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想要一个人
一切如旧，无事发生，零继续在仕兰中学上学。
月余，秋色渐起，九月尾的校园都在躁动，马上就要十一小长假了。
整整七天的时间，足够去做很多事，见想见的人，吃想吃的东西，或是睡上一觉，昏天地暗。
“国庆去看电影吗，顺便去逛逛。”赵孟华绘声绘色地描绘他的国庆计划，邀请着陈雯雯。
陈雯雯侧着身，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耐心地听着赵孟华分享的事。
“好啊，我国庆也有空的。”她垂着眸，轻柔地应下。
赵孟华想清楚了，与其追着难以触及的自讨苦吃，还不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培养感情。
皇女殿下怎么了？
一年后不还是要回到俄罗斯去，到时候他总不能真抛下一切，追随人家去北国吧。
他还得抽出时间，笼络人心，好在翻页之后，让路明非瞧瞧他的本事。
但路明非，从始至终都没把赵孟华当成对手过，他无聊地趴在桌子上，高一的知识已经掌握了，想要去干点大事，却无从下手。
“零，你们国庆有什么任务？”路明非灵光一动，有些好奇地开口。
他突然很好奇，这些神秘组织平时是做什么的，穿着执行服满世界飞，然后把邪恶绳之以法？
路明非也很想这样，闯进一个宴会，直接提着两把刀，找到嫌疑人。
“不好意思，你越界了，跟我们走一趟吧。”然后他就押着嫌疑人离开。
途中嫌疑人可能会挣扎，想要借着人质逃脱，然后他路高手就可以耍得一手好刀法，再次制服对方，然后在众人的瞩目下，扬长而去。
路明非跃跃欲试，甚至想问问，有没有什么适合他执行的任务。
零转过头，似乎有些疑惑，旋即回答道：“可能去泡温泉吧，她们是这样说的。”
那天睡醒后，零就发觉自己完全暴露了，不过老板说计划完成，她也就没去遮掩什么。
现在的零，也是学生会的成员，由正会长和副会长两位双双邀请，美曰：“你是不（需）可（要）多（监）得（管）的人才。”
一来二去，几人也算建立了基本的信任。
泡温泉的这个计划是薯片计划很久的，在老板让她们休息之后，她就觉得浴缸不够舒适，特地盘下一家温泉酒店，指挥着装潢成她期望的样子。
“你们不执行任务吗，那种和007一样的。”路明非伸出手，比作枪状，还贴心的配上“biubiu”的声响。
零摇了摇头，“现在在休假。”
“那你们这活一定很赚钱吧，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两个，最近手头有点紧哈哈。”路明非搓着手，迫切地想要扩充自己的小金库，在他的努力之下，现如今的金库已经有四位数之巨。
他心有壮志，兜里没米可不行，他想给自己买个手机。
有了手机之后，和人联系就方便多了。
路明非马上就要攒够了，只是存了这么久，一下子花光，有些不忍。
零出手这么阔绰，一定不缺经济来源吧。
“没有。”她接着摇头，兜里的钱都是薯片拨的，平时也是花薯片的黑卡。
她们说是在给老板打工，但其实都是被老板捡回来，签订契约的人。
等到那一日到来，她们会化身瓦尔基里，为老板的大业，奉献自己的生命。
路明非有些遗憾，他以为是他加入不了那个组织，却不知，其实对方都是打白工的。
国庆叔叔婶婶要出去玩，他主动请缨留下来看家，实际是为了拿额外的零花钱。
家里做饭的人走了，叔叔婶婶又不可能真的让路明非饿死。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再带一个路明非的开销，远大于让路明非看家的那笔零花钱，婶婶很乐意支付这笔花销。
家里还有不少存货，只要自己勤快些，完全可以一分不花，度过这个国庆。
路明非心里美滋滋，计划着国庆要不要去把他素未谋面的手机接回来。
老唐说国庆要去做义工，可能不会太及时回复消息，虾米老师也说，要去陪哥哥，消息不一定看得到。
忙，都忙点好啊。
路明非好像又回到过去，那个独自坐在楼顶看星星的时候，老旧的空调外机吱呀作响，吹着晚风，他在朦胧的城市寻找自己的痕迹。
如果有一天，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个叫路明非的人，会怎么样呢......
路明非眯了眯眼，身上的压抑许久的孤独，在片刻间爆发出来，如海潮般的疏离感，把他从教室拍到世界之外。
他拼了命地挣扎，想要抓住根绳子什么的，能让他回到现实的东西。
“路明非。”零唤着他的名字，那根拯救溺水者的浮木出现了。
路明非回过神来，他刚刚不知怎么地，如同跌落在世界之外。
“你，在哭。”零伸手，给路明非递去一张纸巾。
路明非从未有过这样的状态，心中在猛烈地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缠绕住他。
我在哭吗？
他伸手，在脸上胡乱地一抹，手指的湿润落在眼前，是泪水。
这份孤独庞大的像是一整个世界，这份孤独不来自他，不知道是谁，把这份孤独塞进了他的身体。
有人在哭，只是眼泪从路明非的眼里流出来。
磅礴的悲伤，连带着把路明非也感染，他忽然没那么想一个人过国庆了。
“怎么了？”零好像看到了另一道身影，感情冲破了枷锁，在眼底浮现。
但路明非没看到，他把泪水撇去，故作轻松地长呼一口气，“没事，突然被风沙迷了眼。”
时间飞逝着，路明非忙完学生会事宜，安分地坐在会长办公室。
这几天他们都会聚上一小会，主要是楚子璇想从零的口中了解真实世界的事。
现在他们已经明白了什么是言灵，还有那来自有着神话色彩生物——龙，身上的血统。
“路明非不太开心。”零悄悄给楚子璇留下一张纸条。
没有这张纸条，楚子璇同样发觉了路明非的异样，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路明非先说话了。
“师姐，你们家国庆有什么活动吗？”他拉着家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事。
“‘爸爸’要出差，阿姨们可能会来。”楚子璇如实回答，阿姨们，都是妈妈的小姐妹，喜欢拉着她扯东扯西。
她明白了，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路明非有些弯曲的背。
少女身上的兰香萦绕在路明非的鼻尖，悦耳的声音，又一次击碎了路明非身上的浓雾。
“路明非，国庆有空吗？”