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落子
原来张石早就感觉情况不对。
周家再是孝敬自己,筑基丹也不可能一枚都不要
这可是筑基丹!
他佯装离去,实则在附近徘徊,就是想看看周家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曾想,秘密没发现,倒是听到了自己孙子的哀嚎惨叫声。
他怒不可遏,他的孙子好歹也是宗门弟子,这周家怎敢如此?
“尔等岂敢!”
周仁泽抬头看向张石,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更不慌张。
他微笑道:“有何不敢?”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张石纵身跃下,尚未落地,一枚土黄色的小印就从他的手中飞出。
“去死吧!”
只见那小印在半空中化作一根巨大的褐色土锥,然后猛然朝周仁泽戳去。
土锥下坠的劲风吹得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周仁泽依旧微笑,纹丝不动。
“破!”
一道赤焰袭来,把即将落地的土锥打得四分五裂。
张石顿感不妙,自己这小印可是灵器,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击破?
他望向冰湖尽头,一青衣女子不紧不慢地走来,气势凌厉逼人。
“你一人就敢在周家张狂?”
李素芸朝他问道,语气轻松,并没把他当回事。
张石自知不是对手,语气软了下来:“把我孙子放了,我自会离开。”
“伤了我周家的人,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周仁泽话音一转:“不过,倘若前辈能好好谈谈,也并非不能。”
张石那张清瘦的脸上阴晴不定,片刻后,他才道:“好,先给我孙子治伤。”
“爷爷,和他们有什么好聊的!快杀了他们!”
张全被愤怒掩埋了理智,那么有人会帮他清醒!
嘭!
一拳落下,他的整个鼻子都陷了下去,牙齿更是飞出去数丈。
张石咬着牙关,心里也在大骂张全。
蠢货!
“到底谈不谈?”
周仁泽摆手示意,给张全治伤。然后伸手道:“前辈,这边请。”
张石冷着脸跟着他走进了湖边凉亭。
“您喝茶。”
“你早料到我会回来?”张石看着眼前早已沏好的茶水。
“猜测罢了,您不回来,我自己也能喝,不是吗?”
周仁泽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前辈,您孙子打伤了我周家人,还差点杀了小女,您说我该怎么处置?”
“可你们下手太重了!”
“难道就他是人,我周家人不是人?”
“修士之间,自古以来便是弱肉强食。你周家没我合青宗势大,就该忍着!”
周仁泽眼中满是戏谑:“弱肉强食,前辈不知宗主为何给我周家补偿吗?”
张石皱眉,思考片刻后,突然想到,难道是那位金丹?
“那位金丹与你周家是什么关系?”
周仁泽没有正面回答:“前辈,如果宗主得知您贪墨了给我家的补偿,那么下场……”
张石瞳孔一缩:“大不了还你就是!”
说着,他从储物袋取出了装有筑基丹的木盒,拍在桌上。
周仁泽笑了笑,把木盒重新推回去:“谁看见您还了呢?”
“前辈,慢走不送。至于令孙,便留在我周家暂住几年。”
“你究竟想怎样!”张石低吼道。
“不想怎样,这筑基丹我家暂时用不上,就当给前辈的孝敬。至于孙子嘛,您有好几个,不是吗?”
周仁泽语气一变,极为强硬。
“张全在我周家伤了人,肯定走不出净湖。”
张石捏着木盒,问道:“你就不怕我将筑基丹上交!”
周仁泽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那宗主将会从张全口中得知,您与我周家勾结,企图反叛。”
张石呆立当场,原来,从自己拿出筑基丹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陷阱。
“宗主不会信的!”
嘭!
他一掌将桌子拍个粉碎,然后愤怒地离开了净湖。
周仁泽看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前辈,您怎么逃得出周家呢?”
第一子,已落。
张石离开周家后径直去了荷花县,在确认了顾朝生的存在后,他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处境。
无论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唯有跟周家绑在一起了。
……………
族厅内,族人全聚。
周仁泽安排着任务:“二长老、四长老、练气三层的怀字辈修士,再加上李家三子吧。你们负责穿过绝灵之地,前往幽国。”
“是!”被点名的族人齐声应下。
“猎妖队从明日起,清扫迷山!”
“遵令!”
当天晚上,净水城就抽调了三百力士前来青笠山。他们全是精壮勇猛的汉子,有士兵,有猎户,有武馆学徒。
青笠山底,周怀景正在给众人送行。
他朝众人拱手:“白日里被人发现,难免多生事端,委屈两位长老和诸位兄长趁夜出发了。”
周承琪摆手道:“早晚都一样,无妨。”
周怀景点点头,肃穆道:“据说绝灵之地不比一个国家小,此去不知何时才能重逢,诸位千万保重。”
“保重!”
队伍离去,周怀景却并未回山,而是走到附近一处灌木旁。
“出来吧,早就发现你了。”
“嘿嘿,六哥厉害!”周怀剑摸着头从灌木里起身。
“说吧,你要干什么。”
周怀剑犹犹豫豫,但还是说出口了:“我想去绝灵之地。”
“不行!”
“六哥,你听我说,绝灵之地里有我的机缘。”周怀剑着急地解释着。
“还记得那副绝情剑图吗?其实那并非所有传承,真正的传承在绝灵之地。”
周怀景依旧拒绝:“哪怕你说的是真的,你一个人去了也无济于事。”
周怀剑举起手发誓道:“你放心,我一定跟着队伍,决不乱跑。”
看着他举起的手,周怀景一字不信:“现在就别想了,等我有空了陪你去。”
“六哥!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我资质本来就差,若没机缘傍身,恐怕这辈子都没法筑基。”
周怀剑干脆跪下:“生死自负,你就让我去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弟弟,周怀景心中触动,不禁想起当年的自己。
他在心里思量许久:“罢了,你如此坚定,我若再不答应,就是阻你道途。”
“你,去吧。”
周怀剑激动万分,起身后使劲抱了抱周怀景:“谢谢六哥,待我回来时,便是筑基之日!”
“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你平安归来。”
周怀景认真地盯着他:“能做到吗?”
“能!我能!我一定能!”
周怀剑不再耽搁,转身朝着队伍追去。
他转身的瞬间,眼泪决堤。
少年人第一次离家,总是不舍又充满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