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一个合格的片场应该是什么样子？
燕京，《完美陌生人》片场。
事实证明，当一切步入正轨之后，工作进度就会大大加快。
在谢小楼的指挥下，剧组就像一个精密运转的仪器，每个岗位就是其中一个零件。
谁出错了他会毫不留情地点出来，有些从事这一行几十年的老师傅脸上多少挂不住，当然干得好也会夸奖。
你可以说这样做显得不近人情，但你不能否认确实让整个剧组显得井井有条，没有了国内剧组乱糟糟的感觉。
除了李小冉，剩下六个演员都有丰富的经验，有时候一条过。
出错了也能很快找到状态，少有拍到10条以上的。
有时候还是谢小楼要求保几条。
和这种演员合作，就一个字，爽！
到了午休时间开始放饭，冯远征拿着盒饭路过道具组，看了一眼发现吃的和自己一样。
他又好奇地凑到谢小楼和宁昊旁边，看了一眼也是一样的饭菜。
“冯老师，你来回看什么呢？”谢小楼问道。
工作的时候称职务，休息时间他对这些前辈该尊敬的尊敬，也能拉近彼此关系。
“我想看看你们吃的什么好东西，这么香，宁昊这都下去一半了。”
宁昊擦了擦嘴：“您是怀疑我们开小灶吧。”
“谁开小灶呢？谁开小灶呀，让我也尝尝。”
姜闻闻言走了过来，其他人也都好奇地张望。
谢小楼摊开自己的盒饭：“闻哥，什么小灶，咱们吃的都一样。”
“都看看，都看看啊，青菜、豆腐、腐竹、鸡块，再加一碗汤。”
“我们可没有搞特殊，所有人，不管是演员还是工作过人员，吃穿用度一视同仁。”
“小楼，那你怎么吃的这么香？还有宁昊，你看他满嘴流油的样子。”
李小冉夹着青菜问道。
谢小楼微笑着看对方，这大白妞，真是诱人呀。
想想自己已经空床了快半个月，年轻人火力壮，总之老子现在火性很大。
“小冉姐，我不是才从老美回来不久，那边的中餐你体验过吗？”
李小冉摇头：“没有，不好吃吗？”
“也不能说难吃，只能说不对我们华夏人的胃口吧，都是按照美国人的口味改造的。”
“饭菜的做法都偏到姥姥家了，回来之后吃上一口地道的家乡饭菜，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吗？”
“这个我作证，以前拍《北京人在纽约》，我也吃了老美的chinese food，贵还难吃！”姜闻一脸嫌弃。
“哈哈哈......那你这是憋的呀，有时间我烧个菜给你尝尝，嫡传李家秘制菜。”
“那可太好了，吃是一种幸福，我喜欢。”
姜珊调笑道：“合着你就只请导演，不请我们？这是准备让小楼给你开小灶了。”
李小冉赶忙解释：“请！我都请，到时候大家一起来嘛。”
“得嘞得嘞，可不敢破坏年轻人的美事，我看还是咱们几个老家伙吃吃喝喝。”姜闻继续不正经。
眼看李小冉有些接不住，刘蓓出声帮她解围，将话题转移走。
“小楼吃的开心，那你呢宁昊，我看就你吃的最卖力，你也吃多了美国菜？”
谁知宁昊委屈巴巴地抬头：“我呀，我饿的蓓姐，我比你们早到两个小时呢，干了老多活了。”
“那你要不够把我这份也吃了吧。”
“啊？你不是没吃早饭吗？”
“我是没吃早饭，但刚才一边拍一边吃零食，现在反而有点撑得慌。”
王之文和陈道明对视一眼，脸上全是笑意。
他们都是上个世纪跟着剧组一点点磨炼出来的，见得多看得多。
虽然现在已经锦衣玉食，不过当年也熬过很多日夜。
陈道明开口说道：“要我说这样挺好的，本来就该一视同仁，现在的风气不好。”
“导演、主演吃最高档次，副导演、配角低一个档次，剧组人员和群演又低一个档次。”
“你是吃不饱了还是穿不暖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他开了头，众人不由都跟着吐槽起来。
姜闻走近坐到谢小楼旁边：“好莱坞那边，规矩是什么样？”
“就是我们现在的样子喽，大剧组的话伙食差一些，但大家吃的都是一样的。”
“小剧组的话，有时候会准备海鲜大餐之类的，群演也一样可以吃。”
“群演的待遇都这么好？”郭凡惊讶无比。
“群演也是演员，一般也会在工会注册，不仅吃得和主角一样，待遇也按正常人工计算。”
“八小时日结，就算人家今天只拍了1个小时的戏，但只要你在剧组出现，照样要付8小时的钱。”
“加班的话，工资按小时结算，一般在1.5倍比例左右，具体和当地基础工资挂钩。”
“我说的是最最普通的群演，没有台词、没有特写，大马路上充当遛弯路人的那种。”
“如果有台词的话，待遇就会进一步提升，合约也要改签。”
“工钱是一方面，还会给配备化妆间和休息室。”
“总之你算剧组有名有姓的一号了，相当于正儿八经演员的待遇。”
不少工作人员聚拢过来，感觉像听天方夜谭一样。
不真实，太不真实了。
“谢导，群演的待遇都这么好，剧组得多烧钱呀。”
“确实很烧钱，否则你以为动辄上亿美元的投资是从哪里来的，人工真的很贵。”
“所以一般有大场面的剧组，能少请群演就少请，比如用假人代替，模糊化处理。”
“当然我刚才说的是加入了工会的演员，要是没加入工会，你就只能拿当地最低工资标准了，甚至还会被压榨。”
“就算被剧组坑了，也没人会给你出头。”
“工会，有工会真好，能管事。”当即有人感叹说道。
谢小楼呵呵一笑：“确实能有效保证演员的权益，但你必须交会费，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老美那边两大工会，十几万注册会员，几乎囊括了全国的演员，还有很多外国的，香江也有。”
“人多势众，所以才有和资方谈判的底气。”
“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你就招不到演员，掀桌子！”
说着他话锋一转：“但是你们也不要以为随便一个人都能当群演，那边演艺培训学校遍地开花。”
“想做一名合格的群演，最好先经过系统性的培训，用咱们的话说叫持证上岗。”
“否则人家培训了，你没培训，经纪公司很可能不会给你接活。”
“因为公司也要考虑自己的利益和形象，派什么都不懂的群演，连个走位都不知道，去了也是挨骂。”
“群演的戏份由于非常简单，执行导演或者演员副导演不会浪费很多时间。”
“说了一遍还听不懂，第二天你就不用来了。”
宁昊放下已经吃完的盒饭：“导演，上次咱们聊两边的演员差距，我记得你说好莱坞总体水平要超出世界任何一个国家，这就是原因吧。”
“算是原因之一，在那边纯素人几乎不可能得到出头的机会。”
姜闻叹息一声：“群演的水平已经奠定了整个行业的水平基础，差距很大，想要追赶任重而道远。”
吃完了午饭，休息到下午一点半，剧组再次开拍。
“《完美陌生人》第7场第5镜，action！”
“《完美陌生人》第8场第1镜，action！”
“《完美陌生人》第9场第2镜，action！”
“王之文，这里你的表情稍微大了点，你的性格偏软弱，收一收。”
“李小冉，你眼神看错人了，应该看向姜闻。”
“李小冉，念词儿呀，发楞的时间太长了。”
“李小冉，你手忙脚乱按什么呢。”
“对不起导演，这手机我没用过，还有点生。”
“道具，赶紧上去教教。”
......
得益于场景简单，《完美陌生人》几乎就是一栋房子拍完整部戏。
所以也不用分两个剧组同时开，拍摄顺序大体也能按照流程往下走。
这样对场记、剪辑等都很有好处。
场景、道具、服装、造型等方面花费也比较少。
剧组是中影的，算租借，最后和宣发等环节一起折算到电影份额里面。
所以花销的大头其实就是谢小楼自己和七个演员。
其中片酬最贵的是谢小楼，这个再说。
演员的话肯定是陈道明，他现在拍电视剧一集市场价10万左右。
要是等到2008年，这个数据就会翻一番，达到20万一集。
电影和电视剧不一样，天生就高人一等，又是好剧本，又是韩三坪的面子。
再加上还出演《狩猎》男主角，所以都打了骨折，陈道明一部只收20万，这是真的打骨折。
其他人随着名气逐步降低，最少的是李小冉，本来就不多还要打折，只收5万元。
你还别嫌少，就这机会还是谢小楼舍予她的。
做顿饭吃那叫意思意思，给大馒头吃才算知恩图报。
一下午的拍摄在紧张中度过，时间已经接近下午六点半。
9月份的天，北方这个时间点其实已经比较暗了。
“OK，这条过了！”
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了看时间，谢小楼大声说道：“今天的拍摄虽然开始出了些波折，但还是顺利完成，我要谢谢大家。”
“可以打卡下班了，注意看通告单，保持状态，我们明天继续，收工吧！”
说完他关了监视器，却发现其他人都没有动弹。
“怎么了？都愣着干什么？”
“导演，真下班呀？”老周问道。
“谢导，你不是说就一个月档期，真不赶工？”刘蓓也看着他。
谢小楼摆摆手：“说了八小时工作制就是八小时工作制，只能提前不能延后。”
“可是万一拍不完怎么办？”李小冉有些担心地问道。
“拍不完也是我来承担责任，和你们没关系，片酬照样拿。”
“我都不担心，你们担心什么。”
“再说如果真的到了需要加班的时候，会提前通知大家的，还是那句话，注意通告单。”
冯远征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你说着玩呢，准点收工还挺不习惯，以前拍起来连轴熬夜转是常事。”
“老冯你这一说我也感觉挺不习惯。”王之文微笑说道。
倒是姜闻最高兴：“导演都这么说了，咱们听安排就得了，走吧。”
有他带头，其他人才真的迈开脚，紧接着欢呼声就响了起来。
等其他人走的差不多了，谢小楼、宁昊和摄像、剪辑开始研究起今天拍的素材。
“这就是好演员呀，你看就算是谢导喊卡的，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毛病。”
“谢导，这些细节戏要是换个刚入行的，你一个月肯定拍不完。”
谢小楼点点头：“所以我才必须把《蓝色始终暖色调》放到最后来拍，多给汤唯和董瑄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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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来到周六，《完美陌生人》的剧组磨合地越来越好。
除了第一天，后面没再出大的纰漏，拍摄速度比谢小楼估算地还要快。
他只能利用周末重新制定通告单，拍摄计划提前。
周末自然也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正常过，中影这班子人突然感觉，跟谢小楼合作真他娘的愉快。
尤其是从他这里能感受到尊重，哪怕是最底层的学徒，也是一视同仁。
同时另一个好消息也传来了，他的公司终于走完流程，可以正式组建了。
“干杯！”
包厢内，谢小楼、佟麟和佟丽丫围着火锅开心地庆祝。
“嘶......哈！”
“丫丫，我就说你喝不了白酒，赶紧换果汁。”
谢小楼拧开饮料给她倒满。
佟丽丫却把果汁推开：“小楼哥，你可别看不起我，我是xj人，锡伯族。”
“我们那里的年轻人都能喝几杯，让我缓一下，就凭你那点量，我能把你喝趴下。”
“真的假的？”谢小楼打量着她。
佟麟呵呵笑道：“这可是真的，她爸的酒量就不一般，一斤下肚面不改色，二斤下肚健步如飞。”
“你别小看了丫丫，我觉得她比你强。”
丫丫哼了一声：“家里嫂子快生了，闻不得酒味，所以我是最近一直没碰。”
“再加上这酒度数有点高，否则我早就约你出来喝好几场了。”
“可把你能的，我咋这么不信呢。”
“不信你试试呀，谁先趴下谁小狗。”
“呵呵......我就么见过像你这么主动要当小狗的。”
“别下结论太早，再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