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厚脸皮，弄假成真！
北镇抚司衙门。
刚上任的副千户杭老头，刮去了苍白的虬髯，一下年轻了十几岁。
数十年来，他早已习惯了锦衣卫的生活。
致仕这几年，他全靠喝酒打发时间。
而今，不但皇上复召了他，还升任他为副千户。
这又让他重新充满了激情。
看着台下意气风发的数百新锦衣卫。
杭老头似乎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哼！菜鸟们，别天真地认为自己在军中能称得上精锐，进了咱锦衣卫就能自诩为精英啦！”
“实话告诉你们吧，你们不过就是一群雏儿，连青楼里的雏都不如呢，懂不懂啊？”
他这一番言辞犀利、毫不留情面的话语，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这些初来乍到的新锦衣卫心头。
要知道，这些人在踏入锦衣卫大门之前，无一不是各自所属军队中的翘楚人物。
他们身经百战，屡立战功，正是凭借着赫赫军功才有资格被选拔进入这令人瞩目的锦衣卫队伍之中。
不过，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刚刚报到入职，便遭受到这样一位看似德高望重的老头无情的羞辱与贬低。
这如何能叫他们心平气和地接受？
即便眼前这位口出狂言之人乃是堂堂副千户之尊，他们心中依旧愤愤不平，难以甘心忍受这般奇耻大辱。
“千户大人，我们绝不服气！”其中一名年轻的锦衣卫率先挺身而出，义愤填膺地喊道，“若是论起杀敌数量，我们丝毫不会逊色于诸位前辈！”
“没错！咱们可是抱着满腔热血前来成为优秀的锦衣卫，可不是专门跑来这里受窝囊气的！”
“千户大人，小的愿与您一决高下，以证实力！”
杭老头眯缝着眼，上下打量着这群怒不可遏的新锦衣卫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嗤笑：“哈哈，不错嘛，倒是挺有志气，也颇有几分骨气。既然如此，那就来吧，谁先打头阵呢？”
“我。”
“还有我。”
很快，十多个彪悍的新锦衣卫走了出来。
“小子，让本千户看看你们杀人的本事。”
杭老头单手掣起绣春刀，直接闪电般攻向众人。
这些新锦衣卫，心中虽愤怒，却也不敢群殴。
“嘭”
一个新锦衣卫被摔了出去。
紧接着，就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要知道啊，他们这批刚刚加入锦衣卫队伍的人，那可都称得上是精锐之中的翘楚！
个个身怀绝技、武艺高强，平日里也是眼高于顶，自视甚高。
此刻，面对眼前这位看似其貌不扬的锦衣卫老头，他们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要知道这老头可还是一个只单手的残疾人。
但就是这样一位独臂老人，却在转瞬之间，将十几个身材魁梧、剽悍无比的新锦衣卫打得东倒西歪，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见到如此情景，原本还满心羞愤的新锦衣卫们，眼中的怒火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此时，他们心中唯有深深的钦佩与折服。
因为在军队里向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谁的拳头够硬，谁就有话语权！
而如今，这老头正是凭借着自己强大的实力，彻底征服了这群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接下来，本千户将会对你们展开为期三个月的严格特训。
“在此期间，你们需要学习并掌握各种技能，包括易容术、监视技巧、侦查手段、追踪方法、搜捕策略以及审讯要点等等。
“只有顺利通过所有科目的考核，你们才有资格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锦衣卫。都听清楚了没有？一群菜鸟！”
听到这话，新锦衣卫们顿时精神一振，一个个昂首挺胸，齐声高呼道：“明白！”
“声音太小啦，老头子我的耳朵不太好使！再给老子喊大声点儿！”老头皱起眉头，不满地吼道。
于是乎，众新锦衣卫只得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明白。”
杭老头欣慰的笑了。
总算在这群桀骜不驯的新人当中成功立住了威。
他之所以对那些新人们加以羞辱和呵骂，其实就是想要挑起事端，激怒他们。
而只有当这些年轻气盛的家伙被彻底激怒之后，他才有机会展示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以强大的武力将他们镇压下去。
如果不是采用这种方式，面对这数百个性格乖张、难以驯服的新人，杭老头知道自己恐怕很难有效地树立起权威来。
毕竟，这些年轻人个个都有着自己的骄傲和倔强，轻易不会向他人低头。
若不这样做，他很难震慑住这数百个桀骜的新人。
同时，杭老头也希望借此机会向那些在暗中观察着一切的锦衣卫大佬们证明自己的实力。
作为赫赫有名的“独臂刀王”，他可绝非徒有其名之辈。
此刻，锦衣卫的指挥佥事、指挥同知以及镇抚使等人正小心翼翼地陪伴在指挥使大人身旁，一同暗中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精彩一幕。
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杭老头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敬佩与惊叹。
……
回到议事厅。
唐剑大马金刀，坐在那里，看着几个拘谨的属下，露出罕见的笑意。
“本指挥使的这个世叔，还可以吧？”
几个锦衣卫大佬，忙不迭夸赞，奉承起来。
“不愧是咱锦衣卫的独臂刀王，依旧老当益壮，不减当年。”
“全靠指挥使大人的英明决断，才请回了杭老。”
“有杭老教导新锦衣卫，是这些人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啊。”
唐剑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说实话，他也十分满意这个杭老头。
有这个锦衣卫老前辈的帮扶，相信这些新锦衣卫们，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把杭老请过来吧。”
“是，指挥使大人。”
当杭老头得知，指挥使大人请他去叙话的时候。
吓的脚下一个趔趄。
指挥使大人，整个锦衣卫最高的存在。
在他做锦衣卫的几十年里，与他交谈过的锦衣卫最高层，也就是镇抚使大人了。
在他看来，指挥使大人，那是坐在云端的那个。
谁知，如今锦衣卫指挥使竟请他过去叙话。
杭老头惊惧交加。
很显然，自己吹牛说是他世叔这事，传进了他的耳朵。
“反正事情过去了几十年，老头子我就一口咬定，与他爹关系莫逆。”
就这么决定了。
议事厅内。
杭老头一进去，就感到了些许的压力。
哪怕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锦衣卫老人了。
但看到一众锦衣卫大佬，都坐在那里。
无形中也感受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
“卑职拜见指挥使大人，同知大人，佥事大人镇抚使大人。”
杭老头按照官场的规矩，行了礼。
“哈哈，杭老不愧是我锦衣卫老将，这一出马立即震慑住了那帮小子。”
“是啊，来人，给杭老看茶。”
杭老头感受到众大佬的客气之后，心中也稍微松了口气。
只见他微微侧坐半个屁股，神色中稍显拘谨。
这时，令他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锦衣卫指挥使唐剑，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
神色中带着亲近的笑意：“小侄见过世叔。”
这下，杭老头一下子慌了神。
他哪里还敢坐在那里，慌忙站起身，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这真吹牛吹大发了。
吹的连指挥使大人都相信了。
不过，似乎有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的世侄，也是不错的。
要不？
厚着脸皮，弄假成真？
杭老头想到这里，牙一咬，而后堆起一副笑脸扶着唐剑感叹道：“唉，想不到你如今成就这么大了。”
“唐礼兄若知道贤侄能有如此成就，定会欣慰至极的。”
锦衣卫指挥使唐剑，心中感叹不已：这老狐狸演的真像啊。
谁知，杜老头突然像似想起了什么。
“贤侄啊，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那匹玫瑰啊？”
唐剑一诧，他当然知道。
那是一匹野性十足，却不是太好的战马。
可当年父亲押送汉王进京，身受重伤的他，一路全靠这玫瑰的驮着，才安然回到了京师。
“其实，那匹战马是我的。当初你父亲重伤发烧，非要赶路，他的战马受伤死了，我便把我的留给了他。”
杭老头笑道：“那匹马虽不是良马，但耐力爆发力还行，浑身上下黑溜溜的，就是脾气不太好，爱踢人。
经过杭老头的提醒。
二十多年前记忆，一下子涌了上来。
唐剑激动道：“世叔，你以前的浑号可是叫黑……”
“黑强。”
杭老头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我心黑，武功又强。所以，人称“黑强’。”
此时，唐剑已经确定，这个杭老头也许不是他真正的世叔。
可却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
当初，他父亲时常遗憾，没来得及送给“黑强”一匹好的战马，当作他去苏州上任的礼物。
“世叔，请再受小侄一拜。”
唐剑这时猛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若不是世叔，家父当初很有可能回不京城。”
杭老头把他扶起来，笑道：“那是你父亲受上天的眷顾，当初你父亲发烧严重，他又催的急，我只能在野外给寻了几种草药，给他捣碎让他吃下。”
“哈哈，没想到你父亲吉人自有天象。到达京城后，竟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