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出发，大息
祭旗，本就是出师的一种仪式，但若是有敌军的大将人头做祭祀品，想必更是旗开得胜，鼓舞人心，倒是颇合东平军民人心的。
墨子丹连连摇头，她不想刚见到父亲，就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自己敬重的人杀死。墨子非安慰道“放心吧，我给郡主的东西，足以保住我的性命，以前活着，只是想要报仇，其他的不重要，如今我活着，是为了让你们两个过得更好。”
墨子丹含着泪水，扶着父亲慢慢的朝着议事厅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把先前宁静那句话说了，她不懂的，她相信父亲肯定明白。
“郡主这话说的没错啊，我本来就是她的俘虏，就是她把我活剐了，也是我自己倒霉，罪有应得。但显然现在是不行了，看的出，郡主很疼爱你和西西，为了你和西西，她也不会轻易杀了我。在外人看来，我的身份就是郡主府的奴隶，她也不能善待我，不把我时不时的提出来打一顿出气，算是客气了。”
墨子非说的这些，墨子丹还是不懂，墨子非又道“如今东平要出兵攻打大息，虽然知道的人只有那么几个，但是若是让人知道，郡主善待我这个大息前虎卫将军，岂不是有损东平的士气，而且我还背着刺杀她的罪名，你会善待一个要杀你的人？”
墨子丹坚决的摇头，似乎又有些懂了，却又不是很懂，墨子非道“郡主的做法无非就是给人一种我只是她手中旗子的感觉，想用就用，不想用了，扔一边，实在不爽快了，拿来做出气筒也是可以的。她后面那句话，却有些看不见的说法，昨天夜里的事情，是你做的？”墨子非指的是给他换房间的事情。
墨子丹点头，道“我问了府里面的人，知道父亲您的处境，我说能不能给您换个地方，他们说郡主没说，我要是说了，他们就去办。”说到这里，墨子丹也明白了，搂着父亲的胳膊说的“我知道了，女儿孝敬父亲，天经地义，主子责罚犯错的奴才，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却各是各的，互不干扰。”
墨子非摸着女儿的脑袋，道“我家丹丹真聪明。”墨子丹想明白后，立即在府里面找了一处宽敞舒服的屋子，屋内虽然摆设简单，但却烧着地笼，晚上不至于受冻，又派人给墨子非从头到脚的换了软和合身的新衣服，虽然不至于华贵，但是绝对保暖，一日三餐虽然不至于山珍海味，但绝对有菜有肉，不至于寒酸。
墨子丹这般折腾，宁静就当没看见，府里面也没人敢说闲话，当然，墨子非还是每天一如既往的劈柴挑水，做些粗活。唯一的好处就是，以前做不完，说不得就没晚饭吃，甚至被管事的抽上几鞭子，如今做不完不会被罚，一日三餐也不会被克扣，用疾风的话来说，这是个干粗活的二层主子。满府中，能给墨子非眼色的，就只有宁静一人而已。
当日下午，杨士成被带到了墨子非的新居，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直言“你究竟做了什么，干的是奴才的活，享受的是半个主子待遇。”当然，墨子非也不会告诉他的。
天圣十八年的除夕，宁静欢欢喜喜地过了个年，正月初二，宁静带着墨子丹姐弟去了东宫。
李晨睿看着比宁静小不了多少的墨子丹，笑的合不拢嘴，打趣道“你自己还算是个孩子，就当师父了，舅爷爷可真风趣。”如果不是在墨子丹跟前，宁静就要伸手去拧他的耳朵了。
“过几日我就要离开，西西我已经拜托母亲照顾，父亲不在，国公府事情全靠母亲一人撑着，你若是空了……”宁静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晨睿道“我之前跟父皇说过几次，不让你去，可是国公爷不肯，又不让我去。”
“墨子非说，大息的大漠里有很多的狼，待我踏平了大息，我就去大漠猎杀狼，回来给你做皮袄。”宁静说着，又道“我不会刺绣，到时候你让绣娘帮我多准备几个好看一点的小动物，什么小老虎小狮子的。对了，我去年栽在院子里的那片月季花，别给我弄死了。”
李晨睿拉着宁静道“好，我记下了，记得经常给我写信回来。”
李晨睿不知道，宁静这一去，便是两年。
天圣十九年正月初八，大吉，东平皇帝命宁长锋为征西大元帅，长平郡主为左先锋，征讨大息。
原本以为的大军会从京都出发，等到了那一日宁静才知道，征西大军早已在距离东平和大息的边境还有八百里的武南集结完毕，只等着宁静他们过去。
从平安城到大息边境，距离三千里，若是从京都过去，至少需一个月，宁静原本计算着，到了大息，天气逐渐暖和，西境因为地理原因，至少要到三月底才会逐渐暖和，正好打大息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大军早已在那边等着了。
早在两年前，宁静就拿出一堆图纸，命令工部照图制作一些简易热气球，打算空袭，这年代，空袭可是很占便宜的。她不是军事发烧友，不懂得如何制作简易的炮弹，否则定要弄几个铁乌龟出来。
宁静虽然没有弄出铁乌龟，但是打造了几台简易的攻城车，能够弹射发射炮弹，即便射程不远，但是绝对够伤害，在这个冷兵器时代，算得上不错的。
从平安到武南，轻装快马只要十天时间，再从武南出发，不过十日时间，已经达到大息边境，随时可以踏破大息的国门。
墨子非随军，他虽然不愿意，但如今为了自己的儿女，提出条件，大军攻破大息后，不准屠城，不准劫掠百姓，他便做东平大军的向导。
宁长锋虽是铁血将军，对于手无寸铁的百姓，宁家军一向军纪严明，东平的政策一向就是投降不杀，所以这两个条件并没有什么太难的地方。
墨子非曾经是大息的虎卫将军，他这个位置可不是继承过来的，而是靠着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大息周边有七个小国，被他剿灭了两个，还有五个被他打的跪地求饶，只能每年朝贡称臣。
那日墨子非给宁静的，就是大息的堪舆图。当然宁静不可能凭着一幅图就完全相信他，还要他这位曾经的虎卫将军作为向导，亲自带人打开大息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