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养寇自重
在众人迷茫、困惑的心思中，陈烽带他们乘坐小船，靠近了抛锚在河面的大船。
顺着绳梯爬上去。
“乖乖，这就是战船啊？”
这些人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船。
楚蛮儿这个好战份子却把注意力放在满地尸体和伤员上。
“我滴老娘，这个人下巴都被踢碎了，还有这个，眼珠子都抠出来。”
他不但不怕，反而兴致勃勃的摸摸看看。
“烽哥，请收下我的膝盖！”
他激动到单膝跪下，眼中爆发无限的崇拜：“我就知道，您神勇无敌，区区水匪，土鸡瓦狗而已！”
直白的吹捧令陈烽有些尴尬。
表面若无其事，将他踹起。
“死人都丢下河，受伤的先捆起来。”
这艘大船是个新鲜玩意儿，不过渔夫们也算有点经验，研究一番，还是将战船给驶回了岸边。
“得修个码头才行。”
陈烽踌躇满志的想道。
受伤的水匪经过审讯，居然还有个素未谋面的熟人——
欧海！
就是给鱼塘投毒的那位。
他将出卖情报的胡渔夫给供了出来。
陈烽思索片刻，并未处死欧海。此人作为青云寨探马，有些价值，而且能活下来，有股机灵劲儿。
欧海眼见一支船队覆灭，也认清现实，老实投诚。
第二天，还蒙在鼓里的胡渔夫刚一上岸，就被五花大绑扭送到陈烽面前。
当众宣判罪行：“通匪卖主，引狼入室，判沉河之刑！”
“杀得好，杀了这个叛徒！”
众人群情激愤，纵使胡渔夫的同村乡亲，也没一个求情的。
本地人都对水匪山贼痛恨不已，若非他们，大家也不用交治安税。
得知昨夜发生的事情，更是后怕。
如今陈烽乃是所有人的衣食父母，万一出个好歹，渔业兄弟会和漕运兄弟会顷刻间分崩离析。
很快，胡渔夫就被绑上石头，沉进了河底。
随同他一同上路的，还有宋仁。
不过宋仁走的体面，是被一刀捅死的，然后嫁祸给了水匪。
十三名受伤俘虏，废物利用，让手下挨个上去砍一刀。
杀人见血，这些连新兵蛋子都算不上的农夫，眼神中终于多了一股杀气。
不过楚蛮儿是个例外！
这混不吝压根就没带怕的，砍下颗人头提在手里，就差没让人拍照发圈了。
让陈烽都为他的神经粗大而无语。
随即带上大队人马运着尸体，浩浩荡荡前往程家窑。
他要来一出献俘的好戏！
程家窑。
大批尸体摆了一排。
程三少跟一众管事都被惊动，凌越也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
“少东家，节哀！”
“我们在河上遭遇青云寨的水匪，一番血战，将他们绞杀。可惜在船上发现了不幸被绑票的宋监工，人已经遇害了！”
陈烽猫哭耗子假慈悲的长叹：
“都是为窑厂效力的同僚，居然遭此横祸。”
演戏做全套，赤膊上身负荆请罪的欧海也挤出了几滴悔恨的眼泪。
人事房管事低声道：“宋仁确实请了长假返乡。”
程三少面沉如水，咬牙道：“该死的水匪！”
环视四周，说道：“你们要记住宋监工的死，青云寨滥杀无辜，这事不会这么算的！”
又接着道：“陈烽，你做的很好！于公，为十老会击杀水匪势力，保百姓安泰。于私，替同僚报仇。我要奖励你！想要什么赏赐？”
陈烽早就等这句话了：“在下不敢居功。不过此战牺牲很大，缴获了一艘战船，我想设为巡逻船，替手下渔夫们保驾护航。”
程三少一顿，这小子，是要建立私人武装了……
关东各地势力割据，小打小闹没人关注，但拥有战船，性质就不太一样。
不过话既然说出口，也只好答应。
“此事我允了，会跟父亲禀报。”
陈烽大喜。
这就是具备正当名分了！
将尸体留下，带人离去。
“少东家麾下有如此能人，可喜可贺啊。”凌越意味不明的恭维道。
林静芝皱了皱眉道：“不过宋仁死的蹊跷。”
“不重要。”
程三少大手一挥，目光平静：“一个区区监工，死就死了。重要的是，此事让这么多对收税心怀不满的百姓看看，如果没有十老会，他们就只能任水匪肆意屠戮。”
这么多年，山贼水匪始终剿灭不尽，甚至在整个关东蔓延，原因到底是什么？
恐怕是一个永恒的未解之谜。
林静芝欣慰一笑，少东家越发成熟稳重，凡事不再考虑对错，而是考虑得失。
老爷后继有人了！
“凌统领，准备何时返程？”程三少问。
凌越答道：“少东家僭越了，税银行程乃是绝密。您毕竟还没有进入十老会任职。”
程三少心中不悦。
却听凌越说：“不过我有一个想法，盗匪如此猖獗，返程未必安全。想借陈烽的战船一用，帮助我们押送税银。”
“我没意见。”程三少淡淡道：“你与他自行协商即可。”
……
青云寨。
得知三当家自作主张，折损了一支船队的高登云大发雷霆。
“混账东西，这个节骨眼上还给我添乱！”
想了想，没有处罚三当家，而是命其戴罪立功：
“我已得到税银押送的行程，这次你做先锋，不抢回来就数罪并罚，定斩不饶。”
“多谢大哥！”三当家抹了把冷汗。
“退下吧。”
高登云恢复了面色，对一旁访客笑道：“使者见笑了。”
“无妨，只是高寨主，不要误了大事才好。”
使者淡淡道：“我们此番联合了五家势力，各地同时动手。如果你这边不济，以后也没资格跟我们玩了。”
“使者放心，请转告贵主人，在下定然竭尽全力。
……
对这些暗流汹涌，陈烽并不知道。
凌越找到他，沟通雇佣战船护航的事情。
不但有佣金拿，而且还能在十老会那里挂号立功，对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陈烽没有理由拒绝。
不过出远门之前，还得探望嫂嫂一面。
毕竟是他在此地唯一的亲戚。
上回嫂嫂为了赚钱，去卖鞋垫的路上差点被人捉去山寨。陈烽知道了很不是滋味。
但嫂嫂性格要强，不肯接受他施舍。
于是就帮她找了个兼职：照料从住马店救回的受害女子们。
她们暂时安置在油房营子一幢四合院。
“恩公，您来了。”
“大哥哥！”
院子里，这些女子和小女孩起身，排成一队，行了万福。
芸悠亚抿嘴笑笑，没说话。
陈烽颔首：“你们恢复的如何？”
“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奴家等正跟悠亚嫂嫂一起做针线呢。她的手可真巧。”
陈烽淡淡道：“以后别做了，我嫂嫂的手，不应该抓着这些粗俗之物。”
芸悠亚俏脸升起红晕，这小叔子，说话怪怪的。
就听陈烽继续道：“我给你们安排了一项生意，嫂嫂，愿不愿意来帮我做事？”
芸悠亚微微吃惊：“家务还要人照看，我得跟你哥商量一下。”
陈烽神秘一笑：“告诉他干嘛，你也不想他为你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