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才是真正的“咬耳朵”
“一万两?那死妮子人呢?”孙嬷嬷恶狠狠地盯着太监乙的手臂,太监乙手臂高高隆起红肿不堪,稍微动弹一下便开始嚎叫。
“嬷嬷,求您给奴才做主啊!那温芮让奴才们给她拿铲子,若是不拿,便要上陛下那告我们,奴才也是一时害怕,所以,所以才……”太监甲跪在地上朝着孙嬷嬷磕头。
孙嬷嬷的眼眸中仿佛凝结了冬日里的寒冰,她一步步逼近跪在地上的太监甲乙,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响,如同敲击在两人心头的重锤。
她的声音低沉而严厉,如同乌云压顶:“你们两个,平日里仗着宫中的权势,欺软怕硬,如今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真是丢尽了咱们宫里的脸面!”言罢,她猛地一挥袖,袖风带起一阵凌厉,吓得两人浑身一颤,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片刻。
“嬷嬷息怒,嬷嬷息怒啊!再不济,那丫头也是公主啊!咱们无权无势的,怎么能斗得过她呢!”
这颠倒黑白的能力,简直和黑锅一样——不要脸。
孙嬷嬷沉思片刻说道,“你这手,一万两也治不好,倒不如赶紧出宫吧!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以后,好好的养病!”
“五百两!”太监乙“呵呵”笑出声。
“你是疯了不成?五百两你还嫌少?小甲,赶紧安排他出宫,废了一只手,还怎么在皇宫里当值。”孙嬷嬷说话毫不客气,太监甲刚准备去拉太监乙,太监乙起身,立马扑向孙嬷嬷。
“啊啊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快把他拉开,拉开啊!”太监甲还没来得及反应,太监乙便咬住了孙嬷嬷的耳朵,硬生生撤掉了她耳朵上的翡翠耳环,半块耳垂肉都被他含在嘴里,“我呸!五百两,孙嬷嬷,你打发叫花子呢?这些年我跟着你做了多少事,你以为,这区区五百两就能打发了?我废了一只手,你也别想继续在宫里呆着,哈哈哈,哈哈哈!”
孙嬷嬷眼神闪过一丝毒辣,当即拔下头上的簪子朝太监乙刺去。
“呃……”太监乙目光错愕,直挺挺地便倒在两人面前,嘴里还含着冒着血沫的碎肉块。
“狗奴才。”孙嬷嬷捂着耳朵,丝毫不在意太监乙的生死,冷冷吩咐一旁的太监甲道:“去,把他埋了。跟在我身边这么久,还真的把自己当根葱了!”
太监甲吓得瑟瑟发抖,“嬷嬷,嬷嬷,这,这……是,死人啊!”
“不死难不成还留着?我去找德妃娘娘,你,赶紧把尸体给处理了,要是我回来之前你还没有处理好,那你也跟着去死好了。”孙嬷嬷恶狠狠盯着太监甲。
不过霎时之间,便跪在了福寿宫门口。
“娘娘,娘娘,您要为老奴做主啊!娘娘!”孙嬷嬷跪在福寿宫面前,福寿宫房门紧闭,生怕染了血腥。
跪在佛堂面前的女人这才缓缓睁眼。
“何人在此喧哗?含翠?”
身旁的侍女这才开门,见到满脸是血的孙嬷嬷吓了一跳,“啊!娘娘,是冷宫里的孙嬷嬷。”
“孙嬷嬷?”
德妃轻启朱唇,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她缓缓站起身,身姿依旧保持着宫廷贵妇的端庄与优雅。
侍女含翠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生怕触碰到她华贵的衣袍。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德妃精致的妆容上,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与威严。
她轻移莲步,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仿佛即便面对再大的风浪,也能保持内心的宁静。
走出内室,德妃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孙嬷嬷身上,那满面的血污与狼狈之态,与她平日的嚣张跋扈形成了鲜明对比。
德妃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孙嬷嬷遭遇的同情,也有对宫中尔虞我诈的无奈。
她轻轻抬手,示意含翠取来一方丝帕,亲自为孙嬷嬷擦拭脸上的血迹,动作温柔而又不失尊贵,仿佛是在无声地安抚着这位老仆受伤的心灵。
“娘娘。”孙嬷嬷赶忙低下头,“娘娘,老奴……”
“你这伤,怎么回事?”
“是,十三公主。”孙嬷嬷低下头,声音有些颤抖。
“十三公主?嗯?”德妃不怒自威,吓得孙嬷嬷大气都不敢出,“是,冷宫里那个死丫头,她干的。她不仅刺伤了小乙,还,咬了老奴的耳朵,娘娘,您要为老奴做主啊!”
“这么大的胆子?”德妃眸若幽潭,平日里,她对孙嬷嬷做的事情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出了命案……
“娘娘,老奴不敢有半句假话啊!老奴若是有半句假话,定遭天打雷劈。”孙嬷嬷竖起手指发誓,德妃阖眸,“来人啊!将孙嬷嬷,带到圣上面前,再传十三公主!本宫,要好好看看,十三公主,竟如此冥顽不灵,嚣张跋扈。”
孙嬷嬷心中一喜,仿佛黑暗中突现的一缕曙光,照亮了她的绝望之路。
她忙不迭地磕头谢恩,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声都似是对德妃恩典的无限感激。“谢娘娘,谢娘娘。”
随着德妃一声令下,宫人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搬来软轿,轻手轻脚地将孙嬷嬷扶上,生怕触动了她的伤口;有的则匆匆前往御书房通报,脚步中带着几分急不可耐的兴奋。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一行人身上,拉长了他们的影子,也似乎在预示着即将上演的一场宫廷风云。
“宣,十三公主觐见。”
冷宫中正在铲雪的温芮愣神。
那太监刚被自己弄伤了手,就传到了父皇的耳朵里?
“公主,请吧。”
皇帝身边的掌事公公心里虽然早有建设,可看到温芮这个样子,着实心疼了一把。
名义说是公主,可这过得……
“公主,是否需要更衣?”福宁海温声询问。
温芮摇头,面露怯色,“不,不用。”
温芮赤足踏在冰冷的地砖上,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锋利的刀刃上,细碎的疼痛从脚底蔓延至心间。
她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曳,里衣被冷风鼓胀,更显出她的瘦弱与无助。
长发随意披散,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沾着细碎的雪花,更添了几分凄楚。
昭阳殿的门槛高悬,仿佛一道难以逾越的天堑。
温芮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缓缓抬起那双布满冻疮的小脚,跨过门槛。
殿内温暖如春,与外面的严寒形成鲜明对比,但她却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温赢坐在龙椅上,目光复杂地望向这个多年未见的女儿。
温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那双威严的眼眸,只能隐约感受到那目光中夹杂的一丝惊讶与不忍。
她的脚步因长时间的寒冷而显得僵硬,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轻微的踉跄,却仍努力保持着尊严,一步步走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奴才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