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送止疼药 消肿药给小公主
“温芮，温芮，你还在吗？”
秦阳一张又一张地写着便利贴。
可对方一直都没有回应……
十四岁，正是花样年华！
她不可以死。
秦阳不知不觉间也跟着掉眼泪。
他手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台手术，不知道有多少孩子从他手里面活下来。
可如今，他竟然……救不了一个活生生的孩子。
无力、挫败……
无能为力。
“温芮，你看到便利贴一定要回我，知道吗？好好活着，你必须活着！我还有许多的故事没给你讲呢，还有很多好吃的，我刚刚下楼去买了很多好吃的，棒棒糖，还有棉花糖，小孩子都喜欢吃。我相信你也一定会喜欢的……”秦阳不知疲倦写了一张又一张的纸条，将洞口塞得满满当当的。
“嗯？”
被冻麻的温芮颤颤巍巍地睁开眼。
她怎么，还没有死？
甚至，天空放了晴，暖洋洋的，正照在自己身上。
似乎，她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之子。
温芮很清晰地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是从窟窿那边传来的……
是秦公子！
一定是他。
温芮刚刚死去的心突然就活了过来。
世界上，还有一个人……
他希望自己好好的。
他和母妃一样，记挂着自己。
温芮用腿蹬了蹬坛子，坛子很笨重，压根没有破碎的迹象，反而是她的双腿被冻得没有任何知觉，重到如同灌了铅一般。
“温芮，你可以的，你要活下来。”
温芮的手心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尖深深嵌入坛沿的缝隙中，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她的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胸膛剧烈的起伏，冷水沿着她瘦削的脸庞滑落，与额头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视线，却浇不灭她心中的那份坚韧。
酸菜的腐臭味与冰冷的湿气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包裹，但她无暇顾及。
眼中只有那一线光明，那便是坛口，如同希望之灯，指引着她前行的方向。
她咬紧牙关，双腿奋力蹬踏着坛壁，每一次蹬踏都伴随着身体的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坠入更深的黑暗。
然而，温芮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向上，再向上，直到重见天日。
脸颊上的红肿在盐水的刺激下仿佛被火舌舔舐，每一丝疼痛都清晰而剧烈，温芮紧抿着唇，任由那份痛楚蔓延至心底，却连一丝呻吟都未溢出。
她的双眼紧闭，睫毛轻颤，似乎在极力忍受着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煎熬。
周围的黑暗与腐臭仿佛化作了实质，挤压着她的每一寸空间，但她内心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
她要出去，一定要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见秦公子一面，还没有来得及报答他，她不能死，母妃曾经说过: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她怎么可以做言而无信之人，她明明答应了秦公子要好好活下去！
“哗啦——”
重重摔下。
温芮感觉到后背被坛壁挫伤，盐水似蚂蚁一样，紧紧地撕咬着她的皮肉。
“好疼！”温芮护着手臂，有些绝望地盯着头顶的坛口。
为什么，她就是不可以呢！
不，绝不……
温芮站起来，继续用双脚瞪着坛壁。
薄薄的衣衫被冷水浸湿了一遍又一遍，紧贴在她那瘦弱的身躯上，每一次挣扎起身都伴随着一阵眩晕，但她眼中的光芒却愈发坚定。
坛口，那狭小却充满希望的天空，成了她心中唯一的灯塔。
她用尽全身力气，双手死死抠住坛壁粗糙的缝隙，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仿佛能听见骨骼间细微的抗议声。
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既有不屈也有决绝，再次奋力一跃，虽然身体依旧摇摇晃晃，但她已离那自由的天空更近一步。
在这一刻，温芮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告诉秦公子，她温芮，没有食言！
她会好好活着，一定会好好活着！
“哈！”温芮整个手臂都吊着坛壁，双脚垂直，脚下便是半坛子高的酸菜臭水。
她，做到了！
温芮铆足了劲才将自己的右腿伸到坛口，一个侧翻，手臂早已脱力。
她只觉天旋地转，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失控地向下坠落。
坛边细碎的石子划破空气，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在她耳边一闪而过。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惊恐瞪大的双眸上，金光闪烁中映出她苍白无血色的脸。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混杂的气息，随着她急速下坠的身形，这股清新转瞬被惊慌与疼痛所取代。
最终，她重重落地，尘土四起，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她微弱的喘息和心跳，在这片刻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嘭——
门口的两个太监自然也听到了声响。
“要不要进去看看？”守门太监甲说道。
太监乙摇头，“你还敢进去看看，孙嬷嬷说了，这都是那死丫头的手段罢了，反正她死在冷宫里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行行行！”太监甲继续守在门口，不过冷宫里已经没有了声响。
估摸着……
应该是死了吧！
刚刚摔晕的温芮慢慢清醒了过来，身上的臭味让她无比的反胃，可现在……
她无暇顾及。
温芮顾不得好似生锈的身体，飞快地跑到窟窿面前，还没走远，又重重甩在地上。
“唔。好疼！”温芮手掌心被石子挫了不知道好几条口子，温芮也只是站起来将石子拿掉，轻轻吹了几口气。
迫不及待地拨开杂草，里面被满满当当塞了不少的东西。
温芮赶紧捡起窟窿里塞的便利贴。
上面全都是秦阳写的话。
他的关心，他的安慰……还有，他希望，自己能活下去。
还有一个袋子，跟大盛的袋子不一样，袋子很薄，里面却鼓鼓囊囊塞了不少好东西。
棒棒糖、棉花糖、红枣糕、绿豆饼、还有……薯片。
很多吃的，温芮有些看花眼。
她从开没有见过的食物。
忍着疼，温芮赶紧进屋将盒子里的便利贴和笔拿出来回复:“秦公子，我没事……”
“你有没有受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秦阳看到百度词条第一反应便是温芮受到了欺负。
“没有，我很好，谢谢秦公子关心，这些食物，我会好好收藏的。”
“这些都是给你吃的，是零食。像你们平时打发时间的零嘴……”秦阳落笔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温芮从小便在冷宫里长大。
零嘴，应该是……那些贵女，还有受宠的公主丫鬟才有的吧！
秦阳赶紧换了一张纸条，将家里为数不多的创伤药，止疼药，消炎药全都贴上便利贴。
“创伤药，要是身上有伤口的话，先洗干净周围的伤口……”
“止疼药，如果是被打了，身体实在疼得受不住，就吃一颗……”
“消炎药，身体如果红肿，可以吃一粒，不要多吃。”
温芮手里紧紧攥着三板药，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手背上……
“秦公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温芮终究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