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残忍的疯子
解释完，嬷嬷在所有人幸灾乐祸的目光中，大步上前，扬手一甩。
‘啪––’
巨大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的，苏笑笑脑袋都没偏，因为这一巴掌直接落在了身侧的疯六脸上。
此时还是福临身份的疯六，顶着脸上的巴掌印，谄媚的抬头看向二皇子妃。
“还请皇妃息怒，这妾室她之前被养在庄子上，无人教导，才会闹出这等笑话，您大人有大量，就饶她一回吧。”
说着疯六重重磕了个响头，一脸为难的高声道：“主要是二皇子特意交代过奴才，千万不能弄坏了她的脸，否则要奴才抵命啊，皇妃！”
求饶的声音很大，杨雪拨着佛珠的手指泛白。
面上依旧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样，宽容开口：“既然如此，那就等小十五彻底安顿下来后，再找个人好好教教规矩吧。”
“奴才谢过皇妃！”疯六连连又磕了两个响头，转头轻声朝苏笑笑呵斥：“还不快谢过皇妃。”
“妾身谢过皇妃。”苏笑笑照葫芦画瓢的模样，让身后的妾室忍不住嗤笑。
“这是哪里来的泥腿子，这般上不得台面？”站在杨雪身边的貌美妾室，不屑开口。
身后立刻响起附和：“就是，瞧这模样，竟是比那低等丫鬟都不如？”
“年纪轻轻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狐媚手段，当真是隔老远都能闻见一股骚味，赶紧跨了火盆，祛祛味吧。”
“呵呵、就是就是，听说一回来克死了侯府三人？嬷嬷还不快多添些柴，要是克到殿下可怎么办？”
三言两语，却极尽尖酸刻薄，杨雪和嬷嬷都非常满意这些妾室的战斗力。
立刻点头道：“是，十姨娘说得是，是该添些柴祛祛晦气。”
说完，她赶紧又往火盆里丢了些干脆的木头，火舌飙升，竟是比苏笑笑的个头还高。
“姨娘还是赶紧跳吧，可别误了敬茶的时间。”
阳春紧咬唇瓣，瞪了眼小人得志的嬷嬷，刚想上前理论，却被苏笑笑一把抓住，往后拉开。
“是，妾身这就过去。”
说完，她将阳春推开一些，微微握紧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
快步朝火盆跨去，因着有些距离，苏笑笑微微勾唇，加快步伐的同时，找准地上的雪块。
不经意的用力踢进火盆，人高的火舌瞬间熄灭，她面上惊慌失措，狠狠朝前摔去。
侧门小路本就无人铲雪，如今苏笑笑被绊倒，好似还真情有可原，看着误打误撞，实则精准算计。
杨雪脸上的笑容几乎都快要维持不住，看着摔在自己跟前的人，只得深吸口气。
“罢了，带十五下去换身衣服，来前厅奉茶。”
说完带着一众妾室，转身就走。
“是！”嬷嬷咬牙，恶狠狠的瞪了眼地上的嬷嬷。
十姨娘还忍不住生气的跺脚：“这小贱蹄子，运气怎这么好？”
可不是运气好？阳春狠狠的推开嬷嬷，赶上前去，将苏笑笑从地上扶起来，心疼询问。
“小姐，可有摔到哪里？”
“阳春无事的。”
苏笑笑轻轻摇头，被推开的嬷嬷唾了口唾沫，瞪着阳春。
“贱皮子，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警告完，转身看向苏笑笑，抬着下巴，翻了个白眼道：“十五姨娘，走吧，老奴带你去你的院子。”
“妾身谢谢过嬷嬷。”
软糯的声音没有唤醒嬷嬷的丝毫良知，她径直将人带到最偏的马厩处的院子。
虽然比侯府西苑宽敞，但却因为与马厩相连，微风吹过，便能闻见阵阵恶臭。
嬷嬷嫌弃的捂住鼻子，指着丁香园道：“就这儿了，姨娘自己进去吧。”
“好。”苏笑笑点点头。
与阳春一前一后，迈进丁香园，徒留疯六还在原地。
嬷嬷偏头看去，后知后觉的嫌恶道：“你这奴才怎么还在这里？”
“当然是等着报仇啊。”
疯六直起躬身的背脊，微微勾唇，在嬷嬷要喊出来的瞬间，一把将早已准备好的袜子塞进人的嘴里，反手捆住嬷嬷双手。
然后一把掐住人的脖子，扔进马厩，熟练的从怀中洒下药粉，然后默默的看着马匹发情，胡乱踩踏……
阳春冷眼看完疯六的行为，快步追上苏笑笑。
“小姐，师兄将嬷嬷杀了。”
“哦？是不是扔马厩里了？”苏笑笑头也没回，亲手掀开勾丝的帕子，选了套洗得发白的衣裳。
因为嬷嬷给装扮的铁质头饰众多，她只能展开双臂，让阳春上前替她更衣。
“小姐，你猜得真准，这世上果然只有您最了解那个疯子。”
面对阳春的感慨，苏笑笑垂眸勾唇，像是在恬静微笑，可若有人低头看到那琥珀色的眸子。
就会发现，里面如深潭寒水，无波无澜。
院子外面，疯六平静的看着面目全非的嬷嬷咽下最后一口气，这才重新撒下药粉。
等马儿恢复平静后，他淡定踏入马厩，拿走沾满血肉的袜子和捆住双数的绸带。
残忍又平静的开口：“你不该，想对她动手的……她不杀，那就由我来杀。”
说完，疯六毫不在意的将东西塞进怀中，然后慢慢退出马厩，扫平脚印。
就着一双血手朝苏笑笑挥了挥手，转身消失在原地。
苏笑笑弯了弯眉眼，重重叹了口气。
“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狂放不羁。”
“什么狂放不羁，明明就是个残忍的疯子。”
阳春撇嘴，蹲下身体仔细抹平衣服上的褶皱，轻笑道：“好了，小姐。”
“嗯，走吧。”苏笑笑点头。
阳春自觉做回心思单纯的丫鬟，扶着自家病美人，一步三喘的朝前厅走去。
与寂静无人的马厩偏院不同，此时的前厅虽说不如成亲时那般隆重，但也不失礼节。
流水的宴席，满是肉菜，一干仆从嘴上难得有了油光。
见苏笑笑过来，之前一同去侯府的另外一个嬷嬷连忙过来，皱眉问道：“桂兰去哪里了？”
“回嬷嬷，妾身不知。”苏笑笑被吓得缩了缩脖子。
那嬷嬷一见苏笑笑这幅模样，当即就厌烦的挥手。
“行了，看你撅屁股也放不出一个屁来的样子，也不能把桂兰怎么样，你先过去站在屏风后面侯着去。”
“好。”她应声点头。
只是刚转身就遇到了前来赴宴，红着眼眶的木继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