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轻轻松松地赢
“不尽心办差，合该乱棍打死”，吴亮的声音不高，却透着浓浓的杀气。
“知错就改，以后不得再这样了”，傅忠见吴亮神色紧张，不愿再问下去。
朱高爔兴致全无，与傅忠告别，让吴亮送自己回去。
他心事重重，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向朱有燉求助。
朱有燉听后，仍旧神色淡然，“可能是宦官觉得那匹马不吉利，不是多大的事儿，找人把那匹马带出宫就行了？”
“谁？”朱高爔问道。
“找你大舅吧，魏国公徐辉祖，你觉得如何？”朱有燉侧头问道。
“好”，朱高爔也想不出更好的人选。
徐辉祖每天进宫，教皇太孙兵法等武事，他已代替李景隆成为教授皇太孙的武将头领。
虽然事情很快办妥了，但是朱高爔仍觉得心里别扭。
看见朱高爔和朱有燉在一起，朱允炆明显不悦。
他的心声再次响起，“他们俩在一起干什么？莫非在说栗马的事儿”。
“他们想干什么？他们在密谋什么？”
“傅忠真是多管闲事，故意找茬”。
朱高爔真为朱允炆感到累，装作一脸轻松地跑开，去找大哥朱高炽。
他随时随地都能出现在大哥面前，朱高炽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恼怒，虽然有时候会狼狈些。
朱有燉在朱允炆面前礼数周到，不过这并不能消除朱允炆的戒心。
有时候，朱高爔觉得朱允炆就像刚从提取巨额现金的人，看谁都像是抢劫犯，整天提心吊胆的防范。
在朱高爔看来，朱有燉根本不在乎储君之位。
他留在皇宫，更多的是对朱元璋尽孝。
不得不说，朱有燉对朱元璋是真的细致周到。
与他相比，朱高爔自愧不如。
而朱元璋只要一见到朱有燉，无论多大的火气都能降下来。
朱元璋觉得，能有这样一个出色的孙子，是上天垂怜。
朱允炆相形见绌。
其实，他也很想这样轻轻松松地赢。
每当他嫉妒得发疯，朱高爔都能听到他的心声，特别是他假装镇定口是心非的时候。
朱有燉压根儿不想和他争。
就像朱高炽和朱尚炳有意地让着他一样，朱有燉也在让，尽量不露痕迹地让。
朱允炆的状态如同架在火上烤。
像过河的卒子，没有退路，只能往前冲。
哪怕体力不济，哪怕心中满是恐惧，仍然硬着头皮前行。
当储君，真不是人干的活儿，朱高爔心想。
朱高爔喜欢骑马，他喜欢那种视线开阔的感觉，喜欢借助外力奔跑时耳边呼啦啦的风声。
他常常等在乾清宫和马场的交叉路口，等着武将出现，带他去马场溜一圈，因此结识了不少武将。
朱允炆不在时，李景隆连朱高爔的马匹都拍。
彷佛拍马匹成了李景隆的职业习惯。
所有的武将当中，李景隆最体贴入微。
李景隆能细心地顾及到骑马过程中的各方面需求，比如喝水、吃零食、坐垫……
朱高爔逐渐喜欢上了他。
怪不得乾隆喜欢和珅。
谁身边不缺一个专门揣摩自己喜好的马屁精？
朱高爔暗暗发誓，等他将来大权在握，他要找一个像李景隆这般善解人意的人随侍左右，让他背锅，让他干坏事担恶名。
再让朱有燉随时跟着，既当保镖，又当医生，还能当移动的百科全书，随时查询各种知识，对了，朱有燉还能安抚人的情绪，简直是万能！
但是，他拿什么让他们俯首听命呢？
现在他年龄小，大家都让着他，愿意跟他在一起玩闹。
那么，以后呢？
如何让徐妙锦嫁给自己？如何让朱有燉给自己当一辈子师傅？如何找一个无比听话的舔狗？
这一切，需要拿什么去换？
是至高无上的权力吗？
权力快把朱允炆折磨疯了。
朱高爔望而却步。
反正不着急，慢慢想。
朱有燉向朱元璋提出去巡视海运。
朱元璋舍不得，总想找个借口挽留。
“再等等，汤和最近病了，等他稍微好转，让他进宫，给你传授传授经验，当初打方国珍，为北伐海运粮草，在闽越滨海之地筑城，都是他负责的，里面的门道，他都知道，让他教教你，不急，再等等”，朱元璋说着说着眼圈就湿润了。
朱高爔早就看出来了，他就是舍不得朱有燉。
他见缝插针地请求道，“哥哥，骑马”。
于是，朱有燉带他去马场，有时在路上碰到别的武将，就把他们都叫上。
他们轮流抱着朱高爔骑马，朱有燉坐在旁边读书，医书、史书、兵法、种地的书、盖房筑城的书，什么书都看，涉猎之广，令人叹为观止。
吴高调侃朱有燉是个大书袋，里面装满了各种学问。
平安常请他为自己讲解兵法。
耿璇跟他探讨八卦阵。
朱高爔也读书，他喜欢农书和医书。
但是，一般情况下，他不在外人面前读书，怕惊掉他们的下巴。
十一月，朱元璋下旨擢升东宫官员门克新、王俊华为左、右赞善，皇太孙的地位进一步稳固。
朱允炆的情绪随之稳定下来。
朱高爔曾一度担心他会崩掉。
假如皇太孙出事，不知多少人会遭殃。
朱元璋为了哄朱有燉在宫中多留些时日，以冬天寒冷为借口，迟迟不肯召汤和入宫，说他的老兄弟明年春天身体会好转。
朱高爔看得出，朱有燉不太喜欢皇宫，他向往外面的生活。
朱高爔觉得，有本事的人都不愿意困在一座城里，都喜欢四处闯荡见世面。
自从朱高炽留下来，徐妙锦慢慢淡出了朱高爔的生活。
日常照顾朱高爔的活儿，朱高炽都能干，也很有耐心。
徐妙锦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宁妃。
这让朱高爔安心不少。
真要让人徐妙锦与朱有燉频繁接触，难保徐妙锦不动心。
他不嫌徐妙锦年龄大，他要娶徐妙锦。
宁妃侍寝的时候，照例把朱高爔留了下来。
“妙锦比太孙小三岁，年龄正合适，看着太孙对妙锦挺用心，要不要……？”郭宁妃边为朱元璋宽衣边问。
“你下来问问妙锦的意思，这丫头主意大”，朱元璋略一思索答道，“她要是不喜欢，能折腾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