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难取舍
刚刚被纳入到夜郎军序列的士兵从来没见过正宗的八旗兵跑路跑得这么快的，那济席哈将军想要约束他的精锐清兵，奈何这帮家伙大多是在福建被远征军吓破了胆的胆小鬼，完全没了八旗兵的骄傲，看到城门塌了，一个个都往别的城门奔去，连家里的家伙事都不拿了，小命要紧。
不过也有一部分清兵不跑的，不是他们勇敢，而是知道夜郎军从来不杀俘虏，后来传出来，这些战俘在福建小日子过得很不错，释放之后竟然不想回去了，反正回去当兵还是要被打败一次，何必呢？没错，福州那次攻占之后三个月就差不多全部把俘虏放了，并且对这些俘虏没有任何自由约束，只是不能加入军队而已，做生意什么的都是自愿的。
杀俘虏那是实力不济的表现，反正夜郎军都没死几个人，对这些清军没什么深仇大恨。夜郎军在福州确实死了108个人，可是他们杀了2万敌人，谁应该恨谁啊？
事实上，博洛的大军在福建就已经胆寒了，在杭州的驻守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果然，这天来了，来得比福州更恐怖，这时候只能跑或者准备投降。
八百里加急的军情送到北京，多尔衮瞬间脑仁疼起来，他本来就有脑疾，碰到头疼的事情那肯定是雪上加霜。这博洛虽然吃了败仗，但是他每一次都把战败的详情如实汇报，跟多尔衮的亲信互相印证，因为多尔衮知道夜郎军的厉害，所以博洛到目前为止依然还是平南大将军，这是一个大将出征的时候临时的封号，表示一次大规模的行动由这个大将军节制所有的战场军队。
这次博洛不但把战败原因说清楚了，还在最后请辞，看来是真的打不动了，言语间希望大清跟夜郎国讲和，甚至划江而治都可以考虑。本来多尔衮以为夜郎军会先收拾整个南方才会跟自己的大军决一死战，没想到这杭州瞬间就被攻破了，就连盘踞在舟山耀武扬威的鲁监国都被捎带手给灭了，这战力着实恐怖。
这么大的事情，号称皇父摄政王的多尔衮都不敢擅自做主了，把所有在北京的旗主都找来议政。肃亲王豪格在四川作战，未归。还剩下礼亲王代善、郑亲王济尔哈朗，当然，还有顺治小皇帝和他母亲布木布泰参与。
小皇帝不解：“夜郎国的国主不是想跟我们缓和关系吗？上次还用清洁九宝跟咱们换钢琴，怎么又打起来了？”
多尔衮：“还不清楚详情，军情总是错综复杂，云南人可能认为云南太偏僻，福州又跟朱聿键共治，可能起了冲突也不一定，又可能想拿下杭州当江南的基地，现在江南是天下的经济中心，夜郎国这么强的武力，肯定想染指江南。”
小皇帝想到一件事就有点心慌：“他们会不会有很多飞机？到时候可以从天上来攻击北京！”
多尔衮：“不会，情报显示，他们只有一架飞机可以长途飞行，云南有很多飞机，但是都飞不远，被称为滑翔机。”
代善：“唉，恐怕还是要议和，四川的军队也只能召回了，跟江南的安危相比，四川一点都不重要。”
济尔哈朗：“是，四川不能打了，把豪格叫回来。”
代善：“那湖广的汉八旗三王呢？要考虑让他们停止攻击何腾蛟，随时增援江南。”
多尔衮忍着脑仁疼，说：“湖广进展得太顺利，反而更危险，因为投降的汉人随时可能反叛，确实要让孔有德注意，别继续扩张，毫无意义，如果跟夜郎军的事情没定下来，这已经是我大清第一大敌。”
布木布泰也表态：“战报我看了，确实，只能议和，跟如此强敌对垒，不可妄自尊大。”
多尔衮：“是否让在南京的洪承畴去议和？”
布木布泰：“他可能已经去福建奔丧了。”
多尔衮：“不，他上疏，在福州遭遇敌袭，已经回到南京。”
代善：“我们刚刚选定的江南总督马国柱是否能胜任？这洪承畴我觉得有点不对味，太危险了，或者派范文程去。”
多尔衮：“恐怕只有洪承畴才能担此大任，现在江南局势太复杂了，马国柱和范文程都不行，洪承畴跟郑芝龙有联系，郑芝龙正是我们亟需的帮手，他想要任何条件我们都能答应，比如上次他提出的，三省王爵！”
济尔哈朗：“那么，跟隆武朝廷都要接触！你刚才分析，隆武朝廷可能跟夜郎军都有嫌隙。还有张献忠残部，李自成残部，全部都可以合作，至少暂时放下敌对状态，他们想必也知道了，现在谁是最强大的力量，不合作就会被夜郎军所灭。”
小皇帝都懵逼了，此前大清入关之后一直很顺利，他都以为自己的皇位越来越稳，至少不会被外敌动摇，没想到短短两三年就发生了这样的逆转，连那些流寇都要合作了。
接下来要商量谈判的底线，尽管他们还不情愿，也知道，夜郎国很可能要求的是划江而治。长江以南是什么？这意味着江南最重要的南京、苏州、松江（上海）、杭州这些富庶之地，全部都要被夜郎国拿走，这也太难受了，哦，还有湖广，这几个旗主一个个都脸黑如碳。
代善：“坚决不要提划江而治，最多把苏州也给他们，南京不能丢，湖广更不能不战而降，这……真是天下财富的源泉，要不然，我们占据的中原可能只是贫穷的北方。北京是不可能失去江南或者湖广的！”
济尔哈朗：“湖广是粮仓，宁可要湖广也不能丢。”
多尔衮：“江南丢了湖广的粮食没用，漕运要经过江南。”
太难了，代善：“让洪承畴去谈吧，我们想到的底线人家夜郎国未必答应，先看看他们想要什么再说。”
北京的圣旨到了洪承畴手里，他果然如愿以偿，继续担任江南总督，不但是江南总督，还被提拔为三省总督，江南外加江西和河南，总督整个南方战场，一定要想办法跟夜郎国周旋，议和进行试探，力保江南不丢，宁可不要湖广。让夜郎国占据云贵川湖广两广浙闽八个省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