点，守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不突围，就是死！

“团藏已经死了。”

抛下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话，宇智波秋跳下树冠，在全军，也就是这一百余只被他推着去咬人的兔子大举渡河前，他还要做一件事情。

侦察出对岸的兵力部署，寻求一个可能的突破口，以待夜袭。

侦察部队，不需要太多人，十个就足够，但这十个人要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抱着有死无生的念头，用生命为同伴铺路。

“钢亲卫，集合。”

“是，长官！”

听见命令，犬冢钢连忙放下手中的梳子，踢踢腿上的不良丸，让刚刚梳理完毛发的不良丸也行动起来。

很快，溃兵们集合到一处，等待他们的队长训话。

说来奇怪，他们来自木叶各族、各处，却从未见过这个所谓队长，糊里糊涂到了他手下，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仅是他们，就算是每天被亲卫亲卫叫着的犬冢钢等人，也只是从秋家军中琢磨出，队长名字里可能有个秋字。

不光是名字，还有很多其他奇怪的地方，像是人员分配。

队长询问完精通的忍术与实力后，只将他们分为两个班，进攻班与防御班。

当然，宇智波秋也想细分，但这些人大多只会一两个忍术，有的像是木良丸这种，更是只会丢丢苦无、手里剑。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最近，总有人与我说，身后的那群砂忍多么重要，被围困的几倍于砂忍的木叶忍者，是多么骁勇善战，仿佛只要与他们汇合，我们的队伍就多么强大！多么厉害！”

溃兵们听着，不少没听清的人，还以为队伍又要调转方向。

宇智波秋抬起手，决绝的挥下，

“我说，不！我不需要只会哭泣与逃亡的忍者，他们只会裹挟真正的战士走向失败！那人反问道，如果不集中所有力量，只靠一百个一路战一路溃的溃兵，我们该如何面对河对岸的敌人？”

人群中，日向井察觉到自己脸上多了不少目光，他很想跳出来解释，自己根本没说这样的话。

显然，他没有机会，怀疑一旦产生，罪名立刻成立。

“我说，很简单。我们让敌人们去发疯吧！让那些无价值的灵魂去哭泣吧！你们是我的忍者，我的士兵，被所有人抛弃的我们只有一条出路，那就是胜利，还有另一条路死亡。”

“死亡不属于我的士兵！”

最后一句话，宇智波秋几乎是用最大的声音吼出，为了调动这群溃兵的热血，他已经殚精竭虑。

但只凭语言，无法说服任何人。

“我需要一支敢死队，去河对岸探清敌方部署。可以说九死一生，拿性命为同伴铺路。但是，我以队长之名发誓，所有参与者，记A级任务一次，战死、伤残者再多记S级任务一次！”

画大饼嘛，谁不会。

现场有不少人意动，但都畏畏缩缩不愿上前。

归根结底，他们还是认为自己只是炮灰，怕死在对岸也无一人在意。

宇智波秋看在眼里，心中叹息一声，言语却更加激昂：

“由我自领队长，先登对岸，与你们共赴黄泉！”

没有什么比长官身先士卒，更能激发他们的士气。

溃兵的心思很好猜，他们要尊严，宇智波秋便将尊严从地上捡起来，糊到他们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