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懵逼二人组

黎宿面容沉静如水，一双眸子锐利的看了眼二皇子，没有搭话，而是看向端端正正坐的笔直的鬼章：

“我现在是‘赊刀人’指挥使，父皇钦点负责‘妖国细作’案，裴侍郎一家遇害为何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忽的拍案愠怒道：

“‘赊刀人’乃我大梵军机重要机构，难道都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

黎宿愠怒的声音，突兀的质问让后进来还未落座的陈斯让差点歪了脚脖子。

六殿下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

刚转身落座的二皇子也是一震神，眸子里闪过一丝深沉。

整个内堂的气氛也是忽的有些压抑起来。

鬼章双目缠着黑段，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顿了顿：

“事发突然。”

声音沙哑，没有一丝感情的说出四个字。旁边的陈斯让眼睛咕噜一转，打起哈哈：

“殿下，勿怒，勿要动怒，也不怪鬼章大人，怪我，怪我，是我接到消息时太晚了，就没第一时间给您禀报。”

“哦？”黎宿转头看向他：“有多晚？能让我们鬼章大人目无规矩？你又是如何接到的消息？”

陈斯让刚要开口，鬼章忽的站起身子，缠着黑段的‘鬼眼’睁开，身上的‘气’让原本压抑的内堂阴冷了不少，对着黎宿：

“回禀殿下，汴京辖区二十四县发生命案都会逐级上报京兆府，陈府尹接到报案后，事关朝中重臣便第一时间差人向‘赊刀人’营地通禀，此时已是寅时三刻，就未惊扰殿下。”

黎宿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陈斯让，他微躬着身子谄笑的点了点头。

黎宿佯装怒意是要让鬼章自己说出裴知聿案，毕竟陈斯让告知他的，一不全面，二不确定此人意图，目前来看是出于好意，事关案情机密，不能直接出卖人家，继而又看向鬼章拍案而起：

“难道我还不知道辖区案件需要逐级上报给京兆府吗？寅时未扰，现在呢？”

转头又看向陈斯让：“报案人是如何发现的，人在哪里？有没有突审？可有卷宗？”

鬼章直接剥夺了陈斯让说话的权利：

“殿下，事发突然，据现在掌握的线索，‘妖国细作’案可能牵扯于你，我需先向圣上禀明，恕我不能告知。”

说罢躬身作礼，就欲离开。

黎宿双眉紧锁，裴知聿案的细节他已经不做思考了，依陈斯让所言和鬼章此刻的态度，看来二皇子已经出手了，未曾想到竟然这么快，并且又杀一个，挑人也挑的不错，掌财政的户部侍郎，这倒是和他‘信证’中准备的‘结党营私’一条吻合上了。

先杀谏臣李九思，但是‘信证’流落到了户部侍郎裴知聿那里，结党营私事关国库流失这很合理，同时为了拿到‘信证’就让‘妖国细作’再次出手。

毁尸灭迹，查无可查，双杀朝中两个大员，那‘信证’真假便宜老子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最主要还牵扯勾结‘妖国细作’，不把他午门问斩，以示效尤，都难平朝野万民之怨气！

真是好手段，死局！

就待鬼章面圣后，二皇子再让民间舆论风波一起基本就可以抓人结案了。

“诶？等等，等等，鬼章大人，你这是作甚？”

黎宿看了眼鬼章，不再言语，就等他走后和二皇子单聊下走私海外铁器的事了，孰轻孰重就看二皇子如何选择了。

然，下一秒，二皇子却是猛地站起身子，高喊着，拉住了鬼章：

“鬼章大人，我六弟现在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啊，你要知道父皇可是很忌讳越级禀报的。”

眼神坚定有力的盯着鬼章的黑段：

“没有完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可不要惹的龙颜大怒啊。”

鬼章身形顿了下：“何意？”

二皇子放开了拉着他的手，不经意的甩了甩，有点凉：

“昨日我听‘内卫府’吴镇抚使说，郊外还发生了一桩‘庄园惨案’死了十几口子人，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意觉此案疑点重重。”

“其一，我们都知‘妖国细作’入境定是带着任务而来，通常为猎杀我朝中大臣，制造混乱，乱我朝野，以此找机会趁虚而入，而此次它们为何极其残忍的杀害郊外庄园之人？死者是何人？何种身份？‘妖国细作’入境为何要杀他们？”

“其二，试问此次‘妖国细作’实力几何？依‘庄园惨案’对比，怕是比七年前那一批高上好几个台阶，不容小觑，派如此高手，意欲何为？七年前那样式的都能让我大梵元气大伤，如今这样一批高手潜我境内，他们到底在预谋什么？”

“其三，裴知聿案引发的后果，要不鬼章大人，你来说吧？这事关案情机密我还是不要多言为好。”

二皇子温文尔雅，言辞有理有据，神态庄重看着鬼章。

黎宿诧异的看向他，有些发懵，脑袋不够用了，这货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临门一脚就能彻底搬倒自己，怎么突然反转了？

难道和他想的一样，背后有人引导着他把所有的事都靠向二皇子？

目的是什么？‘庄园惨案’又是怎么回事？

这时，鬼章眸子缠着黑段，忽的转向他，脑袋上下打量着他，顿了顿：

“裴知聿案，查出二殿下府上一人曾‘子时末’到访裴府，从此人口供中找到一份‘信证’内容是殿下你‘结党营私，春闱舞弊’！”

说完又看向二皇子，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此人口供咬定，是二殿下你‘子时五刻’派他前去，并叮嘱，‘务必亲手交于裴侍郎之手’，并附殿下亲笔信【早朝参黎宿，江南太仓空虚坐实‘信证’，保你性命无忧。】均已找到。”

然后又看向陈斯让，陈斯让思维敏捷，他两的事看我干啥？吓一大跳，惯性的后退一步，只是腿一软差点摔倒，好在扶住了旁边的椅子：

“没……没查出我事啊！”急忙解释，生怕给他绕进去。

鬼章：“你也有事？”

“没没没没没……没事。”

陈斯让脑门上汗都快下来了，躬着身子脑袋晃着和拨浪鼓一样。

鬼章继续道：

“陈府尹差人‘寅时三刻’到‘赊刀人’营地，你接到报案是‘丑时末”，由此推断作案时长甚短，只有丑时有机会。”

“对对对，是这样的。”陈斯让紧忙点头。

鬼章没理会他，又转头缠着黑段的‘鬼眼’看向黎宿和二皇子：

“如此短的作案时间，裴府上下几十人无一活口，无一幸免，且都被挖了内脏。”

黎宿和二皇子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皆是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

鬼章走回到刚才的位子重新坐下：

“作案时间到底有多短，二位殿下难道就不对二殿下府中那人几时离开有窥探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